老嬷嬷给断舍离几人新安排了一辆马车。几人想到之前的惊险本来不敢再坐马车，可是不坐车就得走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坐。

“这老夫人让人觉得很舒服”断舍离说道。

顾老夫人身居高位，身上却没有高高在上的凌厉，反而有一种岿然独存的雍容闲雅，她应该和祖母宋大娘差不多年岁，不过顾老夫人看起来年轻很多。

“她年轻时定是大美人，可惜现在老了”福娘也对顾老夫人印象不错。

“她看不到一点老态，反而有岁月沉淀的从容沉稳。”

“岁月从不败美人”断舍离感慨道。

“那大娘人真好”顾老夫人慈眉善目的，阿满也觉得她是好人。

“好什么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些人香头香脸臭屁股”

难得刘大娘和宋大娘一个鼻孔出气。

“宋姨，刘姨，您们没有嫉妒吧”

刘大娘和宋大娘平时常争风吃醋，不过遇到，看不顺眼的人，两人常常扭成一股，不把对方批评到一文不值绝不放过。

“哼！嫉妒她？她一看就是只吃饭不干活的人”刘大娘才看不上。

这几个吃里扒外的，在一起生活这么久，没见她们夸过自己一句。

“刘姨，有些人天生命好，不需要干活就有饭吃”

“不劳而获就是命好？那打家劫舍是不是能成仙”宋大娘对顾老夫人本能不喜欢。

“也有可能，您和刘姨好好等着啊”

“陆三，我总觉得不对劲，说姑祖母是来找我们，你相信吗”

“你相信吗”

“我不信”

陆瑾宁也不信，顾老夫人对他们的行踪一清二楚，如果不放心他们来绿宝石，早提前阻拦了，何必大张旗鼓亲自来找，而且那几人一看身手不凡，辨方向是一个侍从基本技能，说他们给带迷路了，说不过去。顾老夫人应该是本来就在绿宝石那里，至于她为什么会在那里，这应该就是老嬷嬷掩饰的原因。

“我直接问姑祖母去”

“如果愿意让我们知道，就不会特意隐瞒”

“定州到底怎么回事，一桩桩，一件件的，都透着古怪”顾小爷觉得知道越多，谜团越大。

“陆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别说你这次跟着来定州，是临时起意的”

“你还记得段老将军为什么被弹劾？”

说是战事失利，所谓战事失利是段老将军和手下，被敌军埋伏，段老将军寡不敌众，所以被御史弹劾。

“而且上头那位也同意”

“你发现没有，弹劾段老将军的官员都和定州有关，这些人要么从定州来的，要么在定州被启用，要么在定州任职过”

“这次段老将军又直接来定州。他之前在定州的过往，因年代久远无从知晓”

“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

陆瑾宁有怀疑，不过没线索。

“所以你才跟着来？”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是为我而来”顾小爷不满道。“怪我自作多情了”

“不会啊，就当是为你而来”

顾小爷：“……”

顾老夫人闭目养神，让丫鬟给她梳头发。当年那个少年，说最喜欢她的头发，为了娶她，还偷偷学着挽头发……

丫鬟先按摩头皮，再精细梳理，从发根到发尾一遍又一遍。这是顾老夫人多年养成的习惯，说是能活血养发，可能因为如此，到现在顾老夫人依然乌发如云。

等顾老夫人睡下了，老嬷嬷示意丫鬟退下，老嬷嬷也跟着退出来。

丫鬟是顾老夫人跟前的一等丫头，她对老夫人忠心耿耿，到了婚配年纪，她直接自梳，矢志不嫁，她表示要一辈子跟着老夫人。

“两位公子会相信吗？”丫鬟突然问老嬷嬷，她当时也在绿宝石，她觉得嬷嬷说的话不够缜密。

“信不信都无妨”

“那我们何必多此一举”丫鬟不解。既然知道两个公子不会相信，又何必撒谎骗他们？

“他们早晚会知道，却不是现在”老嬷嬷眼神晦暗不明。她明白老夫人最看重什么，有些事不说是个结，说了就是个劫。

老嬷嬷从小服侍着顾老夫人，两人早已情同姐妹。别人都说老夫人福重命好，只有她知道她心里的苦……

“做好自己本份事，不是你该问的，不要问太多”

“是”

“奴婢谢嬷嬷提点”

丫鬟虽然不明白，也不敢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