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州在大厅掀袍坐下,小心搁置好手中带的桂花糕和烤鸭,看台上舞姬的表演。
外面闹得如此厉害,百花轩里的客人都去瞧热闹去了,这台上的舞姬丝毫不受影响,一直随着音乐起舞。
贺汀州坐下喝了口酒,看着台上佳人的舞姿,鼓掌。
一曲毕。
台上的舞姬朝着贺汀州行了礼,从一边翩翩走下来。
“爷!”
“跳得不错!”对百花轩的艺伶,贺汀州最是大方。
若是说贺汀州对这些酒楼的伙计很好的话,对百花轩,那就能说非常好!
毕竟,她也是女子,虽说家世尚可,但总是能体会她们的无可奈何。
若不是走投无路,生活所逼,这些女子又怎么会肯如此抛头露面,来她这里讨生活!
说到底,还是世道不公,对她们女子,偏见太大!
贺汀州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给她:“拿着买些胭脂水粉!”
“谢谢爷!”
“无霜呢?”
“无霜姐姐在房间里!这会儿应该在小憩。”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去休息吧!”
“柳絮先下去了!”
进来的几人自然将这些尽收眼底。
“我说汀州,你对这些艺伶也太好了!”孙瑜在她身边坐下,顺手就吃了一颗花生:“这些艺伶身份低微,你对她们好,也没见有谁记着你的好!”
淳于乔推了他一搡子,示意他别说了。
可这个孙瑜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还皱着眉头瞪淳于乔:“你干嘛推我!”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淳于乔觉得自己一定是有什么问题,才和这个榆木疙瘩当兄弟。
“去给本王找个熟鸡蛋,看我这脸上被那不知轻重的阿斗打的!破相了都~”
“自己去!”
贺汀州示意,让赵妈妈去拿了一个。
楚清和没说话,闷了一口酒。
“无霜在她房间!”
“让她好好休息吧!”楚清和说着又闷了一口酒。
这次南下,楚清和拐弯回了一趟家,不知道他父亲从什么地方听说他喜欢上了一个艺伶,让他立刻回家。
回家之后,不由分说就让他立刻和那人断了联系。否则就要他回家,再不能出门。
楚清和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这是他和家里人最大的一次争执。
争执完,楚清和就回了上京,也不知父亲在家是不是还好。
孙瑜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楚清和就清楚,他们之间的确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本来,楚清和还不能理解父亲为何这么反对,强硬地让他离开无霜的时候,他非常气愤,甚至和一直敬重的父亲起了争执。
一气之下离开之后,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有想过这些问题,但是孙瑜这么自然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楚清和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观念,早已经深入人心。
成亲的对象必须是门当户对,在百花轩的这些艺伶,就是最底层的人,不管她们如何好,她们的出身已经代表了她们一辈子就是比别人矮一截!
可是······
在他认识的人中,只有贺汀州,不是这样的!
他认识贺汀州以来,只看到她对待这些艺伶,非常好,好到大家都以为贺汀州就是贪图她们的美色,好到上京只要提到贺汀州就会说他是个浪荡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