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羽将洛子爵的公事包放进了离得较远的卫生间,并拿出一枚磁铁放在了监视器的旁边,关上门以后,才又坐了回来,压低了声音的说道:“现在可以说话了,等我明天带干扰器过来处理一下就安全了。”
发现这样一出事情,两个人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情,草草吃了几口后都放下了碗筷。
左衍急忙上前收拾着盘碟。
洛子爵沉默不语,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洛子爵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冯天羽用手肘撞了撞他:“干嘛这么一副臭脸?”
“我心里难过,原来小意变成现在这样是我造成的。”洛子爵情绪低落的说着。
若是在平时,冯天羽一定会臭他一顿,但是现在,冯天羽没有怪过他。就从洛子爵公事包被人装上监视器和项意琪被人下毒这两件事来看,对方就一定不是和简单的人物,这样的手段不是洛子爵这个只知道经商的人能够一个人应付的。
冯天羽伸手拍了拍洛子爵的肩:“妹夫,别难过,还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
乍然听到妹夫这个词,洛子爵诧异的看向了冯天羽。这个词连项风都没有喊过,那是项风不敢,也没这个胆子,但是冯天羽就敢,这是冯天羽的性格。也由此,冯天羽才会成为洛子爵这辈子少有几个欣赏的人之一。
“现在关键是要找到绿茵的解药,那幕后的人我们可以缓缓再对付。”洛子爵说着,想起了那位救自己的高人:“冯天羽,你能不能找上次救我的那位高人给小意看看?”洛子爵问道。
冯天羽知道他说的是鬼手,只有他知道鬼手这个人不好打交道,但是现在为了救项意琪,他就是跪也会去求鬼手再出手一次。
冯天羽站起来,走到一边给手下打起了电话。
电话内容和上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刀伤,而是中毒,难度系数直线飙升。
电话那头接到命令后的小弟,皱着一张苦菜花的脸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的冯天羽对洛子爵说道:“明天就把小意接回家里等着鬼手过来给她看看,另一方面我也派人去寻找绿茵的解药。两条路走,希望会更大一些。”
冯天羽对鬼手能否治好这种绿茵的毒,没有一点把握。毕竟鬼手是治刀伤枪伤的高手,没听说过还能解毒,这回真的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也由此对毒害项意琪的凶手更加痛恨。
见冯天羽点了根烟,洛子爵伸手就将他手指上的烟给拿了过去,自顾自的抽了起来。从来不抽烟的他现在也需要借助这个东西来缓解一下心里的紧张和无法放松的担心。
冯天羽又点了一根,默默的抽着。
两个男人都为了项意琪的事而心事重重,一个坐着抽烟,一个站着抽烟,偌大的一间办公室瞬间就成为了烟雾缭绕的重污染环境。
身处其中的左衍被呛得的不断咳嗽,可就是不愿意离开这里,他也总是想为救项意琪做点什么。
“子爵,你有没有发现,这一次是针对小意来的。”冯天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嗯,我早就知道了,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冲我来的,那就一定是冲着小意。”洛子爵赞同的点点头。在他知道自己的公事包上被人装了窃听器以后,他就已经在吃饭的时候仔仔细细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小意和人结了仇?”冯天羽问道。
洛子爵摇摇头:“不太可能,谁能跟小意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大费周章的的这样设计来害她?真要有这样的仇家,我会不知道?”
从他受伤痊愈回来后,项意琪就天天跟他在一起,真要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难道是韩筱允?
这是洛子爵认为最有嫌疑的人选,因为是他为了项意琪,为了他们的孩子,而出手毁了韩氏,真要报复,就只有韩筱允的嫌疑最大。
“别告诉我,你想到了韩筱允。”冯天羽也不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没有不知道的,洛子爵能想到的人选,他也想到了。
“我是怀疑她,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和心机。”洛子爵首先就排除掉了。
可以说他和韩筱允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韩筱允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别看韩筱允娇蛮任性,平时喜欢搬弄是非,耍点小心机,可每回都败在了项意琪的手里,像这次这样缜密又庞大的杀人计划,韩筱允绝对不是这块料。
再加上,韩氏的破产,早已负债累累,现在生活都成问题,又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去请黑道上的人,还动用了非洲才有的毒液来杀人,这样的费用不用算都能想象的到这是一笔昂贵的高价格,岂是现在的韩筱允能够支付的。
“我也怀疑过她,但一目前她的处境来分析,觉得又不可能是她。”冯天羽说道。
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看着洛子爵和冯天羽对话的左衍,真是打心底里佩服着眼前这两位高智商的男人。他们两人的身高相当,长相不相上下,行事作风也颇为相同,就连智慧都是旗鼓相当,这样的两个还好是朋友,如果是敌人,真不知道谁是赢家谁是输家。真要在所有生意上都强强联手,只怕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了。
左衍不由得为自己暗自捏了把汗,还好他是跟着洛子爵的,万一要是跟错了东家,只怕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洛子爵站了起来,整理着自己的领带:“去不去医院?我要去陪小意了。”
“去,当然去了,本来想着跟你商量完以后我再去的,既然你现在去,正好我们一起去。”
洛子爵看了一眼还在卫生间放着的公事包,对左衍说:“我的公事包就放在卫生间,谁也别动,今晚你就守在办公室里。”
既然对方要用他洛子爵来监视项意琪,那他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公事包放在这里用来误导和牵住对手,让对手以为他一直待在办公室里,他也好借此机会做点自己的事情。
“是,总裁。”左衍应道后,不放心的问道:“总裁,现在都夜里两点了你还去医院?”他看出了洛子爵脸上和眼里的疲惫。
“去,今晚上就把小意接回家住,我担心对方会在医院对她不利。”洛子爵越想越害怕,人也亟不可待的朝外面走去。
冯天羽很是欣赏的看着洛子爵的背影,这一次虽然是妹妹遇上了危险,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混黑道出身的人莫名就觉得有洛子爵在,他多少都会有一种放心的感觉存在。
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单枪匹马惯了,现在突然多了一个能让他安心的人,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两人都是急冲冲的出了洛氏,直接驱车开往淮仁医院。
……
从酒吧里喝的醉醺醺的贝小北被肖鸣搀扶着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对于这样的贝小北,肖鸣已经习惯了。所以,他轻车熟路的直接将贝小北背在了背上,去对面街找自己的车子。
一阵晚风吹过,被肖鸣背在背上的贝小北在颠簸中,头上那顶帽子也随之掉落,一头长发就这样暴露无遗,醉醺醺的她侧脸趴在肖鸣的背上,睡意正憨,手中还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酒瓶。就算是喝醉了,她什么都会放手,唯独酒瓶不会松手。
一辆车正好开来,由于速度较快差点撞上了突然横穿马路的肖鸣,还好刹车及时,才没有发生事故。
肖鸣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的当场愣在了原地,雪亮的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和他背上贝小北的脸上。
却不知,在肖鸣被吓的愣住的时候,车内的人也同样一震。
车内不是别人,开车正是洛子爵。
当洛子爵乍然见到贝小北时,他不由得大感意外。
她不是在住院吗?怎么大半夜的还在外面?
在见到贝小北手中的酒瓶后,洛子爵就明白贝小北这是喝醉了,同时他也看到了马路边的酒吧霓虹灯。
这个背着贝小北的男人,让洛子爵感觉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在洛子爵思绪游走之际,车外的肖鸣已经从惊魂中醒了过来,快速穿过马路,去了对面街道。
“怎么不走了?”坐在副驾位的冯天羽见洛子爵半天没有开车,不禁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好像遇上了一个熟人。”现在的洛子爵也不去多想,项意琪的事才是他当下最重要的事,于是再度发动车子,开往医院。
……
夜里的淮仁医院比白天越发的安静,洛子爵和冯天羽走过安静的走廊,经过守在病房外的两名保镖后,进入到了观察室。
在见到犹如睡着了的项意琪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后,洛子爵暗自松了口气,一直提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地了。
冯天羽来到病床边,看着自己的妹妹,心里的难受程度只有他自己知道。
项意琪是他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亲妹妹,原本以为她嫁给了s市的首富,就能过上好的生活,没想到她的命运如此坎坷,波折一波接一波,到今天还被人下毒昏迷不醒。
冯天羽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把项意琪带回家的冲动,只是见到同样在难过中挣扎和煎熬的洛子爵时,他又不得不放弃了这种想法。
洛子爵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小意,你现在还很辛苦吗?”他不知道中了绿茵的毒,身体会是怎样的感觉,他只希望在找到解药前,她不要太辛苦。
项意琪没有任何反应,安静的躺着,这样“乖”的她反而让洛子爵很不适应。他似乎已经喜欢上了她的反抗,喜欢上了她的脾气,喜欢上了她的吵闹……以往的一幕幕就这样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
记忆越是清晰,他就越是痛苦,心里那种被压抑的害怕在渐渐扩大,他忍不住的握紧了她的手。
被洛子爵这样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手,项意琪的神智在熟睡中都被吵醒了,很是不高兴的想着:卧槽,怎么又来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子爵,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别太难过了。”冯天羽看出了洛子爵低落的情绪。同为男人,又同是爱着项意琪的男人,冯天羽能够感同身受的知道洛子爵此时此刻的心情。
哥?项意琪听到了冯天羽的声音,她不禁开始担心起自己来。连冯天羽都被惊动了,可见她的情况很不好。她这才想起自己从进医院开始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
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昏倒呢?还变成了现在这样口不能言,目不能看的地步,简直跟个植物人没有区别了。
植物人?想到这里,项意琪是真的害怕了,她还年轻,不要这样一辈子躺在医院里,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不能这样一辈子啊。
越想心里越慌,她试着动动身体,却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这个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
“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洛子爵强忍着心里的悲切,提醒着自己。
“时间够了。”冯天羽说道:“我派出去的人明天就会有消息。”
“什么消息?”洛子爵抬起头看向冯天羽。
“今晚在你说起……”冯天羽说着,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项意琪后,停止了继续说下去:“走,我们去外面说。”他不想让这些事情打扰到项意琪的休息,即便她没有知觉,他也仍然将她视为了正常人。
诸不知此刻却是项意琪最想知道的时候,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着两人走出观察室的声音,项意琪在心里大喊着:别走,别走啊,我也想听听。可是,没有人能知道她的想法。
走出观察室的两人来带吸烟区,冯天羽点了一根烟的抽着:“子爵,你有没有怀疑过梁家?”
洛子爵摇摇头,谁都怀疑过,就是没有怀疑到梁家:“梁家跟我们没有什么太多的接触,真要说起来,梁静和小意之前是有过摩擦,但是已经平息很久了。而且这次锦荔湾的那块地皮,梁静还有帮过忙。”
说到这里,洛子爵忽然想起了什么:“今天白天,听保镖说小意和梁静在咖啡吧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