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落幕,闪电环绕云层,就像是巨龙一般在水里穿梭,十分可怕。声音震撼,震耳欲聋,走路的人抬头望着,都害怕地俯首赶忙回家躲避,雷制造出不同的响声,雨水未落,酝酿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古堡之中,项意琪的房间里,床边只留了一盏灯,灯火散射映照在项意琪眉毛间,苍白的脸如同一张未作画过的白纸,汗凝聚成水滴从头部流下。
外边的大树随着风轻轻地飘动,枝摆摇摇晃晃弄出舞动的射影。
今晚是项意琪在古堡睡的第一天,贵妇担心她不适应便想来看看她的情况。
时间还挺早的,贵妇看着门外的灯光,以为她还没有睡便敲了敲门,轻声地询问:“小意,你睡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一点点响声。
贵妇继续叫唤道:“小意……小意……”一直没人搭理,贵妇有些着急在门外徘徊。
她有可能是睡着了,可是……现在还那么早。
贵妇就是怕万一,便着急地叫着管家来开门。
“咔嚓。”门开了,贵妇在门口看了看项意琪闭着眼睛在床上,舒了一口气。
大概是孕妇比较瞌睡吧,早睡也是合理的。贵妇心想。
看着项意琪身上准备掉落的被子,她走了过去为她拾起。贵妇一抬头,看着项意琪面如死灰的样子,赶忙凑过去,贵妇听着她的低喃,用手缓缓地摸着她的额头,心中暗叫不妙。着急地把医生找来。外面此时已下起了暴雨,贵妇一边看着项意琪的状况,握紧她的手叫唤着:“孩子,没事了。”贵妇又看向外面的天气,想了想。为赵云南的安全着想,没有立即告知他。
……
冯天羽连夜到了洛子爵和项意琪的房子前,此时倾盆大雨,他也丝毫不理会。
拿着自己的行李箱,任由雨水地拍打,下车走到门前,摁下门铃,等待洛子爵开门。
他的眼皮已经不止跳动了一天。刚开始他是以为自己睡眠不足,后来他还是荒谬地相信了小时候说的:左跳财右跳灾。
他自认为帮正出现的问题不叫灾,仔细想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灾难,直到三番四次打项意琪的电话无果,他才确定是她出了事。
门确实是洛子爵亲自开的。冯天羽进了门口,就把行李扔在地上,跟随着洛子爵迫不及待地追问:“意琪,她到底这么了?”
洛子爵没有理会,自己回到房间,把浴巾甩在他的身上:“我不想和一个即将病倒的人谈话。”
冯天羽有点错愕,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脚,他抱着浴巾回到客厅拿起行李,重新进了浴室。
冯天羽用着毕生最快的速度完成洗完了澡,他的心一直高高悬着,他现在就想知道项意琪的下落。
洛子爵已经在餐桌旁等着,洛子爵为冯天羽准备了热茶和晚餐。但冯天羽对这些美食没兴趣,他着急地问洛子爵:“意琪,她到底怎么了?”
洛子爵躲避他的话题,指着桌上的食物:“你坐飞机那么久,应该累了,吃吧。”
冯天羽忍了那么久,也是炸毛了!大力地拍桌上大叫:“洛子爵你是不是搞事情!”
洛子爵似乎做好了冯天羽会有这样反应,语气依旧不改,深邃的眼神像隔着一层黑布,里面的内容不让别人窥探:“你把饭吃了,我就告诉你!”
洛子爵没有说的是,这都是项意琪喜欢吃的。
冯天羽想打人的样子,呲牙咧嘴握紧拳头想要一拳甩在洛子爵脸上,看着他那毫无变化的脸,冯天羽还是忍了,冯天羽自己还要靠洛子爵说出项意琪的下落。
冯天羽扒着饭,洛子爵就像陷入回忆一般,落寞的样子问冯天羽:“你知道,宋魁进监狱了吧。”
冯天羽吞着饭,回答:“当然知道。”
洛子爵顿了顿夹菜的手,这是项意琪最爱吃的一道菜:洛子爵心想。继续说:“那你知道他怎么进去的吗?”
冯天羽确实也饿,嘴里塞了不少东西,不清不楚的:“难道不是赵云南抓的!?”
“确实是。”前面洛子爵也算铺垫了,这下才到正题。:“那你知道宋魁为什么被抓吗”
这回冯天羽就懒得回答了,他心想:这洛子爵就是在逗他玩吗?正题不说,净说些有的没的。
冯天羽继续扒饭,对着洛子爵翻了翻白眼。
接收了冯天羽的白眼,洛子爵这下也没有迟疑,缓缓吐气说到:“因为他……抓了小意。”
惊呆了的冯天羽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想要说话,不小心呛到:“咳咳……”,洛子爵给他递过茶,冯天羽音调有些升高:“你说什么?!”
洛子爵正视冯天羽的眼睛说:“宋魁他抓了小意,并且撕票了,至今我都没有找到小意。”
仿佛五雷轰顶,外面的闪电都劈在冯天羽的头顶上,冯天羽的脸色一下子僵硬了:“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你确定吗?”冯天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望着洛子爵。
洛子爵眼里充满懊悔与难过,点了点头。
冯天羽却突然起身,揪着洛子爵,左一拳,右一拳,痛苦地大叫:“你不是说会好好保护意琪的吗!你怎么会让他落在宋魁那恶人的手里,你怎么能让她死了呢!”
洛子爵就像一条咸鱼一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冯天羽出气。
冯天羽是练家子,打得洛子爵皮青脸肿的,依旧不撒手,直到他说道::“洛子爵,她是我妹妹,我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能不好好地保护她!”
洛子爵听到冯天羽这样说,失去光泽的眼眸这下才有了颜色,打掉他的手,躲开了他即将下来的一拳:“你说我不保护?她是你的宝,难道就不是我的吗?”
冯天羽被洛子爵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接着又扑向洛子爵:“你珍惜她,那你还让她陷入泥潭!为什么?”
洛子爵没有回答,但也不是之前的不还手,而是与冯天羽一同倒在地上,相互扭打。
冯天羽和洛子爵两人打累了,都摊在地上,气喘吁吁,仰天大笑。
转而陷入一片宁静。
“今天在法庭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洛子爵撑着身体坐起,和冯天羽谈论起来。
两个人的力量总是要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大的。
要是涉及到了宋魁,冯天羽也是毋容置疑地帮忙解决。
“奇怪的人?他是谁?”冯天羽擦拭了嘴角残留的血,也撑起身体问道。
“秦彪说,叫宋莫言。”
“宋莫言”冯天羽缓缓重复这人的名字。“嗯,这个人不是宋魁的儿子吗?以前赛车的时候听过。”
洛子爵认真的思索一会,:“是没错,只是不知他来是什么用意。”
“也许,只是宋魁最后一面?”
“没有那么简单,这人比想象之中还要复杂的多。”洛子爵又想起白天与他对视的眼睛。那双眼睛隐藏甚多,根本看不透。“好了,先不说这个,说说你回去这几天处理的事吧,还好吗?”
冯天羽大骂一句“哇靠!”接着站了起来:“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先是把我的基地给炸了,然后公司的机密又给泄露了,最重要的是我他妈还查不出是谁!”冯天羽愤懑的说。
洛子爵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就像看着冯天羽耍猴一般,有模有样的摇摆:“会不会是出现奸细。”
冯天羽口干舌燥坐下沙发,拿起茶:“咕噜咕噜……”继续说:“还这么巧了,不是,应该是黑客,破了我制造的屏障,
“然后呢?”
“然后……奇怪了,他炸完之后,跑了,也没什么事,盗完我机密,也没有用,又撤了。”冯天羽就差哭天喊地了,一脸的委屈。
洛子爵省略了冯天羽对话中一些语气词,梳理了一下冯天羽说的大概内容。
“那个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回去。”洛子爵用着不可否定的语气来概括整件事情。
“为什么呢?”
“大概,是让宋魁得手吧,你不在,又少了一份威胁。”洛子爵又是一阵恼火。
心里默念:看来他是时候得出招了。
“可……”冯天羽还是想说话,可是还没说出来就被洛子爵制止了:“今天你先休息,明天再说吧。”洛子爵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上去。
事情总归没有那么巧。
冯天羽的离开,宋魁出现,宋魁被抓,那个出现。
难道……
……
项意琪是被针给扎醒的,眼睫毛像蝴蝶摆弄自己的翅膀一样忽闪忽闪的,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着急得像要哭出来一样的贵妇,贵妇抓住她的手:“小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项意琪有点不知所措,感觉身体到处都疼,询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她只记得梦里,那个梦。
她在海边的房子里,望见了洛子爵,他待她很好,陪她玩,她很快乐。突然一转,她看到了韩筱允,洛子爵知道孩子之后就让送她去医院堕胎……
“医生说你也许是心里压力太大,导致的发噩梦。你身子虚弱,若心情一直如此,或者沉睡太长时间,有可能孩子都不保了。”
项意琪不敢相信,恐惧的眼眸悄悄收起变成痛苦。她很慌,呆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似乎能感觉到肚子在慢慢变大,孩子慢慢在成长。若孩子都没了,她可怎么办。
贵妇看着项意琪又暗下去的眼光,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贵妇轻抚她的额头:“小意,来,看着我,你要知道,这世界很多东西都没有所以然的,现在是你的,你就要好好守着,好好珍惜,过去的事就交给过去解决,过去的人不在了,就让他离去,不再让那些人担心,离开你的人已经离开,那就让彼此都过自己的生活,不再留恋。”
项意琪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像是在课堂一样,认真地听课。
不在的人……
离开的人……
项意琪就像重新拾起信心,志在必得的样子宣誓:“为了孩子,我要变得更强!更强!更强!”
她要让洛子爵知道!她没了他也可以很好,不必在他身边担惊受怕,互相猜疑。
贵妇会心的笑了,看着项意琪较真的样子,就像自己的孩子的护着:“这样才对,妈妈要坚强,宝宝再不会落下。”
贵妇给项意琪莫大的爱,项意琪无以回报,坐起身子,抱着贵妇:“谢谢你,奶奶。”
贵妇轻轻摸着她的头,顺了顺她的头发:“傻孩子,你都叫我一声奶奶,还那么见外。”
项意琪心想:
她似乎不怎么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奶奶一个人在这里生活那么久,孩子们又整日那么繁忙,几乎都不怎么来看她,只有几个下人,终日陪着。
或许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
项意琪眼泪悄悄的流下,滴在贵妇的衣服上,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抱的有些久了,贵妇松了松她的手,从保温瓶里拿出汤:“折腾那么久,也饿了吧?来喝下。”
项意琪乖巧的捧着碗,把汤喝下去。喝完不由的赞许:“好喝。”
贵妇开心大笑,这汤可是她亲手煲的,在拿保温瓶起来,把汤倒在她的碗里:“好喝就多喝一点,不要饿着了宝宝。”
一旦项意琪开始被人宠爱,就会露出孩子般的模样,项意琪就像饿鬼一样接二连三咕噜咕噜地把汤喝完,喝完之后还情不自禁的“呃……”了一声,脸有些红的,挠挠自己的头发。
惹得贵妇哈哈大笑,还一边说:“没事,没事,孕妇就应该多吃一点,这有宝宝才健康。”
项意琪脸红一番,就这么一天,她就似乎恋上了贵妇的疼爱。
项意琪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问贵妇:“奶奶,你介意今晚和我睡吗?”
其实项意琪也不是恋床,毕竟这是第一天,外面仍在下雨,她有一点怕。
贵妇坐在她床边,轻声安抚她,刮了刮她的鼻子:“好,我先回房里一下,一会就过来。”
项意琪听到这话,赶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去你那睡。”
贵妇只是笑了笑:“不怕,你都在床上了,我一会来。”
项意琪觉着自己似乎有点幼稚,尴尬的把自己的脸用被子盖住,露出一双害羞的眼睛在外边。
她以前也没觉着她那么粘人啊,项意琪心想。
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