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夜淇来了精神,她小心地研究着墙上的纹路,那都是上古时的文字,夜淇虽然不喜欢诗书,但是对这些奇门遁甲之类的东西也是颇为感兴趣,她通过墙上的文字,隐隐约约地知道:
这个阵法,不是普通的结界阵眼,而是一种强力的灵力锁,似乎镇压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镇压?
难道是什么凶兽?
现下这个时候,上古凶兽大多已经陨灭,传说中目前残存的,也只剩下四大凶兽之一的混沌的灵石。
当初上古之神纷纷陨灭,仙界崛起,游离在凡间作乱的四大凶兽不是神魂俱灭、就是永久封印,只有混沌一只,还保留着残存着混沌巨大能量的灵石。一旦有了新的寄主,凶兽混沌,就可能再生。
难不成,这里镇压的,就是凶兽混沌的灵石?
夜淇心中打鼓,自己如果破坏了阵法,混沌灵石看上了自己,要寄生在自己身上,那就完蛋了。
可是目前,这个阵法是自己出去的唯一可能。
夜淇左右看了一下,眼一闭心一横:
干他娘的!
于是,她转到墙壁之后——
然而,眼前,没有恶意横流的混沌的灵石。
那墙壁之后,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没有任何特色的冰堆。
冰堆之上,直直地插着一把冷剑。
夜淇在神界奉泽私藏的兵器库里见识过许多上古遗留下来的灵器,奉泽收藏的东西,那可都是六界之中数一数二的,虽然与奉泽手里的引灵扇都相差甚远,但是也很拿得出手。
但是,眼前这把剑,让夜淇一眼就觉得,这绝对是可以与引灵扇相提并论的好兵器。
那把剑虽然半截插在冰堆之内,但是剑柄银白似雪,缓缓地散发着莹莹光芒,古朴的花纹好像盘成了玉狐的形状。剑锋寒气逼人,夜淇在剑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以及,自己的眼睛。
在那把剑的剑面之上,自己眼睛的映像,就像是覆盖了厚厚的寒霜,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杀伐之气,竟然让夜淇自己都瑟缩了一下。
这是自己的眼神吗?
还是……兵器为自己幻化出的假象。
夜淇自幼就喜好兵器,这样的极品好剑,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夜淇小心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剑柄,
然而她又想起来,这个山洞可是一个阵法,这阵法之中镇压的东西,莫非就是这把剑?
夜淇缩回了手,更加仔细地观察着,果然,她在剑面之上,看到两个古写的文字,
也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两个字:
南寒。
夜淇一时间,倒抽了一口凉气。
上古五大神兵之一,镇守东方的南寒剑!
或者说,当初血洗六界的魔尊南溟的兵器,南寒剑!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南寒剑有这样的待遇,可以单独得到一个阵法镇压了。
她向后退了几步,脑子里思索着:
这是魔尊南溟的佩剑,自己不能轻易地动,如果里面积压了什么怨气,可都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可这是上古五大神兵之一啊,自己现在连苦寒之地都出不去,如果得到了南寒剑,自己肯定能够有更大的把握逃离这个地方。
夜淇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又转了一个圈,等转到第三个圈的时候,那个圈只转到一半,夜淇转换路线十分自然且直接地走到了南寒剑前面,
自然且直接地伸手就要拔出来南寒剑。
而就在夜淇的手触摸到南寒剑柄的那一刻,南寒剑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夜淇想要收回手,却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攥住一般,完全挣脱不开。
南寒剑的灵力暴起,银白色透着汩汩寒气的光芒如同雪崩之中的雪花一般扬起,一股与夜淇灵力如出一辙的寒冰灵力一股脑地涌入夜淇的灵脉之中。
那强势的灵力顺着夜淇的手蜂拥而入,丝毫不给作为灵脉主人的夜淇思索的机会,夜淇只觉得自己的灵脉胀得难受,像是要爆开一样。
灵力不一会儿就顺着胳膊涌上头脑,夜淇的脑子猛地一个空白,剧烈的眩晕和肿胀感砸到她的脑袋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夜淇第二次,晕倒了。
她轰然倒地的那一刻,一股奇异的灵力波动平地而起,对于神界和仙界来说,空间之中灵力不稳那是常有的事情,没有人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神界品寒宫内,就在那一刻,一双冰冷的眼睛突然睁开,深蓝色毫无波澜的眼睛闪现出一丝的惊喜。
于是,在品寒宫的一众神女看到白色的残影忽地从她们身边闪过,却如同一场梦一样,转瞬间就不见了。
夜淇静静地在地上躺着,手中依然紧紧地握着那把剑,剑内的灵力依旧不知疲倦地灌入夜淇的身体,她的体内因为太强的灵力冲击已经完全承受不住,嘴角流出的鲜血滴落到雪地之上。
鲜血与雪花完美的融合,开出了这个冬季,最耀眼的玫瑰。
而就在这时,雪洞之外,传来了脚步声。
夜淇的意识在这个时候莫名地回笼,她看到一双雪白地绣着凤纹的靴子,还有银白色的衣角。
那个人在看到她的时候,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夜淇虽然有模糊的意识,但是依旧是完全没法动弹,用她这个躺着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腿和脚。
那个人,好像奉泽。
是奉泽醒了吗?
他来救我了吗?
夜淇突然心里存了满满的委屈,那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二话不说一把将夜淇搂住,然后,一阵冷冽的松针香气混杂着雪花的寒意钻进了夜淇的鼻子。
为什么不是熟悉的檀香?
为什么他的怀抱一点也不温暖?
夜淇喃喃地叫了一声:
“奉泽……”
抱着自己的人明显身子一僵,可是夜淇现在的意识已经又有些飘忽了,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搂住眼前人的脖子,嘤嘤地哭诉:
“奉泽,那些人要杀我……”
抱着自己的人手中的力气突然变大,他将夜淇打横抱着站起了身,冷冷的话语传到了夜淇耳朵里:
“我不是奉泽。”
夜淇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想要挣扎着脱开那个人的怀抱,可是现在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的语气立马就从软糯成了质问:
“你是谁,快放开我。”
夜淇的脸现在贴在那个人的胸膛上,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她一系列的举动似乎让抱着自己的人增加了更多的寒意,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不能护你一辈子,你也不要想着他次次都能来救你。”
夜淇的心头一凉,是啊,奉泽在戚竹那里,三年之内,他都回不来了。
这三年里,所有的事情,只能她一个人做,所有的麻烦,只能她一个人扛,除了奉泽,又有谁真正心疼夜淇这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