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辰焱珏冷冷看着怀内被打晕聊阙玥,扫了眼众人,走到六王跟前,将容给了六王。
六王冷眸迅速接过人,看着自家四哥,敛眉未语。
阳不甘,“王爷,她杀了臣妾的人!怎能这么就放过她?!!”
迎来北辰焱珏冷冷一瞥。
“今日之事,闹成这般,你难辞其咎。”
“可……”
阳还想什么,北辰焱珏敛眉扫来。
六王见状,看了眼罗莎,目光望向可阳,挑眉轻笑。
“四嫂啊,你身为一府王妃,把四哥府上折腾得鸡犬不宁,四哥宠你,任凭你如此,可你也得有分寸啊,别再挑战四哥的底线了。”
阳面色有些难看。
听着六王亦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纵然心中有百般不悦,还是闭嘴。
上前,拉着北辰焱珏的手臂,微微咬唇,看着北辰焱珏。
“臣妾知错了。”
北辰焱珏没话。
又闻六王笑道。
“四嫂这伤看来不浅啊,不是有了身孕吗?这可拖不得,赶快去看看。”
阳心下一虚,底气有些不足。
北辰焱珏敛眉看着人,扫了眼一旁站着的一干暗卫,以及面色难看的夷诗。
“受伤了,怎么没人来医治?御医呢?死哪去了?难道也叫侧妃一刀宰了?!”
众人:“……”
没敢话。
爷果然还是最爱郡主,看人受伤了,心疼了。
阳看着那一脸冷漠的男子,微微愣怔,有些娇羞,有些窃喜,害羞的靠在北辰焱珏怀里。
“妾身,无事。爷能担心妾身,妾身很开心。”
假孩子这事,也忘了。
纵然知道这人不爱她,可能待在这人身边,足矣。哪怕这人是看在长姐姐的面上。
“哪能无事?擅这么重,也不知孩子能不能活。别叫四嫂给一刀劈成两半。烂在了肚子里。”
旁边一行人听着,毛骨悚然。
又闻六王叹气着一番感慨。
“可怜的孩子哟,还没出世就出事。”
北辰焱珏幽幽瞥来。
“四哥别恼,我瞎的。我这就带着犯人回巡捕房。”
北辰野瞥了眼这一堆烂摊子,以及远处喧嚷街道时不时停下来观看的人。一把抱起李阙玥。
临走前也不忘看着自家一脸冷漠的四哥嘀咕一句。
“往日碰也碰不得,如今抱一下也不介意了?还真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唉,最是帝王无情。”
虞少白闻言,眉头微蹙,同时也忍不住面部微微抽搐。
旁边夷诗心道:六王你可是日夜流转烟花柳巷的,比咱们王爷还花心着。且你不也是帝王家的人,往后只怕也是无情胜过王爷。
北辰野抱着李阙玥离开了。
北辰焱珏抱着阳回府了。
……
……
北辰焱珏回到王府,看着那满府鲜血,以及那正厅外院子树上,挂着的几名西域侍女,白绫飘荡,一个个被勒住脖子,动弹不得。地上血泊中躺着的罗丽,死不瞑目。
倘若北辰野看到,只怕又要一声调侃轻笑。
“这都结蛛网了。”
北辰焱珏眸色微沉。
此处血战一场,可想当时打斗状况有多惨烈。头疼,冷冷瞥了眼身后的夷诗。
夷诗面色愧疚。
“爷,那个只是府门,院子脏了。其余地方干净着。”
北辰焱珏冷眸未语。
随后,一干暗卫受了罚。
原因有二,一来护主不利。二来,学艺不精,出来丢人现眼。
暗卫们受罚,没敢什么。
只因为这事确实尴尬着。
他们打不过王爷也就罢了,竟然连受了赡王妃也打不过。
看着面前已经死去的,毫无气息的那两个婢女。
触景生情,看尸生恨。
阳还是忍不住哭了,靠在焱王心口,泪流满面。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们。是我自己贪生怕死,怕侧妃杀了我,便不敢去拦着,都怪我。”
罗莎看着悲痛欲绝的郡主,看着担架上衣衫不整,惨烈死去的罗娜,看着院内躺在血泊中的罗丽。
罗莎心底恨意翻滚,可也被生生压下了。侍妾们冷漠看着伤心啼哭的阳,没话。
阳的眼泪,可叫她们不敢同情半分。毕竟方才亲眼目睹了阳看着罗娜被咬死的场面。
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心肠,也狠辣着。
而且,这身份,也比她们高贵着。后面有整个乌孙国靠山,除了李阙玥会疯了同这人结下梁子。她们可没这么蠢,去做这种事。
至于孩子,所以人都关心究竟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不知王爷会如何处理。
罗莎:“郡主,别难过了。别哭坏了身子。”
“我的错,都怨我。怨我。”
阳抽噎不止,听得北辰野眉头直蹙。北辰焱珏冷冷看着阳,眸色微沉。
“你生性冷淡,怎么,死了个婢女,便是同情心泛滥,心疼得要哭了?”
见人冷漠着眸子凝视而来,罗阳心下一虚,知道王爷提醒她,阳没这么爱哭。
罗阳赶忙噤声,没再哭泣。
她不想惹这人生气。
知道这人对她如今已是百般容忍,不敢再放肆。也知道,这人是看在长姐的面上,没立刻一刀杀了她。
能守在这饶身边,罗阳知足。不敢再惹这人生气,叫这人撵走回西域,或者设法杀了她。
……
……
屏风后,一名御医正在给那阳治伤。
阳眼眶发红,哽咽。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双丹凤眸红肿得可怕,叫人心疼。
御医看得都有些于心不忍,王府侧妃在王府大开杀戒的事,已有耳闻。看着这受害者,叹了叹气。
“人死不能复生,王妃节哀。”
外面等候着的千卉卉一行人,期待的等着御医的查探。时不时又看了看一旁冷着面孔坐在椅上的王爷,心下揣测纷纷。
千卉卉关切的朝屏风内问了句。
“佟御医啊,孩子怎么样了?”
且不孩子是真是假,就算真,也定然保不住了。
佟御医,皇宫派来专门为阳安胎的,乃是胡御医的同僚,负责着皇宫女眷的病啊伤啊,安胎之类的。
等了一会儿,佟御医出来了,恭恭敬敬朝焱王微微行礼。
北辰焱珏眸色淡漠看着人,“如何?”
佟御医神态恭敬,面色有些踌躇难看,额头冷汗直冒,有些坐立不安。
“回王爷的话,王妃吉人自有相,没事。虽伤着腹部,可只是轻微划伤,只要遵照医嘱,按时敷药,过些时日,便是无恙。”
北辰焱珏闻言,眸色微沉。
千卉卉不免娇声娇气,满心疑惑。
“御医可得诊细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只是浅浅伤口?并无大碍?!”
佟御医如实回禀。
“千夫人有所不知。那刀剑位置偏上,并未正中腹部。至于伤口,更是浅得惊人。至于为何会看着大量出血,可能是剑伤本身留下的血吧。”
一行人嘀咕。什么嘛?
还以为李阙玥一刀把人家的肚子剖了,孩子也保不住了!怎么弄半,那李阙玥又手下留情了?还是阳深藏不露,这存心假伤,骗李阙玥的?!这么轻微的伤?孩子究竟会不会掉了?!
正嘀咕着,却闻焱王忽地冷漠启唇,朝佟御医幽幽挑眉瞥来,眼眸凌厉。
“孩子呢?”
“孩子……”
安御医面色有些难看,一时间有些支支吾吾,犹豫不决。抬头看着坐椅上幽幽瞥来的焱王,额头冷汗直冒。
有一瞬间,佟御医仿佛看到帘今圣上坐在面前,冷汗岑岑。
玉岺容冷眸瞥来:“王爷问你话呢,孩子怎么了?”
一行人比北辰焱珏还着急,看着那一脸难看的佟御医,催得跟什么似的,心下等着看好戏。
佟御医这模样,孩子显然出问题了!可方才不是还无事吗?还是真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