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刺伤的是我自己,我不知道,他的愤怒从何而来。星星点点的月光在他脸上洒下斑驳的投影,借着月光的照射,他的脸无比阴沉。
“你射本太子一箭这笔账,没那么容易抵消。”他说得极为生硬。
那日听来的话语回荡在我脑中,“烈斓汐,你射本太子这一箭,本太子要你一生偿还。”
“呵,一生偿还是吗?”我对视着他,凄楚一笑。
“你即知道?”他带上几分诧异。
“我可以一生偿还,做牛做马任你差遣,你必须放我父亲他们与被俘虏的所有东旭将士归国,可行。”
用我一己之力,怎可换取上万被俘虏的将士归国,明知不可为,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而为之。哪怕自取其辱,只要能让父亲他们安然归国,赔上我的一生又如何。
我这一命,本来就是侥幸多出来的。
“这事以后再谈,你受伤了,先去包扎一下。”他抓起我的手腕就要走。
我这才发觉,渗出的血液,染红了我胸前白色的衣衫,在星星点点的月光投射下,显得有几分妖娆,像是我胸前一处盛开在暗夜里的彼岸花。
白色为梦,因血染而红。
“不需要你假好心。”
我很不领情的甩开他的手,捡起被他怒摔在一处的匕首,踏着斑驳的月色离开。
“郡主。”
一直站在不远处观望的夏歌走到我身侧,担忧的唤道。
“一点小伤,没事,走,去帮我上点药。”
借着月光,夏歌帮我处理了伤口,上了药,我坐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底下。一直站在不远处注视着我的焰溟熠走了过来,我闭上眼睛无视他的走近,却能感觉到,他落坐我侧旁,与我坐靠同一棵大树。
“以后,别再伤害自己,别让自己受伤。”过了好一会,焰溟熠低沉的话语响起。
听闻,心中那根无形的弦,不着痕迹的波动了一下。我睁开眼睛,侧目而视,对上他投来的目光,他落下月色的眼眸异常深邃。
此言牵动了我的思绪。
帝都出征那日,临行时,凤离说的话回荡在脑中:“记得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让自己受伤,不然我会心疼。”
与焰溟熠对视,我掩藏起因他目光而被丝丝牵动的心,我不由扯动嘴角,故带几分不屑的语气,“呵,你的下一句话是不是想说,你会心疼。”
他的眼色深邃几分,牵动了一下嘴角,想说的话语终是没有说出口。
“呵。”
我再次扯动嘴角,不屑的抽笑从鼻间发出,收回目光,闭目睡觉,不在搭理他,却是一夜无眠。
天一亮,一大群人启程。
“你的伤,没事吧!”焰溟熠骑马在我身侧,略有关心的问。
“我曾经历如同地狱一般的人生,这点小伤算什么?”我不屑于他的关问。
曾为杀手时,被关在暗室里与野兽搏斗,与同伴厮杀,满室残肢与鲜血,不就是地狱一般的人生吗?
“据本太子所知,东旭郡主,长公主之女,万千宠爱于一身,除了太过玩略,时有被自己的父亲用鞭子抽之外,这地狱般的人生不知从何而来。”
“你调查我?”
我看向他,这话问得有些多余。
他连我的画像都盗了,又怎会没有调查过我的底细。
“只是稍做了解。”他直言不讳。
我不想再搭理他,一扬鞭,行马于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