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耍弄的那些气焰,又升腾了起来。
“本郡主不会什么轻姿弄腰的歌舞,本郡主只会舞剑。”
我向前两步,傲视于他。他那一双深邃的黑眸像看不到底的一汪深水,看不透彻的一帘黑幕。很难知道,那深水下面与黑幕后面掩藏着什么。
“那就舞剑一曲,承德,给东旭郡主一把剑。”
焰溟熠与我对视片刻,看似散漫的呼一声,却勿庸置疑。
立在一旁的公公,大概四五十岁左右,提起他的公鸭嗓,恭敬的应着:“老奴遵命。”驼着他作为公公最具代表性的驼背之身,转身走到远处一个小太监的身旁,对着小太监手一挥,低语道:“速去取把剑来。”
小太监驼着身体麻利地小跑着离开了。
很快,双手托着一把剑进入大殿,称之为承德的公公双手接过,托着来到我的身前,恭敬的呼道:“东旭郡主,您要的剑。”
我接过剑,拿在手里掂量掂量。
公公退回了高坐上的焰溟熠身旁,凤离与张大人已经去到侧旁落坐,进献的美女被引领出去。
我独占大殿中央,成了大殿之内的一处焦点。
我握住剑柄,“锵”一声,长剑离鞘,与鞘壁摩擦,发出一声锐耳的破空之声,长剑露茫。
“铮……”
丝竹之声,空灵悦耳,绵长悠远。像风刮过高山,穿过竹林,飘过山谷,拂过莲池……清悦之感,激荡心神。
我踏着音律的节拍,衣袂翩跹,轻若游云,时而轻柔,时而凌厉。
唰唰破风的剑,像银白幽冷的月光,挥舞在大殿之上。
不时,我一个仙女飞身,身姿向前倾斜四十五度,以横扫千军之势,一剑直刺前方。
剑回身,气势一转,伴随飞扬的衣袂,剑刺长空,有刺破苍穹、截获雷霆之感。
我柔韧翩跹的身姿迎合着舞动的剑,向后仰翻四十五度角,青丝如泼墨的瀑布,从悬空的脑后倾泻而下,丝丝长发倾落沾地。
角度迎面弯曲的身体,显现几分凹凸有致的韵姿,如柳纤柔的细腰下,衣袂飞扬。
垂落青丝一甩,接连一个优美的悬空飞旋,一字叉开,剑行如水流。
再是一个腾空而起,翩然若飞,剑如劲风,好似击飞叶落万千……
我舞的剑,虽然不及杜甫笔下《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里的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那般气魄。
但每一个轻姿卓然的跃起,每一招士气如虹出剑,每一式柔韧有余的收缩,也似有风卷狂沙、浪击海岸的狂野。
剑舞到一半,我再次一个仙女飞身,凌厉的剑锋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骤如闪电直袭焰溟熠胸膛而去。
金銮大殿内,一股无形的压迫如寒霜来袭,一双双惊艳在我舞剑之下目光,顿然凝聚惊恐之色,殿内的每位文武百官心中均悬起一根心惊紧绷的弦,吊起他们颤动的心提到嗓子眼。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禁止,丝竹声嘎然而止,世界沉寂了,针落可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