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
黑衣人那杀意十足的一刀并没有如愿砍落在林真流的脖颈的之上,而是砍到了屋瓦处。
碎瓦四溅,却没有见到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百里奚心头一惊,满脸迷茫。
“又是瞬移?不可能,不可能是瞬移!”
蒙面黑衣人众的目光本就全部盯着那个年轻人,但此刻却是见年轻人忽然消失在原地,都不由得心惊肉跳。
尤其是那挥刀之人,此刻尤其觉得恐怖。就在那一刀落空之后,他的后背已是汗湿,在雨水的掺杂之下,尤其觉得冰冷!
“人呢?”
黑衣人与四周东张西望,互相对着眼色,接触到的却都是同伴们惊诧不已的眼神。
“本爷在此!”
年轻人诡异而阴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刀落空的黑衣人迅速转身,但也已经晚了,身体还未转到一半,上身便是穿进了一个拳头,一个沾着红白之物的拳头一击穿体,缓缓收回。
等到那黑衣人反应过来时,见到的却只是上身的窟窿!
“你娘亲难道没教你,背后有人不要直接回头?”
林真流轻轻一推,那死绝的黑衣人便是如沙袋一般砸落了地面之上。
更让其他黑衣人惊恐万分的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在狠厉杀死自己的同伴之后,便再次消失在雨夜之中。
仿佛此刻,他们看到的是一尊鬼魅。
黑衣人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追捕这样的人,可是上头有命令,却又不得不从,就在这神思摇摆的一刹那,那个消失在了原地的年轻人又是出现在的另一个同伴的身后。
黑衣人惧怕不已,失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功法?”
此话一出,四周的蒙面黑衣人,以及地面上的百里奚,都露出了期盼的表情,那个年轻人会回答他吗?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
百里奚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过,九品徵相境高手他不是没见过,但是像屋上年轻人这般鬼魅的却是第一次,明明知道这不是瞬移,却又是瞬移的样子。
林真流此刻在蒙面黑衣人眼中,与他们无异,因为肆意泼洒下来的雨水遮挡住了那个人的样貌,让人见了觉得奇怪之余更添几分压迫。
本以为会就此一命呜呼的蒙面人,此刻却听到年轻人反问道:“谁派你们来?为何追我不放?”
“我们本奉命抓捕柳依依,后又得令目标变成了你求少侠饶命!”黑衣人求饶的声音仅林真流听得到。
林真流嘴角轻扬,一个回旋踢,便是将那黑衣人踢落到了地上,黑衣人喷出一口血,却并未就此死去,而是用模糊的视线寻找着林真流的身影。
这个年轻人竟然真的没有杀他。
雨夜中屋顶上的那人的身影愈发模糊,却在这个黑衣人眼中,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印象。
生与死,便就是一线间。
没死,真好。
黑衣人嘴角的血迹随着雨水的冲刷而消去,生的解放让他便就这么在这大雨中仰躺昏了过去,嘴间含笑。
林真流为什么没有杀他呢?
大概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想要生,而自己又刚好做得到。
所以那个人便生了吧。
如果一个人连求饶都不会,那还有什么资格生存着?
就像此刻他又杀掉的黑衣人那样,临死之前还在叫嚣着“你必死无葬身之地?”,林真流摇摇头,心想总把希望寄托在背后的靠山之上,那便唯有自己先死!
场面的局势一边倒,只因林真流临阵深一层地领悟了三维身法的第二重境界:四象随意走!
通俗一点的理解,那便是在平面间的瞬移。
严格一点的话,也算不上瞬移,因为若是修为高深之人在此,便也能看出他在平面间移动的轨迹。
而百里奚和这些黑衣人之所以肉眼不可看穿,便只是修为终究没有到达那个高深的程度!
事已至此,蒙面黑衣人都明白屋顶上的这些势力,终究不是那个诡异年轻人的对手,在互相打了暗号之后,便是一同从屋顶上跳下,消失在街头巷尾之中。
不过林真流并未因此就放松心神,方才黑衣人第一批身死第二批又接续的经历告诉他,这帮蒙面黑衣人底蕴颇足,恐怕现在又是去轮换更强的一批人过来了。
停在屋顶上的林真流回头望了一眼地面上的百里奚,嘴角微微咧起了一丝弧度,而后便是向别处一跃,将百里奚彻底甩开。
百里奚忽然觉着有些想笑,方才那个年轻人那一抹似是而非的微笑可是在与他挑衅?
或者是向他炫耀自己的“胜利”?
百里奚摇摇头,没有个准确答案,咬咬牙便也只能打道回府了。
以那个年轻人此刻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自己还没有那个自信能够将其彻底擒住。
“就看御相大人那边如何作为了!”百里奚心中想到,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百里奚走后,林真流竟又从屋顶处探出头来,却不是为了百里奚才回头,而是为了方才那个未死的黑衣人!
既然方才没有杀他,那么现在,自然也不会杀他,只是有些事情,若是他识趣的话,便也会好办很多,所以方才在离开的刹那,林真流是去看四周有无新增的黑衣人援军,等到确认未有之后,才是重新折了回来。
方才受伤的黑衣人并未昏过去多久,大雨的浇灌让他无法彻底昏厥,他是被雨水呛醒的。
一睁开眼,便是尤其触目惊心,因为那个鬼魅一般的年轻人正朝着他走过来,难道是回来补刀的?
幸存的黑衣人忽然有些绝望,直到那个年轻人开口之后,他才稍稍安下心来。
“我们来做笔交易!”易容成了另外一张脸的林真流张口说道。
黑衣人吓得后退的身形这才停顿下来,就那般撑在地面,一脸惊疑之余却是颤声提醒道:
“你赶紧离开,我们的人马上便到。今夜上头为了抓柳依依,下的决心很大。”
林真流闻言,竟然径直丢了一锭金子给他,蹲下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明日午时,云来茶馆会面。”
蒙面黑衣人并不着急捡起金子,而是同样与之对视,然后才缓缓将面巾拉了下来,露出了略显稚嫩的脸,左脸那道疤痕则诉说了他的经历与过往,黑衣人艰难开口:
“我叫刘咋!”
林真流点头一笑,收回眼神,消失在了这雨夜之中,一如方才在刘咋眼前消失一样。
刘咋凝视着那人在雨夜中消失的身影,嘴中喃喃:
“如果你能活过明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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