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耳光声没有如愿响起来,婳儿的手腕反而被他轻而易举的抓住。
“大骗子。”
少女朝着男人口齿吼着,露出了两颗一点也不吓人的尖牙,因为情绪波动大,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尾巴也冒了出来。
这么可爱的示威,倒是第一次见。兮年轻念一个诀,怀里的少女立马变回了原型——通体雪白的灵狐,落了一地的衣物。
“本君骗你什么了?”
明知故问,这个混蛋!变成狐狸没法说话,婳儿只能瞪着他,湖蓝色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兮年把小狐狸举起来,让她与他对视,婳儿左右的扫着尾巴,宣泄着不满。
可是,婳儿暂时也报不了仇,只能赌气的别开了脸。
兮年难得好脾气一回,惩罚性的用一只手捏起她的脸,修长的手指让她的嘴不得不嘟起来,他还恶趣味的捏了几下。
兮年看着她错愕的表情,带着得逞的笑,恐吓道,“再不听话,本君就吃了你。”
孟子说,威武不能屈。婳儿本想倔强一回,最后却还是认了怂,耷拉着耳朵,委屈巴巴的望着他,泫然欲泣。
但她心里也暗暗下着决心,死兮年,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搓圆捏扁当球玩!
男人抱着一团毛茸茸走进了寝殿,每靠近床榻一步,身上的衣袍饰物便少一件,等他坐在榻上,仅剩一件中衣。
床榻看着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质地却十分柔软,透明的蚕丝帷幔静静的垂在那儿,因为有人的进入,而飘扬起来,发出银色的光泽来。
他露出了半遮半掩的胸口,婳儿不自在的看向别处,雪白的长绒毛很好的遮盖了她的羞意,但尾巴扫的更快了。
兮年躺了下来,怀里的小狐狸抗议的扭起来。
“本君很困。”
不一会儿,耳边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带着一股安心的催人入眠的力量,渐渐的,婳儿也犯起了困,既然暂时无法恢复人形,索性跟着休息,尾巴也不再动作。
既来之,则安之。
琼楼玉宇四周皆是黑色的毫无生机的海,这样暗色的白茸仙境已经持续了一千年了。霎时间,海水变得透明起来,天地也一片清明,焕然一新。
四位姑姑刚回来,看到这翻天覆地的变化,都吃了一惊。
栖柔小心的问道,“栖若,这?”
栖若点点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宫殿,猜想这变化与那三公主必有关联,但不敢贸然前去打扰,正思酌时,一个妃色的身影巧巧落在了身旁。
“玉鹤上仙。”
“起来吧。”她边挥手,边观察着周遭,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栖若第一反应是不妙!连忙拦住了她的去路。谁人不知玉鹤痴迷年兮已数万年,现在这番不清不楚的情形,还是先分开为上策。
“主上有事不便,拜望还请下次。”
“何事?”女子细长的凤眼不悦的吊起,无视她的阻拦,继续往前,但还是被拦了下来。
“栖若也不知,但若玉鹤上仙执意如此,恐惹主上不悦。”
“你在威胁本君?”
“不敢。”
其余三个姑姑胆战心惊的在一边看着,不敢多加一语。
“混账!”玉鹤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也不想顾虑什么,掌心聚力,一招击向栖若的左肩。
“嘭——”栖若倒在了地上。
仅活了一千年的花仙竟敢阻挠二十万年修为的上古神鹤?真是不自量力。玉鹤足尖一点,便消失在她们眼前。
“栖若——”三人把她扶了起来。
栖若猛咳几声,淌着鲜血的嘴喃喃道,“糟了。”
阳光洒进殿内,脸上暖痒痒的感觉让婳儿慢慢睁开了眼睛,窗外发生的巨大变化直截的摆在了她的面前,让她呆愣许久。
天地怎么变得如此干净透明?
婳儿眨巴眨巴眼睛,感觉到身体的封禁消失了,便轻而易举的变回了人形。
这时,一个女人推门而入,看到她后,眼神先是一惊,转而变得阴冷起来。
她好像不是凰翎。
巨大的推门声吵醒了榻上的男人。他微微皱了皱眉,颇有些怒意,如扇的睫毛睁开,露出了天地间最剔透的水色眸子。
他慵懒的坐起身,无视了闯进门的不速之客,一把揽住了正不知所措的婳儿。
“本君还是好困。”
边说边习惯性的摩挲起她细滑的玉肩,婳儿被激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玉鹤看着她最爱的男人与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调情,气的理智全无,使出了八成内力,甩出了炙炎鞭。
炙炎鞭,上古神器之一,至阳至烈之物,凡是被其所伤,除去难忍的锥骨之痛,轻者皮肤溃烂不愈,重者灰飞烟灭,不再轮回。
兮年迅速挡在了婳的身前,手臂结结实实的受了那一鞭子,顷刻间,衣袖的布料化作了灰烬,雪白的臂上爬上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三寸血痕。
婳儿竟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男人嘴角的笑意,她是眼花了吗?
“兮年。”
“上仙。”
玉鹤呆在了原地,他绝对是有机会和实力带着那个女子一并躲掉的,为何平白无故受这一鞭?
兮年捏着女子满是眼泪的小脸,下逐客令,“勿再踏入白茸仙境。”
“兮年......”
万年之前,她就没有放弃过。这女子到底好在何处?
到底是为什么?
兮年不耐烦的偏过头,直接一挥袖,她便消失在眼前。
玉鹤刚一落地,脚步不稳,随仆赶紧扶住,谁知两人被那股力量所伤,都吐出了一口血。
“咳咳,主,主上,发生何事?”
“无,即刻前往瀛洲仙岛。”玉鹤重重喘了一口气。
“是。”
兮年,我必将得到你。
凰翎,我必将毁了你。
“你,你还好吧?”
婳儿慌张的盯着他受伤严重的手臂,手足无措。
“不好。”
虽是剧痛,但目前,兮年对这个小狐狸的反应比较感兴趣。
婳儿绞尽脑汁,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也没多加思索,就挥向自己的心口。
然而,还是被及时逮住,然后他故意的问起来,“你做什么?”
婳儿一本正经道,“银狐皇室的心口初血可治百病。”
兮年忽然贴紧她的脸,近到只要一动,两人就会触碰到。他慢悠悠的开口,“可是会很疼哦?”
他每说一个字,他柔软冰凉的唇瓣就擦过一次她的娇唇。
婳儿忙退后几步,低着头不敢看他,“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本君自己取吧。”
“好。”婳儿紧紧闭上眼睛。
兮年看了一眼,便别开脸,这小家伙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嗯,哪儿也没变。
当然谁也没能看到他脸上淡淡的红晕。
该来的疼痛却迟迟未来。她奇怪极了,慢慢睁开眼睛,却看见他推门离去的背影。
关门带来一阵风,凉嗖嗖的,婳儿也反应过来,咦,她怎么是裸着的?
额,从刚才那个挥鞭子的那个女子在的时候,她就一直处于这种一丝不挂的状态,换句话说,她今日被一男一女看光了。
啊啊啊!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