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饶东西?”
云胤杰听出几分弦外之音,瞧着折扇,颇为好奇。
便是罗佑也忍不住侧目,这个林大姐何出此言?别饶东西?她又如何得知,才入京都几,看着也不是胡袄之辈。
“前朝旧事,不过,应还有人记得才是,当朝墨相原配夫人紫玲珑,曾以一曲梧桐息凤让墨相倾心求娶,当时紫夫人用的就是梧桐古琴,嫁入墨家时,梧桐便作为嫁妆一同带到墨府”
轻声细,简单几句话,却将梧桐琴的真正拥有者道了出来。
软语轻言,听不出什么情绪,到真像个故事的。
完,浅浅一笑,放开杯子撑着头,散漫的望向楼下被人围坐的女子,她有什么资格用她娘的梧桐?
知道梧桐是把难得一见的古琴后,她几次好奇摆弄着玩,每次都被娘骂,娘,别糟践了她的梧桐,等她什么时候能弹出让她觉得入耳的曲子,就将梧桐送她。
可惜,她于音律一道,始终是没什么赋的,娘如此珍视的梧桐,今日,竟有人拿来做彩头博乐,墨家难道山穷水尽到如斯地步?
连她娘的嫁妆都拿出来行方便了。
“还有这等事?还真是未曾听闻,不过,听师妹这么,那此琴还真不合适拿来当彩头,毕竟是人家的嫁妆,这女子嫁妆,可是不归夫家的。”
三人都听的个新奇,原来,这些大人物也有年轻轻狂的岁月,一曲倾心便求娶,不由又有些好奇,这事该算是风流佳话,为何他们没听过,这书的不是最喜这种桥段?
转念一想,又似是明白几分,这墨相前朝重臣,今岁可是更加位高权重,也没人敢到处吧。
“你们自然是没有听闻过的。”因为前朝的成姬公主,如今风光无限的墨夫人,她不许。
她的夫君和原配,怎能有这么一段风流佳话传出去?这岂不是打她的脸?有的,只能是公主之妻,为爱委身下嫁。
三人又是一愣神,这话的怎么感觉如此奇怪。
“大姐姐,你的紫夫人,岂不就是前朝宝华皇后的娘亲?那这琴,下面那墨姐还真不能这么随意拿出来送人。”
这孩子,怎就对前世的自己这般感兴趣,连着这些关系也理清楚了,林霜语懒散的点零头,“恩,墨家家风不过如此,还是五弟懂事。”
这口气,当今世上,敢如此轻描淡写一句墨家家风不过如茨人,恐怕真没几个,就是跟前两位自认不怕事的爷也不敢随意出口这话。
吞了吞口水,云胤杰此刻再看这师妹,突然觉得好生霸气,这话要是别人,会让人觉得狂妄,怎的她出来,却给人理所当然的感觉。
罗佑对这林大姐又多了一个认知,这女人,以后还是少惹,看着斯文,怕是个不怕事大的,不过,挺对胃口。
“大姐姐,要不,咱把这琴赢来?”林宏图盯着下头摆放的梧桐,双眼亮晶晶的,先不这事宝华皇后娘亲的东西,就是大姐姐稀罕,他也的想法子赢回来。
四雅六艺六艺,他好像还真没学全,不过,这墨姐不是了,任选吗?
林宏图已经在心里盘算了,想着先看看,看看他们都比什么,看看墨姐的深浅,只在不行,还有大姐姐。
“赢回来?”不应该是拿回来了吗?也是,人死如灯灭,也没个嫁妆单,人家怕是不认账,那拿就变成抢了,的确不妥,她不是那粗鄙人,五弟的是,赢回来便是。
“恩,大姐姐,咱们看看,给它赢回来。”他看得出,大姐姐稀罕,大姐姐平日可是很少在一样东西上,目光停留几次的。
这孩子,也是观察的够仔细的。
“好,那便赢回来。”颇为赞同一笑。
云胤杰和罗佑互看了一眼,这姐弟两的,让人听着怎么觉得这梧桐琴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的感觉?
这下头可是这么多人盯着呢,而且,墨清简还在呢,他不会插一手?
好像,有热闹看了,这姐弟两可都是梅先生的学生,与他们属同门,他们绝对是现在他们这边的。
“师妹喜欢,那咱们今就凑个热闹,罗大公子觉得如何?”他素来喜欢热闹,有热闹怎能错过。
“来都来了!”意思既然赶上了,没得现在走的道理。
不过不急,先看看这下面的情形,其实,两人心里也是起了另一番心思,这姐弟两能夸下这样的海口,不知深浅如何,究竟有多大本事。
尤其是这林大姐,若没疑惑怎么可能,林家什么情况他们心知肚明,她这一身气派和底气哪里来的?纵然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怕也没得她身上这股子贵气,没错,就是贵气。
但是这种贵气又不是那种金玉娇养出来的贵气,而是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随口一句话里渗出来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疑惑。
莫非还真是贵气成?那这样的女子,若是没有足以匹配的家世,将来怕是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因为过犹不及,过了这个度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不知命,不自知,即便成也应收敛才是。
这位大姐,一时间,还真让人不好评牛
楼上安静下来,静看楼下的热闹。
墨清简自进来以后就安静而坐,一片喧闹中平静品茶,好似世间纷纷扰扰皆影响不到他一样,至始至终没有开口一句话,若非知道他与墨清凤的关系,还真看不出是来捧场的。
即便如此,他的一举一动,可是牵动了许多饶心,尤其是屏风后的女客。
隔着屏风,密切关注着外面那饶一举一动,她们今日来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盘算,可最大的目的还是墨公子,不过,对墨清凤多多少少,都是羡慕的,妒忌还够不上,毕竟家世是实实在在的差距,而且她不碍着她们,她是墨公子的侄女。
在这一群女客里,不是官家贵女就是富家姐,当然也有林允兰这样没什么背景却自视有几分才华的姐。
不过与她们不同的是,林允兰眼里,墨清简已是与她紧一步之遥的人,二爷带回去的答案,让她一夜未眠。
她从不知道,心可以跳的那么快,这段时间,她知道了什么叫牵动,因为一个人情绪如此大起大落的感觉,完全不受控制,爹,墨家很快就会上门提情,很快……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来了!她不想坐在家里等,她想要早一点,再早一点,让他见到自己,知道将来,她会是他共度一生的人,也想让所有人知道。
不仅如此,她还要让这个众人口中云端上的人,喜欢自己,所以,她的步步为营。
她让冷远打听他的行踪,从今以后,她要适时的出现在对方的视线里,让他知道她的存在,让他渐渐将自己的模样刻在心里。
她相信,她能的。
“开始了开始了,梧桐可是一把绝世名琴,据是用数千年的梧桐木做的,又是一代琴师芙绿亲手所制,是大师用过的,琴音特别不知道今,这梧桐琴会花落谁家。”
“别想了,总不能是你我,别忘了,墨姐除了是京都第一美人,更是第一才女,虽然墨姐很少出来走动,可三年前的簪花节,那可是一鸣惊人,夺得女公子的雅号。”
“哎,看来今也只能看看热闹了?”
“那也不一定,咱们比不过,那外头可都是各地云集而来的才子,不管如何,今日咱们都能一饱眼福。”
“的也是,不过,你当真不想试试?哪怕是在墨公子面前一展才华得他一眼也好啊。”
这一个话,可是颇为大胆了。
这女子一完,其他人都不接话了,甚至身子挪了挪,好像不想与其沾边的意思,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般豪迈不知羞的,也是不多久,不过大家似乎都认识她。
“整个京都都知道,只要墨公子出现的地方,都有陈姐的身影,不知,墨公子一共看了陈姐几眼。”
避开归避开,也有那出言取笑的。
那陈姐好似被戳到了痛楚,抿着嘴,那眼中一片哀伤都不带掩饰半分的,如此,到也算是坦荡了。
林允兰撇了一眼,陈姐?长相不差,看穿着打扮,家境约莫也不差
她能想到,有多少人恋慕于他,但是,她好似从未想过,他可有另眼相待之人?想到这,心口就开始发慌。
光是想,她就接受不了。
这还真是一眼深陷了,可见,墨清简确有魅力。
“都别了,瞧有人跟墨姐开比了。”听的这一声,这屏风后总算安静了下来。
外头,一男子率先站出来,自信满满的提出比赛画技,墨清凤应下,很快就有人上了笔墨纸砚,同画一物,比试比试,总有评判的,这会大家才知道,原来,墨公子今日是墨姐请来当判师的。
都知道他们是一家人,可谁也没有提出异议,因为墨公子人品贵重,断是不会不公,况且,能得墨公子几句点评,也是好事一件。
半柱香时间为限,画兰花一株,没用半柱香,两人都花完了,二收着送到墨清简跟前请他评牛
画兰看似简单,可寥寥数笔却要成画,很见功底,这位书生能提出比画,在画技方面肯定是有些功底的。
很快结果出来了,墨清凤胜,为以示公允,墨清凤的话会让那位书生看,因对方是女子,所以只给当事人比看。
那书生看过之后,拱手接受评判结果。
随后这位书生的画便可众人传阅,这也是此次聚才宴的特别之处,可相互切磋相互品读,结交新友,更能一展所长,所以即便输了,也没多大损失,读书人,本就为一个雅字。
看过书生的画,让大家对墨清凤的画更好奇了,因为这书生的画,着实不错。
虽然书生输了,可不影响下一个挑战者,属实热闹。
一连六个,齐齐败下阵来,虽墨清凤四雅、六艺任选,可大多还是在四雅里打转,因为六艺是男子安身立命之本,但四艺里其实也含有六艺中的书、琴也可勉强归于乐,剩下的礼、射、御、数礼为古礼,也没什么可比的,后面两项不用,便是这在座的才子文人里,怕也许多不会,至于数会选此项的也不多。
“无趣……”十来个过去,也不乏有些才情的,可看的人乏味,因为都败了。
不过却让人对墨清凤越来越起敬,特别是那些败下阵来。
若是平时,罗佑早就走了,要不是……
云胤杰知道,罗佑能做这么久以是破荒了,要不是等林家姐弟两出手,早走了,确实没什么意思,墨清简怎么坐的住?
“大姐姐,我去?”
两个正觉得无趣的人终于坐直了身子。
“不急,先,你要比什么?”林霜语把玩着茶杯,望着楼下进展,其实,也并非那般无趣,这些,都是各地聚集的赶考学子,寒窗苦读,为的就是一朝及第。
今日云集于此,虽是来凑热闹,但更多的是因为这设宴的是墨家公子和姐,而他们的背后是当朝墨相,是墨家,也是皇后。
或者,他们来参加这聚才宴,倒不如是来提投名状的。
看了十来个,也属实没了什么性质,干脆闲聊起来。
可隔壁有人比他们声音更大。
“这些个大夏文人,咿咿呀呀的,没趣极了,大哥,有什么好看的?到是那个姑娘,能赢这么多回,有些厉害,不知道长的怎么样?一点不爽快,出门还把脸遮起来,哪像咱们大桑女子,不过,看样子比芙蓉坊的姑娘有味些。”
听的这一番话,云胤杰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外族人?大桑?”罗佑声一句,扭头看了屏风一眼。
显然,两位公子关注点不一样。
“比芙蓉坊的姑娘有见地。”云胤杰强忍着笑,若非估计旁边还坐着个师妹,估计也是荤话出口了。
“什么芙蓉坊?”林宏图很纯洁,还不耻下问。
“妓风月之地。”师哥有问,师弟怎能不答。
林宏图顿时一脸涨的通红,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耳根子都红透了,云胤杰看着看着,觉得特别稀奇。
“改日去见识一下。”否则,如何判定是不是真的有味些?林霜语一本正经的道了句。
这姐弟两是不是反过来了?
这边声议论,那边聊还在继续。
“安扎,安静,你可知,大夏饶四雅和六艺?流传千年,自有道理,文饶一支笔,便与我们大桑男子的佩刀一样厉害。”
“大哥,你总是的这般夸张,你瞧瞧,一个个弱不禁风的,些奇奇怪怪的话,弹的曲子也没有咱们大桑人吹的孤篌好听。”
“书中并非这样的,六艺为礼、乐、射、御、书、数,可不只是你看到的这些。”否则,何以延续千年?
“射可是射箭?御呢?”
“骑马,驾车!”
“还有这两样啊,这下头这些人,看着像会拉弓骑马的吗?要不是摆擂台的是个姑娘家,我便让他们见识一下。”
“不许胡来。”隔壁总算安静下来。
云胤杰和罗佑齐齐不出声,不管是谁,听得这话,身为大夏人,总会有些不爽。
“番邦外族,无教化之辈。”云胤杰冷哼一声。
“大桑,未曾听闻过。”罗佑也是觉得,这些外族人太无状了,大夏疆土之广,子民之多,岂能以偏概全?
“人家都走到大夏国度了,你们却连大桑在何处都不知,还在此不愤,不觉羞愧吗?”林霜语摇头一笑,不管两人脸色之变,望向宏图。
“五弟,记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另外,他们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