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言风语,又是这等迤逦色彩之事,最是让人津津乐道。
同时,还有个消息一同传开,便是闲王簪花节要点妃,正妃,宫里下了旨,不仅下了旨,还贴了皇榜。
以往,只听公主挑选驸马会有这等事,可没听过,那个皇子择正妃会这般新奇的,瞧着皇榜上的没,不论出身
明白点的,立刻嗅出味来了,连连摇头叹气,闲王,是凉透了!以后,恐怕就是空有个皇子的头衔罢了。
皇子选妃之所以郑重,还不是因为关乎皇室血脉传承,皇上连这都不顾惜了,那闲王还有什么希望?
这正妃对那些贵门的吸引力自然也就不大了,明知道皇上不喜这废太子了,还往上凑,不是自寻绝路?
正妃,的好听点是正妃,有什么用?
皇子,没权没势的皇子,不但没用,搞不好,还会赔上一家上下,不值当,再,这废太子,谁都忌讳几分。
有这消息出来吧,好歹冲淡了几分林家姐的事。
“怪不得一个个都往林家跑原来是红颜”
宫里,皇帝正在端详一本奏章,听的花行的话,搁笔伸了个懒腰,眸光一闪,扭头看向花行,眉宇间,瞬间正色几分。
“你上次,他去东林那会不管有林家女子,还有当家的状元郎?”
花行也是眉头一动,“是!”这也是聂牧中状元后才知道,皇上这意思不是巧合?那状元郎是闲王的人?
可这人,皇上这两人让他仔细查了这聂牧,绝非一时兴趣,从皇上那日大殿上对状元郎的态度来看,这状元郎,皇上恐怕是要用!
若是闲王的人花行面色又严肃了几分。
“聂牧云家”皇帝手搁在腿上,手指揉搓了,眼神灰暗不明。
“花行,你,他真的一点想头都没有了?”
花行身子一顿,弯下腰去不敢抬头,皇上这话,他如何接?不需要他接,只要听着就好、明白就好。
皇上对闲王,永远不会放心哎!
可惜啊,若是其他几位皇子,有闲王之才,皇上此刻,哪会有这诸多算计和心思,其实,皇上自己心里,从未安宁过吧。
闲王用不得,杀不得,这才是痛处啊。
“花行,朕一直就没看懂过他去弄一副那林家女子的画像来”若是以前,他不会相信,他会用这等手段去笼络人,可如今,却未可知啊,穷途末路时,什么都有可能不是吗?
用女子,笼络人,可不是不可能
“你上次,那林家女子,是年前才回林家不久吧”皇帝沉思起来,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问题,越发觉得,可能真如自己所想。
“是!”画像已经让人去取了,他既查过,自然画像也会樱
春闱前夕,那几个都有动静,这也正常,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偶尔有点动静,明他们还值得期许,可唯独他未曾接触过任何人还以为,他明白了他赐的一个闲字,如今看来,是早已谋划好了。
不得不,他看饶本事比那几个都强,一挑就挑中了一个状元,如此,不也明,他花的心思最多?
这样的话看来,将这林家女子许给他当正妃,岂不是两全其美
很快,就有人送了画像来,“皇上请过目。”
这个林家姐,他是看过的,怎么呢不是倾国倾城,却十分出挑,纵是这后宫美女如云,看着也还是会忍不住目光停留吧。
画卷展开,一女子,一身玄色长袍,几分寡淡的装扮,凤眸丹唇,身姿玉立,皇帝看着,瞬间就明白,此女独有风姿,对男人来,有足够的挑战和魅惑力。
况且,这还是只是画像,若是真人,怕是风采更甚,哼乡野长大,能有这份气度?他看着,端是比他这宫里的公主还盛势几分。
此刻,心里也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女子,怕是花了不少心思驯养出来的,是不是林家那个大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朕要她成为闲王的正妃。”
收起画卷,放置一边,凉声道:“朕一直寻不到能与闲王相配的女子,今日到是一眼便觉得,此女颇配闲王甚好,簪花宴,你亲自去张罗一番吧。”
“是!”花行呼吸都轻了几分,若真是闲王一番心思,恐怕,都要空负了。
皇帝再次撇了画卷一眼,眼里多了几分冷意,既然费心养出来的,就好好自己留在身边吧,正好,也好看看,他届时,会不会选这女子
最好,状元郎的心上人便是这女子,而云家那子也起了意,如此,到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了,想用美人计拉拢人,最后,却是被美人所误。
如此出挑的女子,也不亏他。
一场谣言,多方算计,你来我往,究竟,谁得意,谁看戏,谁中计?
“姐,环儿亲自看过了,皇榜上的确是写了正妃。”墨府,晶水阁内,环儿声着,完,心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不是,以后再不提
到底,还是意难平,放不下,姐是该放下了,如今婚事已定
轻轻合上眼,秋千缓缓而动,风吹在脸颊上,略有些清凉,皇上,果真对他,一点余地都没留啊家无父子。
簪花节,呵她得不到,到要看看,谁敢要。
她墨清凤和姑姑不同,她知道隐忍,也知道放肆,眼里不会顾及那么多,心里只有自己,所以,她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不过,她也想看看,他最后,会点谁这么些年下来,这满京都,不管是她,还是罗真格,或是别的其他女子,都未见他动过分毫五点一,他总还是的选择一番不是吗?
“知道了,外面是不是挺热闹?”许久,才吐了这么一句。
“是奴婢按着姐的意识,添油加醋了一番,如今,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估摸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姐怎知,那梁家会这么做?”
环儿眼里,满是佩服。
墨清凤浅笑点头,眼睛依旧轻闭着,很享受风抚脸的感觉。
“只要知道,梁栋是什么人,便大概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事,不过,本姐到没想到,他动作挺快环儿,其他人知不知道我不管,你只管让该知道的人知道就好。”
她让环儿忙活这一趟,自有道理,至于梁栋到不是她墨清凤特意关注他,而是这朝中大臣,她都会留意几分,因为,她的将来,总要与她们打交道的,未雨绸缪是应该的。
“姐放心,估计,现在宫里已经知道消息了。”
那林家姐,也不知是从哪借的胆子,敢那般戏耍她家姐,这次,不用姐出面,自会有人对付她,还是姐高明。
云都侯府的二公子,也是她那样出身的人能沾惹的?谁不知道,阮公主对云儿公子求而不得,再加上阮公子那脾气秉性,林霜语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等着看戏吧。”京都最近,是不缺热闹,只是她喜欢看的,不多。
“姐这一招祸水东引用的极好!”
睁开眼,迎着风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丫头,笑容瞬间凝固,“就凭她,用得着我亲自动手吗?”随即又是一笑,“本姐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环儿缩了下脖子,刚才又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莫名的害怕,连连点头,“是,姐的对!姐什么也没做。”
从秋千上走下来,拖着木屐一步步往屋内而去,“乏了。”
梧桐,她输的起,可她就是不喜欢那张脸,尤其是那双眼睛和那副笑容,这世上,怎么能有一个女子,让她都觉得,几分不错呢
从,她不喜欢的东西,最后,都会消失不见。
院门一角,一个身影静静而立,应是站了片刻了,肩头落了零碎的杏花花瓣。
“长安,去外头打听一下吧。”转身,脚步极轻。
长安看了一眼院内,打听是打听清凤姐的还是公子的心思那么难猜,偏偏每次就不个明白,当公子的厮,难啊。
色渐晚,林家开书院的热闹,因着林霜语,有染了几分绯色。
书院报名的人比之前预想的多些,当然,其中不乏纯粹凑热闹的,林家送了客,一家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刚开始,还只是听闻,现在,几乎是人尽皆知,外头传的都有些不堪入耳了。
“大姐姐,究竟是谁?是不是梁家?还是当初那陷害四哥的人?”
林宏图气的一脸通红,眼中怒气正盛,要是这会知道是谁,估摸着,早就冲上去了与对方拼命了,他这么好的大姐姐,凭什么被人的那般不堪。
他大姐姐要配底下最好的人都不过,用得着费这些心思?
“好了,别生气,嘴长在人身上,由他们去,你生气了,不正好如了人家的意。”好个聪明敏捷的子,这么快就联想到了梁栋和四弟的事。
“大姐姐,咱们林家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如果只是梁家,到还好,他想想法子,一定能帮大姐姐出气,可他看大姐姐和祖父的样子,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而且,还挑在他们林府书院开院的日子,铁定没安好心,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拿大姐姐做筏子。
他现在没用,什么都帮不上!想要替大姐姐出气都不校
“五弟,你很聪明,不过,这事,你现在不用操心,有祖父,有叔叔们,还有我,你只要看着就好,放心。”
林宏图郑重点头,他会好好看着,既然帮不上,他就会好好看着,记着,将来,他一定要长本事,还要有能力,才能护着想护的人,不会想今这般无用只能干着急。
“去跟你娘一声,我这没事。”
“我再陪陪大姐姐。”
“我没事,大姐姐还有事要去找你祖父,去吧。”
“那我去找娘。”林宏图乖觉的,有时候挺让人心疼的,自便学着察言观色,体谅身边的人,一点都不像找个年纪的伙子。
目送林宏图离开,林霜语这才动了动,朝着一侧的大双道:“跟你家主子,我要见他。”
簪花节,没想到,皇上会下这样一道圣旨着实有些麻烦。
感情,这府里上上下下因着谣言操碎了心,生足了气,她这当事人却压根没放在心上,早想到别的事上去了。
吩咐完,便朝着门口而去。
老太爷这会,估摸在等她,听,与祖母单独了好一阵话,想到祖母,忍不住轻摇了摇头,不用细思大约知道二老谈了些什么。
林宏图去跟大太太了几句之后,便一个人关在房间看书,看的极认真,烛光照耀下,面色逐渐平静下来。
大太太在门口看了一眼,没什么,轻轻离去。
这姐弟两平日感情好的出奇,儿子这会心里怕是不好受,这孩子又过于懂事,从不露心思,哎明明两个孩子,都是这般聪慧剔透,怎么老爷就偏爱磨炼为难他们。
夜幕下,少了些喧嚣,多了份宁静,尤其是今夜的林府,下人们的脚步声都轻了许多。
“祖父今日劳累,还的为孙女的事费心思,是孙女不孝。”
老太爷的书房里,祖孙二人相对而坐,桌案上,炉正煮茶,水沸生咕噜咕噜的,显得周围越发安静。
“大丫头,你是个懂事的,多的祖父也不多,往后在你祖母跟前,这脾气啊,还是稍收敛一二,你祖母并非不信你,而是兰丫头的事,让她伤了心。”
老太爷鬓角的白发,好似又添了一些。
林霜语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轻轻奉到老太爷跟前,“祖父用茶,这茶的确不错,有安神之效,晚上饮一杯,也无碍。”
看着茶盏,老太爷终是叹了口气,夹在中间,有些为难,他何尝不知,这丫头,是因为夫饶不信任才会无状了那些话。
“祖父,不必为难,孙女并未放在心上,那些话,也不是置气,只是”罢了,老两口,几十年,晚辈不言长辈之过。
老太爷心里,约莫是比她更清楚祖母,只是知道归知道,总要有个章程,毕竟,林家以后,要在京都立足,免不得,会有各种应酬
与一般人家结交,祖母应付尚且有余,若是高门怕就不好了,这些年,祖母在淮安,到底是安逸了些,忘了昔日身为官眷该有的姿态。
到底,还是因为心底深处的那点点自卑,女子,当真要因出身门第,局限一生,囚困一生吗?
“大丫头,门第门第祖父何尝不知,只是,举案齐眉,携手一辈子了,便会生出包容与迁就这些,等你将来嫁人了,自然就懂了,这也是祖父盼着你将来能慎重择婿的原因。”
老太爷能开口出这几句,已是把林霜语看的很重了,恐怕,这辈子,他从未跟人过这样的话。
静静望着老太爷,林霜语有一瞬间的茫然,或许,真的是她不懂的吧。
只是,她却不能受老人家一番好意答应什么,因为,她现在,没有太多的选择,更不知道,还有没有所为的将来,在有些事面前,有些心思不该动,不该想,因为条件不允许。
“这件事,八成是梁栋干的,你不用管,祖父去解决。”
这孙女有能耐,可这种事,不该她一个女儿家出手,他们林家若是连个孙女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其他。
“好!”梁栋交给祖父,其他的,她来便是。
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暖意,就如这茶,入口涩味十足,入喉却带镰淡的回甘,祖父的一片拳拳之心,她会记着。
就是为了这杯茶,她也会尽力,护着林家周全。
“大丫头,不管你为了什么,可祖父还是希望,你三思而行,闲王目前而已,并非良配。”
这个孙女的事,他左右不得,也已经无法左右,在闲王让人送来锦袋时,他便有了这样的意识。
若是大丫头真要踏上这条路,那便但愿普智大师的吉言成真吧因为只有这个结果,大丫头才能安然无恙,林家才能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