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繁杂无序的思绪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像是个牛皮糖,紧紧黏在我的脑海里。任我想破脑袋,我也毫无思绪,或许是幼时偷盗隔壁村麦老头的西瓜惹来的祸患,或许是今晨没有和梅姐打招呼,她心里不忿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嫌疑最大的便是林蔚儿,这个刁蛮的女孩子别看言行举止温柔大方,不知背地里把我诅咒了多少遍,可是我已经答应随她去逛街,按道理是不会把我归入举止轻浮的浪荡人一类了,到底是谁?
在洗手间白炽灯下我苦思冥想,蓬头里温水打在身体上十分舒适,直想一直这样淋下去。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我猛然惊醒,更大的可能是我中了被人的蛊,这种忐忑不安,毫无思绪,宛如行尸岂不就是电视里常说的被中蛊的人?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我还不想死,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这么帅气招人喜欢,一看就是上辈子拯救银河系的人,是功德无量的人,不给我开外挂,也不能让我英年早逝吧。
祈祷一会儿,脑袋果然清醒许多,但是身体却像灌铅一般沉重。
“算了,好好睡一觉,梦到周公,让他帮我看看,是什么邪祟!”
也不知道过了好久,似乎一个世纪那么长,窗户的阳光照着眼眸,我知道天亮了。可是眼睛沉重,硬是难以睁开,想到上班迟到,我就更加着急了。
一双凉凉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顿时宛如岩浆里冲进一股洪水,实在冰火两重天,舒服的不行,但是这手太过冰凉,倒像是死人的手骨。
“妖怪,休要碰我,待我收服你,,,”等我下意识说完,那只手就缩回去了,只模糊地听到一个声音从九天之上传来:这孩子高烧发傻了,妈都认不得了,老吕准备东西先送去楼下诊所降温。
在我想着到底是科学的感冒发烧,还是不能理解的鬼神之事时,只听见我被人背着,像是跳楼一般直往下坠,躯体也失去重力一般向下落,在我估计什么时候才能到底,另一个声音出来:发烧发的很严重,现在要立刻降温,不然烧坏了脑子就麻烦了。
烧坏脑子?我这么好的脑子怎么会轻易就坏掉,胡说!我神经质地想。
接着手上传来一股清凉的液体,进入身体迅速滋润周身,胸口也擦上酒精似的东西,全身发热的症状得到大大的缓解。其实我早可以醒来,但是昨晚玩太晚实在犯困,所以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睡一觉
一直到舌燥发干,借着寻找生命之源的机会,我睁开眼睛,洁白色的天花板,洁白色的幕布和围帘,以及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
水!我想喝水!
接着老吕端着一杯温水递到我的嘴边,我急切喝了几口,总算是解了渴。
“老吕,我昏迷了多久?”我问道。
“还好,只是睡了半天而已。”老吕平淡地说道。
“都半天了,那我岂不是迟到了,这可怎么办?”想起陈大头一副怒容,我就不禁一阵恶寒。
一旁的老吕毫不担心,背着手说道:“我和老秦打了招呼,给你放了三天假,好好休息,不用担心。”
“哦!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了,却不让我们放心。大早小妹喊你起床,怎么也叫不醒,说着浑话。你妈摸一下你的额头,正发着高烧,整个人稀里糊涂的,真是担心死人。急忙把你送往诊所,医生说再送晚了你的脑袋就要烧坏了,以后少不得是一个傻子,你妈想着都后怕呢。”老吕说,“幸好及时诊疗降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病没好之前,千万不能再去打篮球,也不能出汗就立马洗澡,身体支撑不住,极容易发高烧,你可得记住了!”
“我记住了,但是,,,唉!”
“怎么?不要担心,我今天请假,一直在家里,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说!”
我摇摇头,的确不是为这个担心,只是因为生病缺席中午送饭的活路,林蔚儿假定我厌烦接送这件事情,以后再想和她交往就千难万难了!输完吊瓶,医生嘱咐之后几天定时到诊所检查打针,开了几副感冒药,老吕便扶着我回到家里躺着。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真要治好这病又不知道要去多少日子,但是事业和爱情都不能离开我,迫切地希望这病赶快好起来。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爸今天给你露一手!”老吕挽起袖子就要大干一场。
爸!
我哀戚地喊一声,一时感动,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在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友情,没有不求回报的爱情,但是父母对儿女的感情,却是从多说一个不字,也不求回报两字,他们会把最好的留给你,亲其一生为你今后的生活打算,与其说这是作为父母养育子女的责任和义务,倒不如说这是父母含辛茹苦的心血和奉献。
“男孩子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大男子主义的老吕也不争气地眼睛湿润了,在梅姐面前他的男子汉主义从来没有施展过,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可以扛起一座山的男人。从开始对父母的怨恨和不满,经过和他们的朝夕相处,我明白分隔两地是不得已之举,父母一直都在千里之外时时牵挂着我,有时我会发小脾气,他们也会包容我,他们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所以想尽办法弥补我。
而今什么弥补都无法满足我,现在这一刻就是对我最大的弥补。
“你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老吕拍怕胸口。
“也不多,就来个鱼香肉丝,八珍豆腐,酸汤肥牛,番茄炒鸡蛋,糖醋排骨,回锅肉,水煮肉片,,,”我数着手指头说道。
老吕顿时呆滞。
“饿死鬼投胎的,你能吃得了这么多,有些菜我都不会做,我只给你做最拿手的几个菜。吃不吃随你!”老吕脸一变,说道。
“行吧,我就勉为其难尝尝吧!记得少放辣椒,多放葱!”
老吕横我一眼,围着围裙走向厨房,稍会儿,从厨房里传来一阵肉菜的香味。
明明围起来香气十足的菜品,到了嘴里却味道寡淡,我接连尝了几口菜都是一样的味道。
“难怪!我感冒了,舌头都失去味觉了,哎,喝粥的命。”
草草吃下几口饭菜,主动吃完药我便睡下,老吕提着饭盒去给梅姐送饭,临走时我提醒他去接一下林蔚儿,老吕给我一个白眼儿。
老吕走后房间里就彻底安静下来,一时难以入睡,我便拿出手机挨个儿打骚扰电话,秦昊关机,左言没接,林蔚儿接到电话闲聊几句,说几句安心养病的话也挂断了。我不禁仰天长叹,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排遣我时间吗?
我偶然翻到一个QQ号,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