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和林蔚儿的约定的那天,晴空万里,凉风习习,夜晚也舒适。
梅姐硬逼我穿上昨日新买的休闲西装。考究的面料和潮流的风格,的确给形象打分不少。不过简单的出门吃喝玩乐而已,原想的是简简单单就好,也省得到时候林蔚儿看见误会,毕竟这是两个人的约定,过于重视少不得她会有其他的想法。
林蔚儿的确是一个非常值得深交的朋友,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也会为她人着想,虽然有时有点儿任性和叛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不足为道。林蔚儿是我初次到温市的第一次交到的女性朋友,和陈怡一样成绩优秀,求取上进,和她在一起时我总有些自卑的心理。要是说感情,差不多也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传统的我总是在意两者之间的年龄和价值观,我们本不可能遇见,只是阴差阳错而已,我们走的路注定没有交集,这一点儿我心知肚明!
到林蔚儿家楼下,自然引得人们的注意,我略微有些紧张,第一次被人关注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林蔚儿走出门来看见我,惊奇地捂着嘴,不可置信地说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佐吗?这穿着,这发型,太有范儿了!”
我做一个酷酷的表情,自恋地问道:“怎么样?拾掇得不错吧,有没有眼前一亮,瞬间惊艳的感觉?”林蔚儿点点头,围着我转了一圈,扯扯我的上衣,羡慕地说道:“这件中性西装上衣,我在淘宝上看了很久,就是没有舍得买,真的是百搭的西装呢!”
我顺手拿出早已准备的太阳镜,戴上做一个帅酷的动作,问道:“怎么样,更帅了吧?”林蔚儿高兴地直跺脚,抢着也要戴。因为骑电动摩托车得戴头盔,最后还是给林蔚儿戴上了。一路上敞开的西装飘着也让我头疼,林蔚儿温馨地将西装围拢,双手叉在我的腰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鼻息吹在脖子上痒痒的。
“不要在我脖子上吹气,怪痒的!”我对后背的林蔚儿说道。
“哼!”林蔚儿不瞒道,还是稍微偏过头,脑袋一侧靠在我的肩头上。
“对了,你说的地方是哪呀?”我问道。
“别问,先去老街逛逛,我饿死了!”林蔚儿说道。
“好勒!坐稳,几个呼吸就到!”说着我提速朝着灯光最繁华的街道开去。
夜风微凉,我紧了紧上衣,将爱车停靠在一处超市门口,熄火,撇下车与林蔚儿混进人群。五颜六色的灯火,各色商店小贩,车流人流交汇如织,恍惚觉得回到荆市那个充满烟火气的中心城区,而一眨眼,便想到与陈怡偷偷逃学出游的场景,耳边默然想起她风铃般悦耳的笑声,手心腾起她柔软小手的温度。借助暗夜里缤纷的光彩,我得以重返与陈怡没心没肺逃学约会的那个场景。我呼吸夏夜里火热的烧烤香味,倾听小贩和话筒的嘶吼,回味与陈怡牵手的柔软和惬意,想象穿着大胆的她选商品,撒娇试吃榴莲的情景,于是我不禁悲从中来,弹起眼泪,混乱的头脑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下来,也毫无兴致继续逛街。
“林蔚儿,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可好?”我对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林蔚儿说道。她回过头,见我心情低落,善解人意地说道:“反正我也累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安静,风景也好,怎么样?”
老街尽头,隐在一片灯火下的山头,寥落的几人拾阶而上,多是伴侣。空气中弥漫着山林里柚子花的清香,台阶边上的路灯也是微弱的犹如淡淡的月色。走到山腰的位置,整个世界被分割成两地,一地是热闹非凡的老街风景,一地是靠近老街的这座宛如亘古不变的山头。
“跟我来!”林蔚儿熟门熟路地带我转过一道弯,再经过一座古旧的寺庙,不远处一颗巨树映入眼帘。大树所在的位置正处于寺庙的背后,枝干伸长到足可以遮蔽整个古寺,这样的情况,让人一开始就将注意力定在这颗古树上。林蔚儿引我抄进一条隐蔽的林间小路成功绕到寺庙背后,一出来便清清楚楚地看到这颗足要四五个成年人才能合抱住的古树。
同样几个年轻人,分别坐在长椅上,借着寺庙里微弱的佛光,说着男男女女的情话。林蔚儿仰着脸,虔诚似地立定在那里,双手合十,双眼稍合,身子纹丝不动。给人的印象是,她本来就身材出众,如此做派,倒像是不失为和谐的画面。她睁开眼,单肩包里掏出红色的丝绸带,红光映红脸颊,倒有宝相庄严的气派。
也许是古树年代久远,历史悠久,于是被赋予了更多的象征意义,而佛门后的这颗古树,更兼有许愿,婚姻,事业等一系列的业务,光是枝丫上飘舞的红丝带,就可见微知著了。林蔚儿系好红绸带,再次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恍若与神灵对话。大约看了十秒,我便收回视线,自顾坐在一处无人的长椅上,重新盯视古树上的一点。
“如何,来的这个地方,没有让你失望吧!”林蔚儿坐过来说道。
“图个新鲜,现实中的确没见过这么巨大的古树,今天总算是见识了!”我回应道。
“就只这一点?”
“就这一点!”我肯定地说道。
林蔚儿托着脑袋,也没有回过头看我,说道:“能否给我一个解释,毕竟你可是出来碰我逛街的,突然一下子,就对我不管不顾似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我这个人,别的没什么,就是臭毛病一大堆,尽管说出来,我都是可以接受的!”
“大可不必,是我自己的问题,该我道歉来着,对不起!”
“竟然如此,我是否有幸能够成为你的听众呢?不管如何,说出来让人出出主意最不错了吧,要是一直想着,脑子就会缺根弦似的变得混乱不堪,以前我就有过这种状况,得亏我交到很多知心的朋友,借着他们的开导和关心,我才不至于变得浑浑噩噩。”
我想想,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此时脑子如浆糊,像猪食各色混杂一起,也捋不出丝毫的头绪的。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或者是话到嘴边,像缺个翻译机,无法遣词造句的表达出来,真是抱歉。”我揉着脑袋说道。
“如此,为了免得伤细胞,你什么都不要想就好,静静地坐着,一切听我说!”
“好的!”我面向林蔚儿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