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涟漪回去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根本没有王希芸的影子。
她在客厅等到半夜,手机开开关关直到电量即将耗尽,才鼓起勇气给王希芸打了个电话,可是却关机了。
没办法她只能在家里干等,结果到第二将近中午,王希芸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到家。
顾涟漪正好在做午饭,听到钥匙开门声,身子颤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继续在厨房忙活,没去迎接。
王希芸一进门就看在厨房忙碌的顾涟漪,她走过去,把一份外卖的盐水鹅放在了桌案上。
“给你带的。”完她慢吞吞转身去了卫生间。
顾涟漪回头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走路不太对劲。
王希芸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久到顾涟漪没忍住去敲了敲门。
可卫生间里只有流淌的水声。
“姐。”
顾涟漪扭了下门把手,发现被反锁了,心里一下慌了。
“姐,你开门啊,姐。”
顾涟漪把门拍的碰碰响,脸色已经一片煞白。
房子是医院分配的,除了大门有钥匙,其他房间都没有,王希芸这么一锁,顾涟漪是一点办法没樱
“姐姐,你在家吗?”
就在顾涟漪六神无主的时候,她听到了顾驰上蹿下跳的声音。
顾涟漪把门一拉,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个时候,她姐夫来了。
卫生间的门是她从未谋面的姐夫撞开的,这时候也顾不上损失了。
撞开以后余欢丽一阵惊呼,差点没晕过去。
倒是没有顾涟漪胡思乱想的那些自杀想不开什么的,只是王希芸那一身的伤也足够把他们吓坏了。
王希芸发了高烧,晕在了浴缸里。
她姐夫陈大河接过顾涟漪递过去的浴巾,把人整个一包送进了房间里。
然后陈大河带顾驰在客厅里看会电视,顾涟漪和余欢丽在客房面面相觑。
顾涟漪后背都是汗,话都不会了。
昨一晚上王希芸到底干嘛去了。
“烧40度了,送医院吧。”
余欢丽叹了口气,随便拿了王希芸几件衣服给她穿,穿到裤子的时候一阵心惊,扯了扯顾涟漪的袖子。
顾涟漪看过去,失魂的别过脸。
她终于知道王希芸为什么会发烧了。
帮着余欢丽给王希芸穿好衣服,顾涟漪的眼泪也爬满了一脸。
余欢丽把陈大河喊进来,抱着王希芸一起下了楼。
在纠结去哪个医院的时候,顾涟漪斟酌了一会,让陈大河直接去彦翔医疗。
直到把人送进检查室,顾涟漪才觉得之前脚断掉的地方一阵阵生疼,瘫在座椅上,眼泪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愧疚的。
“涟漪,这怎么跟你阿姨开口啊?”
余欢丽搂着一脸懵懂的顾驰,焦心的看着坐的离她们很远的陈大河。
陈大河是来南城跟王希芸求和的,春风十里的首付都带上了,碰到顾驰放假,余欢丽就蹭了他的车一起上来看看顾涟漪。
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她都和陈大河谈婚论嫁了,却在南城和别的男人厮混到住院,别陈大河老实,就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余欢丽一着急,话就多,可顾涟漪一个字都回不了。
医生不一会检查完了走出来,告诉他们要住院挂水消炎,人可以随时进去看望。
顾涟漪和余欢丽的都站起来了,陈大河却还坐着没动。
“姨,我先回去了。”
陈大河始终低着头,都没敢抬头看余欢丽。
余欢丽为难的拽紧顾涟漪胳膊,最后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你回吧。”
“退婚的事,我会等云云出院了再提,麻烦你们照顾了。”陈大河完猛地站起来,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医院。
他一走,余欢丽就骂了声作孽。
消炎水才挂了一半,王希芸就醒了。
她睁眼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直盯着她看的余欢丽,她为王希芸错过陈大河这个好男人而惋惜,眼泪就没停过。
王希芸见到余欢丽也没忍住眼泪。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她才开口问顾涟漪。
“她在这医院遇到了熟人,马上就回来了。”
熟人?
王希芸怔楞的看着落地玻璃门上刻的清晰可见的彦翔医疗四个大字,心底一阵悲凉。
顾涟漪在南城,能遇到的熟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了不得啊。
她真是太看了她。
所谓熟人,其实也就是和顾涟漪有过两面之缘的傅彦之。
他是彦翔的董事的儿子,未来院长的接班人,医院来了一个如此特殊的患者,他不会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会是顾涟漪的表姐而已。
“彦翔很注重保护顾客隐私,你能第一时间想到这里,我还挺荣幸的。”
傅彦之和顾涟漪站在门诊二楼的大平台上,看着窗外隐有泛绿的春色,声调颇为愉悦的和顾涟漪寒暄。
顾涟漪很勉强的笑了下,比哭还难看。
“我还是给你看下腿吧,你这样整在外面可不行呀,还是要静养的,这骨头长不好,老了可是要受罪的。”
傅彦之总觉得自己和顾涟漪有生死之交的缘分。
刨去霍一鸣那层关系,让他免费全程给顾涟漪看腿,他都乐意。
“那就麻烦你了。”顾涟漪的腿确实有点疼,也就没矫情。
可她不知道傅彦之的检查会如此细致。
他不由分的拆掉了她的石膏,仔细检查了她比周围肤色白了几个度的伤腿,又让护士推她去拍了个片子,一圈下来,顾涟漪都傻了。
“你往后起码半个月最好卧床,别觉得我是危言耸听。”傅彦之拿着那片子凝神看了会,又着手打上了石膏,全程脸色不如开始那么可亲。
“知道了,谢谢你啊。”顾涟漪心虚,连忙答应了。
坐上护士推过来的轮椅,她踌躇的手脚不知道该放哪里,“那个费用,我去交下吧。”
傅彦之盯着她一愣,继而笑出声,“我可不敢收你钱啊,你也别替一鸣哥省,他有的是钱。”
他堂而皇之的打趣她和霍一鸣,实在是让顾涟漪窘迫。
傅彦之看着她白里透着红晕的脸颊,不由唏嘘,看样子事是成了啊,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