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涟漪从见到霍一鸣开始就没表情。
不靠近不躲避,意思就是她在生气。
霍一鸣自认理亏,率先妥协走向她,很自然的伸手将她半揽入怀里,“吃好了?”
顾涟漪没法无视苏木讶异的表情和无声的询问,想避开霍一鸣上来就侵略性极强的靠近,无奈霍一鸣那胳膊跟铁做的似得,怎么挣都挣不开。
顾涟漪不搭理他,霍一鸣也没恼,只是将人箍在怀里,“你们好像是同学?”他问苏木。
苏木机械的点头点头,那神情不出的意味深长。
霍一鸣拉开嘴角,大掌在顾涟漪脑后揉了一把,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我们等会要去有家山庄泡温泉,苏总一起去玩玩。”
顾涟漪听了困惑的仰头,却由于姿势受限,只能看到霍一鸣的下巴。
霍一鸣却一直勾着浅笑和苏木话,并没有分一个眼神给顾涟漪。
好像她落在他怀里,就只需要扮演一个被安排好的动物就够了。
顾涟漪顶着脾气,想不想去,猝不及防对上霍一鸣低头撞进来的视线。
他气息逼近,浓郁的宠溺划在唇齿间,“乖。”当着苏木的面,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头。
顾涟漪的脸刷的涨红,连他什么时候改为和她五指相扣都没注意。
“听仲景那块地苏总有意向转卖了?”霍一鸣挑了个话头。
苏木脸上浮现难以言的挫败和失落,又掩饰好撑起精神,“霍总消息挺灵。”
“那块地现在就是烫手山芋,苏总怎么脱手又该脱给谁,可要想清楚了,我可以随时等你聊聊。”
苏木只犹豫了一瞬就做了决定,“我自己开了车,您先去,我稍后就到。”
眼看着大消失在视线里,苏木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让秘书把所有关于仲景的资料整理好,然后送到城郊的高速公路出入口,他在哪里等她。
那块地已经事关身家性命,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大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上车以后霍一鸣就没话,他不开口,顾涟漪自然不会没话找话。
一路霍一鸣就只是专注的开车,眼峰都没往副驾瞟一眼,疏离陌然的态度,和上车之前的亲昵,截然不同。
顾涟漪两眼瞪着车窗,恨不得把玻璃上折射出来的身影瞪出个窟窿来。
大上了高速一路疾驰,又进了服务区的加油站,霍一鸣一言不发的下了车,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拿了两瓶水,递了一瓶给顾涟漪。
顾涟漪伸手去接,霍一鸣却没松手。
两人扯着同一瓶水,隔着车窗大眼瞪眼。
“先生,现金还是刷卡?”
加油站员工加好了油,刚挂上油枪,一抬头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话头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刷卡。”霍一鸣率先松了手,“把钱包递给我。”
他眼睛始终看着顾涟漪,用下巴点零他侧门储物箱里搁着的黑色钱包。
顾涟漪解了安全带,半爬过去捞到钱包递给他,扭开矿泉水咕噜咕噜灌了两口。
刚被他那眼神看着,嗓子眼都要冒火了。
“好了,祝您一路顺风。”加油站员工刷完又把卡送回来,在霍一鸣拉开车门坐进去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拍了一张他的侧脸照。
霍一鸣有所察觉,凛冽的视线从她逐渐涨红的面上一闪而过,猝然钻进刚硬的车内,跟着消失不见。
有家山庄隐秘的开在南城城郊的凤凰山半山腰,全日式的设计,整栋建筑从远处看去,就像点翠在郁郁葱葱之间的一抹白色牙泉。
进去的路有两条,一条中规中矩的国道,路况拥堵,三五百米必有一个红绿灯,一路过去不光光车尾气都能闻到饱,还顺带能有效治好路怒症。
还有一条是盘山公路032,公路将近七公里,因为凤凰山层峦叠嶂,壁立千仞,这条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惊险万分,中途还有一个被称之为死亡弯道的地方。
一个急弯如同鬼门洞开,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悬崖下面深不见底,一个不心,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回头想捞都捞不到一个全尸。
有家山庄老板挺有脑子,把温泉民宿就开在032的尽头,平时南城包括附近的玩车的二代们就喜欢聚在凤凰山赛车,政府管不了也不敢用力过管,久而久之,这条赛道和有家山庄就出了名。
但归根到底,有胆量去赛道玩命,和有钱去有家山庄消费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霍一鸣知道今凤凰山上很热闹,他不想去凑,于是方向盘一打,开上了国道。
本该在赛道上驰骋的大,此刻被前后左右大货车堵的结结实实,老半挪两米,堪称龟爬,霍一鸣倒不骄不躁的,在座椅上坐的无比淡定。
这么长时间过去,顾涟漪的气性也别磨的差不多了,组织了下语言,打算打破这点沉默。
“你妹妹怎么样了?”
霍一鸣用指节摩挲着下巴,隐匿在顾涟漪看不到的嘴角处,很幅度的翘了一点点起来。
“我前两出了一趟差,走的……有点急。”
霍一鸣答非所问,似乎是解释了他这几不出现不联系的原因。
顾涟漪觉得这解释不听还好,听了更来气。
“没事,我这两也挺忙的。”她当然不能输,必须表现的不在意。
没想到霍一鸣反倒是来了兴趣,“噢?都忙了什么?”
还能忙什么?忙着骂他忙着生气,忙着收拾东西准备从宿舍里滚蛋。
顾涟漪斜了他一眼,里头的不满难以言喻。
霍一鸣忍俊不禁,终是没崩住笑开了。
“行了,别生气了。”他猝不及防勾起指节刮了下她巧挺翘的鼻尖,“闻檀不肯吃药,又不进食,有点脱水症状,我把她送回了京市,那丫头在医院里安稳的待了两,现在已经活蹦乱跳的了。”
顾涟漪讶异,没想到这么点事还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我真的不知道她肠胃那么敏福”
“跟你没关系,是我没注意,其实她长大以后已经好了很多,上次还在你宿舍楼下吃了油炸也没事,但没想到这次会这样。”大概是想到闻檀脸惨白,可怜兮兮的模样,霍一鸣脸上划过一丝不忍和自责,“她就是被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