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两个时辰,故里嘴唇泛白,头也犯晕,阿洛看着心疼,端了一碗水走到故里面前,心疼的说:“女史,你都脱水了,喝点水吧。”阿洛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阿洛,没事,昭仪娘娘是主人,莫要受牵连”故里声音虚弱。
“阿洛是你的人”阿洛突然有些倔强地说。
人人都说患难见真情,今日看着为自己难过的阿洛,故里甚是感动,笑笑安慰阿洛:“没事,很快就结束了,你快回去。”
阿洛听了这话马上就要哭起来了,故里不忍,半唬着:“再不进去我生气了。”
见故里坚持,阿洛便听话进去了。
夏日多雨,很是不巧,雨很快就下了起来,一会儿暴晒,一会儿雨淋,今日故里算是受尽了苦。
过了一段时间,故里突然没有感到雨淋,抬头一看竟有人为自己撑起了伞,再一看,是位公子,眉眼冷峻,应是不善言辞之人,有些眼熟,但未见过,也许是自己头晕眼花了。不一会儿,玉琼撑伞而来,对着为故里撑伞的人说:“你是何人?男子不可进入后宫,你不知?”
那男子没有理会玉琼,玉琼生气了,怒气重重地说:“与你说话怎么不搭理,速速离去,否则治你死罪。”说完就进殿中去了。
故里怕身边的人受牵连,对他说:“公子,赶快离开吧。”
那人没有说话,继续为她撑伞,故里不知他是何意,未曾谋面,大可不必如此。
“公子,你我未曾谋面,今日之举,小人感激不尽,但此举小人恐你受牵连,所以公子还是速速离去吧”
良久,身边之人迟迟不作回答。
“离去也不是不可以,你告诉我你是何人?”身边之人突然开口。
故里突然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好听,不知是这雨声作配还是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声音很有磁性,很沉稳,给人一种安全感。
“小人姓江名故里,是位女史”
“是江南有故里的‘江故里’吗?”身边的人又问。
“是长安归故里,故里有长安的‘故里’”故里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解释,但她更想向别人这样介绍。
身边的人笑笑不说话,然后说:“我叫顾宸,‘宸’意为北极星所在之处。”
故里并没有问他的名字,故里感到十分奇怪。
“江故里,你的名字我记住了,我的名字,可记住了?”顾宸问她。
故里更是感到奇怪,素未谋面,主动告诉自己他的名字,故里开始疑惑他的身份了。
故里抬头,问:“阁下是?”
顾宸浅浅一笑,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笑,即使是笑,故里也看得出他性情冷淡。顾宸对她说:“我是江北北朝的宣北侯。”
故里有听闻过宣北侯,宣北侯少年得志,武将出身,在北朝手握重兵,北朝皇帝对其十分器重。
“宣北侯真是折煞小人了,怎敢让您为小人撑伞”
“无妨”顾宸两个字回答的干净利索,故里竟不知如何回答。
顾宸站在故里身旁,迟迟不离开,故里没有力气劝他离开了,想他是贵宾,皇上也不会拿他怎样,就由他去吧。
顾宸默默撑着伞不再说话,他也知道故里没有力气说话了。
雨声簌簌,身无旁人,雨中只有他们一蓝一玄两个身影,玄色身影束发而冠,身挺立直,一手撑伞,一手背于身,雨滴从他的指尖落下;蓝色身影跪于地上,发散于肩上。
不久,谢远玄来了,他是被顾宸贴身侍卫告知顾宸在此的,说顾宸见昭阳殿外一名女子罚跪,执意为那女子撑伞,谢远玄不敢怠慢贵宾,便立即来了,一看这女子竟是故里,然后听宫人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理了清楚。
顾宸见谢远玄来了,颔首行礼:“拜见皇上。”
“无须多礼”
故里跪拜:“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吧”见故里一脸虚弱,甚是无奈。
“李长侍,快扶江女史进去,命阿洛请太医”谢远玄命令李长侍,然后对顾宸说:“宣北侯,朕命人送宣北侯回去吧。”
“不必,我与故里姑娘一见如故,希望皇上能善待她”顾宸一脸冷漠,可是语气里却是在告诉谢远玄“故里是他的朋友,要是有什么闪失,后果自负”,果然手握军权的人就是不一样,对一国之君说话都充满志气。
“本王就不打扰皇上了,告辞”顾宸行了礼就告辞了。
谢远玄走进昭阳殿,黄昭仪还在愁苦,玉琼与寇月见皇上来了便想要禀告黄昭仪,但谢远玄拦住了他们,示意她们下去,随后她们就下去了。
谢远玄慢慢走近,黄昭仪走神,没有发现。谢远玄缓缓将地上的官帽捡起,然后放在桌案上,黄昭仪这才发现谢远玄来了。她回神,随后惊慌,连忙起身跪下:“臣妾该死,皇上来了竟不知。”
谢远玄将她扶起来,然后看了看她一眼,随后叹了一声气。黄昭仪不明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谢远玄看着低头不语的黄昭仪,最后看也不看她的说:“本以你是贤良宽容大度之人,没承想你竟也是善妒之人。”谢远玄内心失望至极,就连语气也冷了几分。
黄昭仪是个聪明之人,谢远玄语气里的失望自己启听不出,此时她也无比懊悔,她也只自己错了,可她当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甘自己会输给一个女史,可转念又想,若是她与皇上真有什么,又何必遮掩,平日里自己是喜爱故里的,有什么刺绣女红什么的都会与她分享,刚刚罚了故里,自己也是有些心疼的,毕竟在这宫里待自己真心的人不多。
“皇上,臣妾……”黄昭仪想说些什么,但自己有不知该说什么。
“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包括故里为何在此”
黄昭仪有些诧异,这是皇上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对故里直呼其名。黄昭仪不愚笨,两人关系匪浅,皇上选择不说,自是有自己的道理,最聪明的做法便是选择闭口不问。
“臣妾明白了”黄昭仪语气里满是善解人意,没有任何不甘,作为后宫之中的女人,即使皇上与故里有什么自己也不该做出善妒之举,她深知皇上最喜爱自己温柔善解人意,若连这点都丢失了,那还何谈恩宠。
见黄昭仪委屈模样,惹人心疼,最终谢远玄软下态度,柔声道:“好啦,你也气够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是你想不开的。”作为帝王,谢远玄永远都不会真正低下面子,说此番话就明示黄昭仪自己想得开便是自己开心,若是想不开,便是自己找不痛快。
黄昭仪点点头,微微笑着,虽然话不中听,但伴君如伴虎,岂会真的怒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