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呆坐在哪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过来。
总算是有一点良心,或者说,柳舍情觉得明珠坐在这里,着实碍眼。
“齐月合手下两个得力干将,木元鱼、杨瑰还,两人各领一方,在神谷城中互相争权夺利,若是争取到当中的一方,必是极为得利。”
明珠点点头,似有是论点一般,柳舍情轻轻的等着他说话,等了半晌,抬手按按太阳穴,柳舍情继续道。
“木元鱼乃是附近河中,一条锦鲤成精,在此地已是千年之久,根基牢固,只是横空出世一个齐月合,不然神谷城主,必然是他囊中之物,纵然他现在在神谷城中,一人之下,心中定然是有怨念的。”
说完这句话,柳舍情目光直直的落在明珠身上,打有你再不说话,我就掐死你的冲动。
虽然作为一个珠子,明珠还有一些关于小动物的直觉的,他隐隐约约觉着,自己再是板着不说话,很有可能会死。
明珠道:“杨瑰几十年前,在我来此地之后,才去往神谷城中,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是在齐月合出游之际,爆发刺客,刺杀的之时,为齐月合挡下一个致命的攻击,一举做了城主侍卫,之后摸爬滚打,更是有超越木元鱼之色。”
柳舍情微微颔首,道:“与秀念查来的不错。”
目光呆滞了一下,明珠木着脸看着柳舍情,那表情的意思,分明是你都知道了,还逼着我说话做什么。
盘坐在床上,白复生听着他们分析,那神谷城的局势。
果然是一点都听不懂呢,木元鱼,能不能转条锦鲤精,转转运啊。
手指摩擦着玉佩,白复生看着玉佩的纹路,不知道杨瑰还是什么成精,反正他最近几年,不,应该说,他跳崖前几年,是对姓杨的人过敏,先是杨木生坑他一把,虽然是无意的,不过确实是坑他了,后是杨回追着他打,那杨回的傀儡替身太过好了,越来越真,起初他还能看出来,到了他快死的那两年,是根本看不出来的,连勾魂幡都是护不了。
那厢,柳舍情看着手中纸张,道:“可先拉拢一人,而后击杀齐月合,在杀另一者,最后毁拉拢之人,神谷城即可崩塌,众势力必然瓜分。”
明珠点头,道:“可。”
柳舍情收起纸张,直视明珠的眼眸,道:“明珠如此信任,舍情受宠若惊,不知明珠还有何事?”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你听我的话,乖巧的不作妖,我很开心,不过你该干嘛去干嘛去,别在这里碍眼,很烦人的。
不过明珠完全没有接收到这个信号,他道:“心中疼痛。”
脸色僵硬了一下,柳舍情没想到还有,听不出潜台词的人,作为柳家家主,柳舍情又是拉不下脸来,叫他滚,只得深吸一口气,做聆听的样子。
明珠嘴唇动动,却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手里的纸鹤。
白复生跳下床,抬起明珠的下巴,看着他道:“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唧唧歪歪的,你当初都放手了,现在还去纠结有什么用,要放开就要放的洒脱一点,别让别人看不起你,要是叫白幻知道了你是这样的人,心里不一定怎么懊恼,当初怎么会崇拜你呢。”
明珠看着他,瞳孔转转道:“白幻他…崇拜过我吗?”
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白复生道:“他要是不崇拜你,他那么看着你干嘛,锻炼眼力啊。”
“原来只是崇拜吗。”明珠瞳孔转着,失落道。
那场面真是太过震撼的心灵了,白复生别开头,不去看那滴溜溜转动的瞳孔,平复一下自己诡异的心情,抬手搓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不是崇拜,还能是什么呀,你连句话都不跟人家交流,人家还能非你不嫁呀,要是你多说两句,也就没有…”
说到这里,白复生停住了话头,他还是不要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了的好。
明珠看着他,似乎懵懂,道:“多说,怎样?”
白复生听了这句话,忽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怜悯之中带着一丝同情。
“若是明珠大人,与喜哭丧之前,表面心意,现如今白幻便是明珠夫人了。”白复生不去补刀,柳舍情直接拿着四十米长刀,捅进了明珠的心脏。
身体一怔,明珠看看柳舍情,又看看白复生,似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没想到明珠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白复生与柳舍情对视一下,默契的点点头。
有些血淋淋的伤疤,还是直白的揭露出来的好,省着留在心底里,慢慢腐烂,那一天突然爆了出来,叫人崩溃。
这一下子明珠是真真正正的,黯淡了起来,他低着头,白复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可以,肯定绝对是难过的,伤心的,甚至是绝望的。
过了许久,明珠才是抬起来头,他眼神很是悲伤,明明那眼眸是万分的怪异,眼白雪白,眼仁儿又是自己会转,本来想是两个东西拼装在一起,却透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他望着白复生,那珍珠质地的手,指着胸膛点点,发出咚咚的响声,道:“为什么心是珍珠做的,还是会觉得疼呢。”
眼神是迷茫,是无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本是一颗珍珠,却会感到心痛,丝丝拉拉的疼,一抽一抽的痛。
看着他那个表情,白复生眼眸之中有些不忍的情绪,他看向柳舍情,柳舍情也是看向他。
二人对视着,柳舍情眼神也有些同情,眉目间有些无奈。
“明珠爱之一字,最为伤人,俗话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失去的人,心之痛楚,不如失去性命一般。”
若有所思的点头,明珠道:“我从未想过死亡,毕竟世间无人可以威胁到我的性命,不过若是能止住这心痛,死去也好。”
望着这个人,白复生只得感叹一句,红尘一场事,是苦了多少人啊,便是一颗明珠,也有心痛之时啊,情之一字,谁能躲过,何人又能说的清楚。
视线落在柳舍情身上,白复生心道,还要有什么资格去可怜明珠呢,他自己的感情不也是坎坎坷坷的,先去萧姌娇,一直吊着他,又遇到东唤来,穷追猛打,偏执狂,现在的柳舍情,又是没有办法张口说出真相。
白复生说过,他最讨厌那种比惨的事情,因为完全没有人可以比他更惨了啊。
无论是事业前途,人身生命,还是爱情,那个人有他的经历曲折。
如果有,那允许他对那个人表达深切的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