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在白复生他的脑海之中，可谓是挥之不去，如同是缠绕他的魔鬼，为他拷上最为严厉的枷锁。

那是一种带着倒钩的爪子，狠狠的刺进他的皮肤，在他的皮肤之内，生根发芽，却是不会为他的坚强，而被带出来，只会在那里面，肆意的蔓延，如同那贪婪的怪物。

白复生被那些记忆缠绕着，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却是丝毫比不上，他的内心的煎熬，那种恐惧，可是叫他混乱不堪，白复生望着远方，见着那一望无边的天空。

那是可以包含万物的存在，如今却是，容纳不下一个，小小的白复生啊。

他站起身，缓缓地走向，那边天空笼罩的大地，在哪下方，白复生张开双手，尽情的呼吸，不属于自己的自由。

“该出来了吧。”

过了许久，在他的不远处，一片草丛之中，老大爷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老大爷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做那种动作，不过看着他的样子，瞧着白复生的表情，大老爷一阵一阵的心慌，却是不敢说出来，就算是自己，已经在这里，却是依旧不敢出去。

白复生回首看，表情似乎平静，“什么事情？说。”

老大爷有些胆战心惊，只是看着他的眼眸，都是有一阵的心慌，见着那一份，直视过来的目光，更是躲躲闪闪的，“那个……平时跟着你的小孩子，他……”

白复生一听到是小家伙，心里面有些慌忙，思绪更是混乱十分，语气难免不好起来，隐约之间还是，带上来一些狠辣，“小家伙怎么样了！说！他怎么样了！”

老大爷叫他的口气，给吓得一跳，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才是小声道：“那小家伙他……似乎是着了魔，杀……杀人了！”

“嗡！”现在白复生的脑子里面，只是剩下了轰鸣声，他甚至是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晃悠了两下，才是稳住自己的身躯。

他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自己害了小家伙，白复生不禁是后悔了起来，小家伙一心一意的跟着他，却是得来这么一个结果，要是他早一点，就是再早那么一点点，是不是还不至于，叫小家伙受这样的罪？

有一种愧疚，像是大山一般，狠狠的压在了白复生的肩膀，仿佛是要把他压垮一样，那样的沉重，那样的狠利，好像就是要他死去一般。

白复生深深的呼吸了两下，望着远方，这个时候他才是明白，什么叫做天空的冷漠，在这片天地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在他的眼眸之中，却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那么冷冰冰的看着。

天下发生什么，都是不会叫它又如何的反应，天空就是那么无趣，那么冷漠，那么屹立不倒，永久存在着，冷漠的，平静的，看着下面的每一个人。

白复生望着村落的方向，自己快步的跑了过去，脚步不沾染泥土，甚至没有碰到草叶。

老大爷看着他的离开，自己微微的有些颤抖，最终也是坐在地上，咳嗦了两下，搓了搓自己的胸口，才是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又是向村庄走去。

白复生远远的嗅到了，一股子血腥的，气味，大脑一晃，便是快速冲了过去。

杨回正和小家伙聊天，顺便在自己的心里，畅想一下，那自己的美好未来，见着白复生飞奔而来，立马露出个笑容，瞧瞧那横七竖八的尸体，自己耸了耸肩道：“好哥哥，你过来了！快来看看！你的小可爱，做了什么事情啊！”

白复生听到这样的话，眼神落到了那些，惨死的村民那里，自己咽了下口水，又是看着那小家伙，“小家伙，是你做的吗？”

小家伙反应不过来，却是可以看得出，白复生似乎是在生气，他有一丝胆怯，想要去否认，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不想去欺骗书生哥哥，“是……是我做的。”

白复生本来心里面，还存留着一种侥幸，在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之后，直觉的自己的天，已经塌了下来，“难道我真的，只会给人带去厄运不成？难道说……我真的是一个扫把星？为什么我在意的，我希望留下的，最后全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白复生仰天长叹，再回首见他杨回，与战战兢兢的小家伙，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们……你们…哈哈。”

杨回不明白，他还以为白复生，看到这样的场面，一定会与小家伙决裂，说不定还要好好的打一场，怎么却是没有和他的意思，看着这个样子，好像是不打算，把这家伙怎么样似的。

小家伙看着他的书生哥哥，颤抖是走了过去，小家伙不明白书生哥哥，是怎么了，他理解不了，却是在这个时候，想要见见书生哥哥，平常的时候，那个温柔的表情。

“书生……哥哥。”

白复生看着那个，身体上沾染鲜血的小家伙，只觉得那是自己的罪恶，那是他所做的罪孽，全部都是因为他，小家伙才是这个样子。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把那个龟壳，给小家伙去，他就是该去止住那份心，或者说，在哪个时候，他自私一些，至少把那个龟壳，留下来给自己，这个样子的话，小家伙就算是有心，却是没有那么一份力量。

小家伙看着白复生，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怯生生的说道：“书生哥哥……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书生哥哥，你能原谅我吗？”

白复生望着他，看着他那个发直的眼眸，和那一张软糯的面孔，嗅着小家伙身上的血腥味，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小家伙，书生哥哥没有生气，没有生你的气，书生哥哥……是在气自己啊。”

这话一出，小家伙立马的露出来一个迷茫的眼神，却是没有说话，他的直觉告诉他，书生哥哥就是生他的气了，只不过是不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