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睡在那炕上的两侧，是微微的合上的眼睛，柳舍情本来是不需要睡眠的，只不过是陪着白复生，在那一边看着远处的那一个睡去的容颜，在眼神里面的那一丝温柔可以融化出来。

白复生睡觉也没有睡觉的样子，四仰八叉还会有一点流口水。

等到了夜晚时分，他们两个人都是听到了一点声音，柳舍情本就没有睡去，听到这样的声音，自然是睁开了眼睛，微微的坐直了身体。

“找我来干什么？有些事情你别去说吧，何必闷在心里面，让自己不自在呢。”柳舍情也是难得的与外人说了这么多的话，语气之中似乎是带着一种惆怅，似乎带着一种怜悯，甚至他自己，都很难体察到的那一丝同情。

那多次出现的少年又一次，显现出了自己的身影，眼神复杂的，看了一样四仰八叉的白复生，又看了看，坐在那炕上的柳舍情，“你在乎的那个人不是他，你在乎的那个人已经失去了，已经彻底的灰飞烟灭，你又何必再去怎么执着呢？在哪一个山上，你自己亲眼的看着跳下去了，你又何必再去想，那边当做了一个替代品，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信任你又欺骗了自己又欺骗了他，这样的一个人何其无辜。”

柳舍情眼神里面有一种情绪，他并没有显现出来，他的表面上都是很平静的样子，眼神里面似乎是，带着一种情绪上下的打量着那个少年，他的心思不停的流转着说道：“我想要做的事情，不用你来管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体会到了，那种相思之苦，我现在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难道还不能在一起吗？有些事情，都是在不停的等待这种失去的，如果当初你能够，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你难道不会去做吗？”

少年看着他的眼神里面，满满都是鄙夷的说道：“我的书生哥哥，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不会找任何人，去替代那一个存在，就算是长得再如何的想相近，就算性格再如何的相似，那也不是我的书生哥哥，我和他一个书生哥哥早就已经消失了，在哪一个山上自己跳下去了，我会在心里面不停的记住他，一直在叨念他，但是我不会找其他人来替代，这几十年来我也体会过那样的一个苦楚，我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这个少年就是当初的小家伙，在那样的时候，他还没有任何名字，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给自己取名字，有的时候有一些人，想要给他起个名字，他也被拒绝了。

他一直在等着，自己的书生哥哥，想等着他回来，等着给自己取名字，他就在心里面知道已经等不到了，但他已经是在这里执着的等着，不会有任何一次放弃，他现在看着柳舍情，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比他也知道这一个人对于自己的书生哥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他在心里面知道的，虽然是有点抗拒，但是这一个人对他帮助良多，心里面难免有一点感恩，这互相的感情就在一起，导致他们两个人之间都是不冷不热的。

小家伙在他的书生哥哥离开的时候，自己一直在那里等待着，他一直在等着，但是却没有等来，只是等着一个身上还冒着火的人能看到他一眼，就是给他踢了回去，把他关在了一个小小的黑屋子里面，从来不允许他出去，但是一日三餐，都是给他的。

小家伙一直在那里苦苦的等待着，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没有去反抗，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目标了，他只想着自己的书生哥哥。

直到有一天那个大门打开，在那个光芒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淡绿色衣服的男人，他的心里面有点抗拒，但不知为什么，他在那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平和的情绪，那个男人跟他说，这个男人是认识他的书生哥哥，自然也是受到书生哥哥的委托，才会过来照顾。

小家伙那个时候傻乎乎的，就是相信了，跟着那个男人走了，那个男人问他想要在哪里，这个小家伙自己想了想，便是说自己要回到那个原本的草原上去，还要在那里等着哥哥的回来，两个男人似乎有点感慨，给他送了回来，从此的也是送来了一些照顾。

在这样的一个村庄里面，在这个所有人都会排斥着他，只不过那些人自己身上，也是有一种污点，不会明目张胆的说这样的事情，小家伙的父母自然也是害怕，自己儿子这个样子，他的兄弟姐妹，也都是慢慢的开始脱离着他。

这样会让人排挤的生活，其实没有什么活多久，他的那个父母带着他们的兄弟姐妹，在别人的资助下，也是离开了这个村庄，彻底的杳无音信，把小家伙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在那样的村庄里面，所有人的惧怕都做了一个小家伙，他不会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整的，那些和他同龄的人已经长到可以娶妻生子的时候，他也只是微微的长高了那么一寸，等到那些人已经开始变老，他却还是一个小娃娃的样子。

这里的人慢慢的也会产生一些改变，有人失去一个人生下来，所有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快狐一样的存在，只是他们都是闭口不谈，似乎要躲避这么一个话题，他也不会和那些人有什么交流。

那些献祭给神明的，后来变成牛羊的存在，他也是给他们围在了一起，自己不停的咬着那些牛羊的性命，似乎也比其他的畜生要生存得高一点，像是人一样慢慢的长大，慢慢的变老，只不过他们生活下去，直到老死的可能性并没有那么大，多数都是死在了一些病痛上面。

小家伙看着那些牛羊渐渐的离去，自己似乎也是放下了一些心事，知道还剩下几个年迈的，依旧是坚强的活着，自己也会有一点惆怅的感觉，有的时候放着那些羊出去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