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奇妙感觉。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了下来，平时无法细致感知的信息，此时被动式的涌入脑海。

刹那间，他感受到了空气中一切事物的流动，周围每一个学生惊慌逃跑的动作，舔食者锐利口器的前进轨迹。十几米外，桂言叶不知从哪里拿到了一把木刀，正保护着西园寺世界与青浦刹那。终于回过神来的铃木小次郎正色厉内茬的驱使着剑道部部员前阻止丧尸。

来自于人类的恐惧、坚定、愤怒……就连舔食者极度渴望进食的意念，他都隐隐感知到了。

照理来说，如此繁杂细致的信息涌入脑中，只能给人造成混乱，起不到任何帮助才对。

的确，莫然的意识根本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信息，他只是被动的接收罢了。

可是，哪怕意识无法反应过来，身体也已经自然而然地根据信息的做出相应的动作。

“…………”

面对两个舔食者的偷袭，莫然身体微微歪斜，头部向前一倾。

整个人就像是比萨斜塔的一样斜着站立。

这种违背常理的动作，只有具备最佳平衡感以及精细到毫米的控制力才有理论的可能做到。

而就是这样有些古怪的姿势，却正好躲过了两个舔食者一一下，分别攻向大脑和心脏的杀机，以差之毫厘的态势躲开了。

正好……

不，不对。这么说并不恰当。

实际，那是莫然早已经分析出对方攻击轨迹，以近乎于‘预知’的程度，采取了最佳规避手段。

下一个刹那，在舔食者准备撤回攻击之时，莫然毫不犹豫的进行反击。

他双手松开了斧头，任由斧头掉落向地板，紧接着双手抬起，迅速抓住了那分别来自于两个舔食者的锐利口器。

很简单的动作，但这其实是非常惊人的一幕……因为舔食者的口器，最致命地就是足以媲美子弹飞行的攻击速度。

速度，莫然是绝对无法赶子弹的。

但舔食者从‘发出口器’转化到‘收回口器’的动作之间，却因为大脑传输神经信号到身体，有那么一刹那的停顿。

只有极强的反应力与瞬间判断力，才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而他，做到了。

“啊————！”

莫然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暴喝，他手臂青筋暴起，涌现出前所未有强大的力量。

大脑潜意识对人类身体的限制，此时彻底解放了。

骨骼在噼里啪啦的作响，韧带正在被撕扯断裂开来，每一个细胞都正在悲鸣，细胞分裂的速度呈几何倍升，血管破裂，神经作痛。

而这份身体损伤的代价，也为莫然带来了超越极限的力量。

“撕拉————！”

强大力量的作用下，两只攀爬在天花板的舔食者，毫无抵抗的被拉了下来。最为悲惨的是，在这两个舔食者坠落的过程中，他们的口器就被硬生生的拉断了，大量殷红的鲜血从舔食者口中溢出，两个没有皮肤组织的怪物，就这样砸落在了莫然的身前。

还没等两个舔食者反应过来，莫然双手就分别这抓住了它们的头颅。

超越极限惊人的握力，让莫然的手指穿透舔食者肌肤表层，牢牢的镶嵌了进去。

他竟然就这样硬生生的将两个合起来足足有三百斤的舔食者抓举了起来，然后——

撞在了一起。

砰！

砰！

砰！

两个舔食者的脑袋被做出了足足三下的撞击。

头颅被撞碎。

鲜血在挥洒。

这幅场景充满了原始的血腥、残与暴力。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个瞬间之中。

在所有人的眼中，莫然只是眼前忽然变得茫然，神情变得淡漠。身体以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与力量，将那令人恐惧的怪物活生生残忍杀害……是的，他们只能这样去形容。在他们面前是加害者的舔食者，在莫然的面前地位却彻底颠倒，成为了‘无辜’的受害者。

此时，在足足三个舔食者尸体面前居高临下站着的莫然，明明只是年纪和他们一样的少年，却看去无比的高大宏伟，令他们感到心安。

唯有少数精通武艺的人，才能感受到这短短一个瞬间的战斗，究竟有多么的令人震撼。

——最顶尖的平衡感，最精细的掌握力，最迅捷的反应力，最正确的战术选择，最疯狂的身体限制解除。

这些，都是莫然在这一瞬间所展现出来的战斗素养。

一瞬之间，他好像就从一个不通武艺的高中生，变成了无所不能的超级战士。

“不可思议……”

以居合斩的技巧，切裂了丧尸颈神经的少女，茫然和困惑着。

因为天生的原因，桂言叶的身体偏弱，可她从小就进行着贵族必备的武士道教育。抛开身体的原因，桂言叶的天赋并不平庸，甚至称得天才。不需要太多体能和耐力，只在一击之中分出胜负的‘居合斩’，就被她修行到了极高的等级，即便是剑道大师也赞赏有加。

因此，她才能感受到莫然展现出来的惊人战斗素养。

更别说，因为动态视力跟不的缘故，她还漏看了很多战斗的细节。

饶是如此，莫然也远远超越了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的水平。

所以，她才困惑啊……

“这真的，是我之前认识的一色君么？”

她怀疑莫然的意识换了一个人。

否则，那根本说不清这巨大的变化……之前还被她评价成‘和丧尸没有什么区别’的人，突然变成了无所不能的超级战士，远远超越了她们这些十年、二十年、乃至于一辈子都在进行修行的人。

这种情况下，会感到茫然，会感到困惑也是理所当然的。

十年如一日的努力被否定，三观还没有崩溃，其实已经算是内心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