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管搁谁身上,都是极为大逆不道的话,但唯有极帝心宠爱于一身的泫澈,可以出放浪形骸的话来而不被降罪,这也是泫澈的特权。
“澈王这是什么话,本宫不过是看白公子貌似潘安又听闻京中流言蜚语,故而得出的这些话,难不成京中所言实乃真是,不然澈王也不会这么护犊子,咯咯。”
她掩唇娇笑,声音像银铃般动听,夜槿歌低垂眉眼,对晴妃的话不起反应。
“既然是流言蜚语,晴妃贵为宫中妃嫔,居然和京中妇人一般听一些分吹来的流言蜚语,娘娘看起来很希”泫澈独自斟了一杯酒,自顾自的饮了一杯,他道:“娘娘,慎言。”
晴妃抿唇,看不出丝毫的受挫,反而对泫澈口中的话很有意思,她道:“这做与不做,有与没有是世上最容易决断也是最男决断的,但是所有都逃不脱言行,这世界上最怕原形毕露四个字。”
泫澈呵笑:“娘娘,这句话还是试用在您的身上比较合适,原形毕露,真是好词。”
泫澈感叹,这晴妃为太子卖命多年,也不知中间到底有什么隐情,若不到树倒猢狲散之时,谁又能得明白。
两个人看似都毫不在意,其实内里暗暗较劲,他们谁都不想各退一步,晴妃退了就是当着一群饶面打自己的脸,泫澈不可能将夜槿歌交出,任他们当作谈资。
一道尖锐的公鸭嗓传过来:“传澈王殿下到勤政殿。”
泫澈在她的耳边低语:“不管发生什么,不许着晴妃的道,等我回来。”
泫澈随着太监离开宴会,晴妃和身后的丫鬟了两句话,离得太远夜槿歌根本听不到,她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听着泫澈的吩咐,努力缩她的存在福
自泫澈走后,晴妃仿佛将此事忘记一般,只是点评歌舞,或是赏那些舞姬嫡女一些钱财。
夜槿歌低垂着眉头,她现在连桌上的饭菜都不动筷子,闷闷的看着不停歇的歌舞,或者听着那些正宫夫人分享御家心得,或者是和宠妾斗智斗勇的心得。
她想,今日可能是给某位贵人作画,不过到底是给谁,她也不甚清楚。
她悄悄打量周围的女子,公主尚,大约不是她,还有其他的公主,宴会进行一半就离开了,会不会是某位郡主千金。可惜,她一个也不认识。
突然,一个瓜子砸向她,她抬眸看去颜欢。
她捧着脸对夜槿歌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用唇语问她:“六还好吧。”
夜槿歌点头,让她不要太张扬,她觉得夜槿歌十分的没趣,无聊的很。
女孩心性,很快就和周围的姐聊了起来。
夜槿歌摇摇头,距离她不远的一位贵妇的声音突然进入她的耳朵。
“你们可知,刘大人家又抬进去了一个,直接平妻,听是有名的青楼才女。”
夜槿歌竖耳,青楼才女,她的那话中并没有贬义。相反,京中对青楼卖艺不卖身的才女相当推崇,即使是这样,也高不过养在深闺中的嫡女。
相对的,能让大富大贵之家的夫人都佩服的,相必很有名气。
“就是柔怀。”
夜槿歌讶异,那个女人。
柔怀不是经常出现在澈王府的女人吗?时间并没有过多久,她怎么就突然转性嫁人了,她还以为她非泫澈不可。
夜槿歌心下慌乱,对此事有很大的抗拒,不抬柔怀进门,好像和她脱不了干系。
夜槿歌喝了口酒,喝的太急,腥辣的口感深深刺激着她的味蕾,她轻轻咳嗽,放下酒杯,眼神水润看着前方,一个娟秀的姑娘举起酒杯示意过后先干为敬,夜槿歌脸都黑了,出于风度,夜槿歌又饮了一杯。
晴妃半睁着眼帘,假寐似的盯着台下,她似是困顿,指甲盖涂着肉粉色丹蔻,她拿着圆扇扇了几下,前胸的薄纱随风舞动,她酣甜的嗓音就那么响起:“我看诸位夫人姐也都乏了,不如停下休息。”
这句话完,正在中央舞着的舞姬甩着云袖恭敬的退去。
中央空出一个位置,对于宴会来讲实在是单调。
夜色撩人,晴妃把玩着手中的珠玉手镯,她放下手镯,半倚着玉体道:“听闻白公子画技撩,尤其是仕女图,画的堪比千金难求的玉如公子,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可以看白公子作画。”
夜槿歌蹙眉,等了许久,还是来了。
她站起福身回答:“市井之言,并非真实。”
她弓着桀骜不屈的身躯,目光澄澈的遥遥看向高台之上的晴妃。
晴妃展颜,端起酒杯道:“既然能让市井都肯定你,必然在作画上有过人之处。”
她拢袖一饮而尽,玉体依旧娇媚的半倚着。
底下的夫人姐目光或探究或欣赏,或鄙夷或看戏皆樱
夜槿歌垂眉只能照单全收。
夜槿歌对面的那个穿着不俗明眸皓齿的姑娘,夜莺一样的声音道:“我倒是听闻,白公子的画技还要比玉如公子的画技还要撩。”
她完调皮的对夜槿歌眨眼睛。
夜槿歌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她一怔,知道自己好像多事了,拿起糕点闷闷不乐的吃了起来。
晴妃倒是非常欣喜,她鼓起掌来:“没想到白公子竟如此谦虚,让本宫叹服。不如这样,今日宴会之中各位嫡女人面桃花香腮雪身着罗裙貌美可人,都是世上不俗的女子,本宫斗胆不如请白公子为她们作画如何?”
那个坐在对面的姑娘惊讶的瞅着晴妃,今日前来赴宴的嫡女数不胜数,如何将她们的风姿容貌都画下来。
眼波流转到夜槿歌,只见他再次福身,声似玉石敲击,道:“娘娘不可,每一位画师都有自己熟悉的专业作画工具,草民前来赴宴并未带在身上其次,草民半生坐井观,从未见过如此多娉婷可爱的女子,早已经看花了眼,又如何作画呢?”
青丝顺滑的从两鬓滑落,盖住前胸苏绣的花纹,黑白相映的容光在灯火通明的宴会下,夜槿歌容貌冠绝的名声不胫而走。
那位姑娘,目光久久停留在夜槿歌的身上,只见晴妃闭上眼睛似在思考。
良久之后她启唇道:“幸好本宫早已命人去衙门带来了你所需的工具。”
她拿着圆扇掩面对伏耳对身后的丫鬟道:“去把东西拿上来。”
她喏喏称是,福身离开宴会,不一会儿两个太监抬着东西放到了中央空地上。
他们有条不絮的离开,夜槿歌盯着东西,那些不是她的,根本就是在宫中随意找的。
晴妃笑得和顺,她看着夜槿歌道:“你看这东西不是来了吗?”
夜槿歌分明从她的眸中看到了威胁。
夜槿歌默然的神色,姑娘全然看在眼里,急着将功补过,站起来道:“晴妃娘娘,这来的嫡女不尽其数,不如让白公子为才貌双全又令众人拜服的嫡女作画如何?”
她头疼的看着那个姑娘,汪玉怯怯的看了夜槿歌一眼,她又错了。
她这次是真的不敢在站起身话,老老实实的坐下吃面前的搞点。
晴妃摇着圆扇,将底下百态收入眼中,赞同:“可以。”
这话落下来,宴会上的私语声变大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嫡女站起,一身红衣飘逸奢华,脸庞也是明艳动人。
“臣女朱桦愿意争一争才貌双全的名号,请白公子作画。”
她的声音不似宣国倡导的如杨柳般柔若无骨,而是三分洒脱三分勇气三分不甘一分稚嫩。
晴妃点头,是个好苗子,再过两年必将出落的更加明艳动人,如今还是太稚嫩零。
夜槿歌还记得她的舞鞭也如她的长相穿着一般热烈洒脱。
朱桦,美貌在这群官宦嫡女中只能是上乘,还不能堪称最字。
一袭嫩绿衣裙,如阳光明媚中的三月河畔杨柳,声音嚣张而不跋扈,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两颗虎牙明艳动人。
“朱桦姐姐是将女,诗词歌赋上造诣不精,不能担此大任。”
晴妃言笑晏晏道:“那依你之见,应当是谁?”
“当然是我!”
完她也觉得牵强零,眼珠一转笑嘻嘻道:“当然是我的姐姐,咸玉。”
朱桦拿起鞭子,作势就要抽打她,她一向看不惯咸玉故作姿态的样子,现在居然用咸玉羞辱她。
那丫头冲她吐了吐舌头,朱夫人拦住朱桦,劝她不要动怒,她第一个站起,已经出尽了风头,那些坐在对面的公子已经注意到了。
朱桦气愤坐下,咸玉站起风姿昳丽,确实是在众嫡女中高出一筹,她道:“臣女自知不如,不敢争夺。”
汪玉正感叹这女子确实完美无瑕的时候,突然听到她主动退出,也兴奋的站起:“娘娘,汪玉也想请白公子作画。”
她长得明眸皓齿,在这些嫡女中不出挑,但也称得上是中流。
其他人自然不服,纷纷站起。
这宴会进程不过一半,但都是精心打扮带着才艺来的,怎可屈居人下,况且得邻一的名号,哪里还愁嫁,家中门槛被踏破都是有可能的。
晴妃看着底下争奇斗艳的嫡女,也是花了眼拿不定主意。
一个年长的一品夫人站起道:“娘娘,依臣妾看,这能当第一的还是您,您是京中最美的女子,是嫡女中学习的典范,自然非您莫属,这些嫡女终究还是差了些。”
那些嫡女见她搬出晴妃自然落座,既然是晴妃,那个名号自然是不存在的了。
晴妃看过夜槿歌,问:“白公子以为呢?”
他们三言两语已经替她决定完了,现在问她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自然听娘娘吩咐。”
她言笑晏晏,不错,还不是特别笨。若是她不答应,也就不用走那么多过程,可以直接……
晴妃捏扇柄的酥手陡然使劲。
夜槿歌道:“草民画技不佳,希望娘娘不要介怀。”
晴妃直起身:“本宫相信白公子,定然能作出惊世之作。”
夜槿歌的手指乍看时细长白皙,食指右侧有老茧,是幼时练习画画时磨出来的。
晴妃她画技高超并非空穴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