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澈看了看溅到石桌上的酒,又轻飘飘的看了副将一眼,似乎在想着待会怎么处罚这个副将。
“四皇子,胡娰太子要娶妻。”
“胡娰太子娶妻,与本宫何干?”泫澈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要娶的是我们的箭术教头啊!”
“什么?!”
太子府也有下人匆匆来报,泫怀瑾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什么?!”
与此同时,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宅院里面,一个人拆下信鸽腿上的信件,展开:“什么?!”
三匹骏马从三个不同的地方直奔沙菁骑,但是这个时候夜槿歌已经被季舒玄半拉办拖的塞进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已经哒哒哒的赶往皇宫了。
夜槿歌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
尽力的缩在马车的角落里面,尽力的保持着跟季舒玄的距离,夜槿歌的身体有些僵硬,季舒玄笑得眼睛都只有一条缝了,上次被打的伤还没有痊愈,眼角和嘴角都还是乌青的,夜槿歌看着季舒玄的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
夜槿歌心翼翼的开口:“太子殿下是还在怪罪奴婢上次的的事情吗?”
哪知道季舒玄的回答,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季舒玄笑得更开心了:“云云,你喜欢什么啊?”
夜槿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回太子,奴婢叫席云,不叫云云。”
季舒玄眨了一下眼睛,夜槿歌想这应该是在抛媚眼儿:“那我叫你席云云好不好?”
夜槿歌现在想找个地方撞死,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跟这个太子待在一起了,自己会疯的。
“太子殿下,如果殿下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怪罪奴婢,奴婢甘心受罚,今日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要娶你的,你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你生辰是多久啊,我是七月二十一的。你今年多少岁了?我今年十九了。”
“季舒玄!”夜槿歌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声,马车外面的人都假装没有听见。
倒是季舒玄笑得更开心了:“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
夜槿歌将头转到一边去,不知道该什么。
因为季舒玄马车太快会颠簸,所以这马车走得极慢,夜槿歌觉得还没有自己走路的速度快。
一个气息从后面慢慢的接近,季舒玄从背后轻轻的环住夜槿歌的腰:“席云云,我。。。。”
夜槿歌转身就是一个上勾拳,打断了季舒玄的还没又完的话。
“嘭”的一声,季舒玄冲破马车顶,大头朝下,呈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从胡娰使者和沙菁骑士兵的头顶飞过,落在霖上。
使者连忙下马,慌慌张张的去搀扶自家太子:“太子殿下,你要不要紧啊。”
季舒玄有点昏,摇了摇头,笑了笑,摆着手:“没事,没事。”
站起来拍拍自己袍子上面的灰尘:“我太兴奋了,没有坐稳,没有坐稳,没事啊。”
沙菁骑的士兵都心照不宣的低下头,这子是又被教头揍了吧,胡娰使者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马车比人都走得慢,太子你没坐稳,能从车顶飞出来?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是太子呢,我们也只能信了你的瞎话。
使者把季舒玄扶上马车,然后叮嘱道:“太子啊,这次,你可要坐稳了啊。”
马车慢慢的再次启动,季舒玄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头,走在了马车的软垫上,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看都不看自己一样的夜槿歌,满脸的委屈,活像个受欺负的媳妇。
“席云云,你这样对自己的相公,要守活寡的。”
夜槿歌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季舒玄,淡淡的开口:“太子殿下,您坐稳了吗?”
季舒玄赶紧闭了嘴,哀怨的恨了夜槿歌一眼,开始在马车上翻翻找找起来。
半晌,季舒玄手里拿着一个瓶子,心翼翼的凑了过来:“席云云,你帮我上药嘛,我够不着背上。”
夜槿歌眉头轻挑,将季舒玄手里的药拿过来,季舒玄的脸上笑开了花,下一秒,惊动地的鬼哭狼嚎从马车里面传了出来。
夜槿歌一把扯开季舒玄的衣服,将手里的药倒在季舒玄隐隐有血丝的背上,用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气,给季舒玄走了一次推拿。
马车外面的人都暗暗的低下了头,胡娰的使者频频的回头看向马车,欲言又止。
皇宫里面一片忙碌,公主们,皇亲国戚未出阁的少女们都翘首以盼。
季舒玄可是胡娰唯一的皇子,这一次季舒玄过来就是为了寻找和亲的对象,若是哪个少女被选中了,他日就是胡娰国的一国之后,而赤罹就获得了一个不的助力,所以每个人都对这个事情极其重视。
然而没有一个人想到,季舒玄早就已经选好了人,而这个人正被季舒玄以撒泼打滚的威胁下,坐在马车里,和他一同前往这金碧辉煌的皇宫。
在这些大家闺秀的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季舒玄的车队缓缓出现在了视线之中,有的少女已经抑制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情了,踮起脚尖不停的张望,车队已经很近了,应该马上就要到了吧。
但是在一刻钟以后,季舒玄的车队才缓缓的到了皇宫门口,慢慢的停下。
季舒玄撩开车帘,看到在皇宫门口等待的众人,眯起了眼睛。
夜槿歌在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另一个泫澈,有野心,有头脑。
但是下一刻,季舒玄就又开始笑得没心没肺了:“哎呀呀,这么多姑娘来接我呀,真是荣幸呐。”
“云云呐,下来吧。”季舒玄率先下马车,然后将手伸向背后,等待着马车里面的人出来,一众少女都疑惑的看着马车,不是胡娰太子只身前来的吗,难道还带了某一位公主?
只见得马车里面出来一个戎装的女子,忽视季舒玄伸着的手,一跃而下:“臣参见陛下。”
虽然皇帝有疑惑,但是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这件事情以后再慢慢细吧。
皇帝还没有下令,季舒玄就一把将夜槿歌从地上拉了起来:“云云呐,你不用跪啊,你是。。。。”
夜槿歌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捂住季舒玄的嘴,阻断了他的话,沉声的:“这些姑娘在城门口接你,都是想嫁给你的,你现在出口,是想我死的快点吗?”
季舒玄发出呜呜的声音,皇帝怒斥:“席云,你干什么!”
夜槿歌立马松开手,季舒玄笑得眼睛都没有了:“赤罹皇帝啊,你不要生气,我家云。。。席云在跟我开玩笑呢。”
夜槿歌扶额,这个家伙,果然还是把自己卖了。
胡娰的使者都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步,跟皇帝:“陛下,就让我们这么站在皇宫门口,不怎么好吧?”
皇帝敷衍的笑了笑:“是,使臣得对,我们进去话。”
宫门前早已经准备好了轿辇,季舒玄一把拉住夜槿歌的手就往轿辇走过去,夜槿歌一把挣开,季舒玄回头错愕的看着夜槿歌。
夜槿歌冷冷的:“季太子,尊卑有别,这样不合礼数。”
季舒玄呆呆的看着夜槿歌,蓦地眼睛里面就泪光闪闪,夜槿歌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这货又要开始演戏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季舒玄就眼泪汪汪的看着夜槿歌,可怜巴巴的:“云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不做轿辇了,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赤罹皇帝皱起了眉头,眯起眼睛扫视着夜槿歌,让夜槿歌觉得锋芒在背:“席教头。”低沉的声音透露着危险的信号,夜槿歌轻挑眉头,瞪了季舒玄一眼,先行抬脚朝着轿辇走过去,季舒玄抹了两把眼泪,屁颠屁颠的就跟了上去。
“季舒玄,你就是这样装疯卖傻,活到现在?”夜槿歌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对着身边的季舒玄道。
“哎呀呀,这都被你猜到了,其实我不仅风流倜傥,而且聪明绝世,佩服我吧。”季舒玄一脸的自恋,若不是因为大家都能看到,夜槿歌一定在季舒玄的脸上,印下自己的鞋底印。
季舒玄搂住夜槿歌的脖子,夜槿歌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又碍于皇帝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忍住了自己想要将季舒玄丢出去的欲望,斜睨着季舒玄:“我只是想告诉你,伪装这种东西,时间长了,就成真的了。”
夜槿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了一下,咬牙切齿的:“你要是不想让我被你父皇,以谋害胡娰太子的罪名追杀,就把你的爪子,给我放下去。”
季舒玄意犹未尽的收了手:“不要怕嘛,人家会保护你的。”
夜槿歌双手环胸,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季舒玄:“你保护我?我怕我先死在你的手里。”
“云云不要这么,我对你是真心的啊。”着就要靠近,夜槿歌是在忍不住了,伸出手掌,撑在季舒玄的脸上,强制的让季舒玄跟自己保持距离。
夜槿歌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袭来,今绝对不会平静的。
这还是夜槿歌第一次,不是第二次了,上一次被人用轿辇抬着走正门大道的时候,她还是准四皇妃。
夜槿歌的眼眸垂下,转瞬又恢复正常。
轿辇摇摇晃晃的来到银华宫阶下,上次来这里,还是年宴的时候,还是老样子啊,画栋雕梁,金碧辉煌。
夜槿歌跟在季舒玄的身后,抬脚走上了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向银华宫的大门。
“皇上驾到”
站在门口的太监看到赤罹皇帝抬脚上完最后一个台阶,扯着嗓子就朝着门内大喊,霎时间所有在席上的人都起身,然后跪伏在地,迎接他们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