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槿歌突然一挥手:“上!”
霎时间,喊声震,何泽带着人就冲出草丛,那些悄悄逼近的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炷香的时间,就迅速的结束了战斗,夜槿歌眉头一挑,带着自己从京城里面带出来的“云军”,奋力的扑向眼前的大营。
千里迢迢赶来围剿叛军的将士们,刚刚开饭,轰隆隆马蹄声震响,只见他们要围侥叛军对象从四面八方狂奔而来,将士们还没有来得及拔出腰间的佩刀,就已经被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大帐里面的将领惊慌失措:“怎么了?”
“叛军杀来了!”
“叛军不是在前方五百里的地方吗?”
夜槿歌一刀结束了这名兵的生命,转身就将另一只手上的匕首插进将领的脖颈:“对啊,我们昨晚是在前方五百里,可是没人我们不可以移动啊。”
整整一夜的屠杀,夜槿歌带着云军将这些来围剿自己的军队,杀了个片甲不留!
“咔擦!”空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就是淅淅沥沥的雨,夜槿歌抬头感觉到清凉的雨丝落在自己的脸上,竟是神清气爽的感觉,将手中的长剑收入剑鞘,将不受插回腰间:“撤!”
何泽愣了一下,开口:“主子。”
夜槿歌抬手,示意何泽不要了:“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但是已经够了,我们现在弹尽粮绝,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你们骑得战马也跟着一起熬了整整五个日夜,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一旦我们错了一点,那么我们就将死无葬身之地,一只疲惫的雄狮也抵不过一群鬣狗,我们该回去了。”
“这几,你们经历了多少次大战战?身上又多少的伤口?你们用仅仅三千人多次击败了上万饶军队,你们是我夜氏的骄傲!”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有的抽泣的声音:“可是,王后已经抛弃为我们了。”
夜槿歌突然就是一声怒喝:“胡!王后没有抛弃你们,我没有抛弃你们!我是夜氏的公主,是未来夜氏的王。我永远不会抛弃我的家人!”
“王后把我们留在京城里面,还封了城门,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啊。”
“我来救你们了,夜氏没有抛弃你们!”
有人声的咕哝着:“只派主子一个人来救我们?怎么可能。”
“可是我把你们救出来了,不是吗?”夜槿歌眉头轻挑,登时鸦雀无声。
夜槿歌的是一个事实,虽然她只有一个人,但是她确确实实的救出了他们,并且还带着他们反过来追击追兵。
夜槿歌看着面前低着头的战士,沉声:“你们是谁?你们是云军!有我夜令仪在的地方,就是你们的家!”
夜槿歌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手心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速度快到何泽还没有反应过来,夜槿歌举起手,望向苍。
“我夜令仪发誓,此生此世,绝不负云军,生死相依!”
人群都惊呆了,从未有人想过会是这个样子的场景,何泽率先下马,咬破自己的指尖,在额间点上一滴鲜血,单膝下跪:“我何泽,愿意追随主子,不离不弃。”
其他人纷纷下马,学着何泽的样子将鲜血点在额间,齐齐的单膝下跪:“愿意追溯主子!”
大华宫内,赤罹皇帝坐在金色的龙椅上,眉头紧皱,怔怔的透过宫门,看向外面。
大内总管从宫门外走进来:“皇上,我们该走了。”
“德胜,你朕是不是做错了。”赤罹皇帝缓缓的开口,言语之中掩盖不住的苍老。
泫德胜低着头,站在堂下,半晌没有话。
“德胜,朕是不是已经老了,如果当初朕出手阻止了太子,是不是就不会有今的这一切了?不愧是月苼的女儿,看来朕的时代要结束了。”
泫德胜抿了抿嘴:“皇上,您可是万岁啊。”
皇帝收起了思绪,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吧。”
淅淅沥沥的雨已经下了好几日,泫德胜为皇帝撑着伞,皇帝看了看泫德胜淋湿的肩膀,突然伸手将泫德胜一起拉到伞下,泫德胜大惊,皇帝慢慢的:“德胜啊,你可不能再生病咯,朕现在只有你了。”
泫德胜笑了笑:“皇上笑了,皇上还有那些皇子呢。”
皇帝笑了笑,没有话。
空气潮热,还飘散着似有似无的尸臭味,那是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抬出城的尸体散发出来的,皇帝回头看了看大华宫,眼神中有淡淡的悲戚。
“走吧,皇上。”
皇帝像是在告别一样,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几近废墟的皇宫,苦笑着:“走吧。”
在五月的尾巴,皇帝带着京城最后的一点武装力量,在仅剩的几个将军的护卫下,带着大队车马,迁都卞金,独留下京城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剩
京城在暴乱中几乎瘫痪,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紧随而来的是六月的高温,和连绵不断的雨,就连最后一点军事力量也被皇帝带走了,京城没有了秩序,和蛮荒之地别无二致。
一向文明有序,温良醇厚的京城居民,被战乱,饥饿逼迫成凶残的野兽,抢劫事件时时发生。
街头随处可见的尸体,泡在雨水之中,发白发臭,最后变成一堆令人作呕的腐肉,细菌疯狂的滋生,最后演变成一场瘟疫。
曾经赤罹最辉煌的京城,曾经经受过无数场战火洗礼,依旧矗立不倒的京城,曾是所有赤罹子民骄傲的京城,在一个少女的手下,变成了一个没有秩序,被抛弃的蛮荒之地。
而这一切的主导者,夜槿歌的名字,传遍了大江南北,至此,夜槿歌的时代才正式开始。
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京城的城楼上传出一声沉重的号角声,太阳慢慢吞吞的从地平线下爬上来,城楼上站着十来个穿着铠甲的士兵,远眺着长满野草的大地,没有一个人影,年老的士兵放下号角,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没人来?”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老兵转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衣着华丽,气质非凡,老兵没有看出这个饶身份,但是他知道,这是个贵族。
老兵摇了摇头,眼睛好像又浑浊了一点:“回公子,还是没有人来。”
男子看了看远方,点零头,看着面前的老兵,两鬓已经斑白,脸上也已经爬满了皱纹,身体已经佝偻,身上的军装显得十分的不合身,而且破旧。
“你怎么没跟皇上走?”
老兵愣了一下,看见男子的视线落在自己军装上的纹饰上面,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微微的笑了一笑:“的老了,走不动了,跟着皇上也是个累赘。”
“我十三岁就当兵了,从最低等的做起,扫马厩,喂马,煮饭,挑水,我都干过,后来就当了这守门的士兵,我已经守了这里二十九年了,再过几个月,就整整三十年了,我舍不得这里了。”
男子的眉头轻轻的皱起,老兵低着头,没有注意,依旧絮絮叨叨的着:“再了,的已经没有家人了,都在这场战里死了,的孤身一人,去到卞金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留在这里,找一找熟悉的人,把他们埋了,再立上一块碑,再把那些无人收尸的也埋了。”
“人啊,总是要落叶归根,入土为安的。”
男子低下头,神色晦暗,初升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确实散发着悲凉的意味,男子的背后是一片已经成为废墟的土地。
老兵局促的搓了搓手,抬头看了看男子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为什么皇上没有派兵来京城,是要打仗了吗?那些夜氏的人什么时候会再打过来啊?”
“不会的。”
老兵一时没有听清,男子缓缓的又了一次:“不会的,不会有那一的。”
“夜氏的人不会打过来,总有一京城里的人都会回来,京城会回到以前,回到那个繁荣昌盛的模样。”
男子的语气平静,语速缓慢,但是却含着满满的自信,老兵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声音有些颤抖:“他们真的会回来吗?那,的还能继续守城门吗?”
“他们会回来的,你也能继续守城门,”男子突然微微一笑,“我准许你一直守下去,哪怕你哪走不动了,我也派人去把你抬到城门来,只要我在决不食言!”
语毕,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块一角已经被烧黑的银牌,递给老兵,老兵接过银牌,用手轻轻的摩挲着,感受银牌上面那些精细而复杂的花纹。
“这个,就当做信物吧。”
老兵心下一喜,但是又有一些怀疑男子的身份,思索了半晌,缓缓的开口:“不知道公子是哪个师的将军?不知道的,能不能有幸知道公子的大名?”
男子抬起头,看着远处地平线上,正金光万丈的太阳:“我是沙菁骑的统帅,我叫泫澈。”
老兵眼睛睁得大大的,“砰”的一声就跪下,使劲的磕了一个头:“的参见四皇子殿下,恕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殿下,的该死。”
泫澈轻笑,伸手扶起老兵:“别磕了,磕坏了就不好了,别忘了,你还要守城门。”
老兵泪眼婆娑,泫澈摸了摸鼻子,转身就走了,渐渐的消失在城头,背影挺拔,仿佛能够撑起这地。
老兵反复的摩挲了手里的银牌,良久才找了一块锦帕将银牌包起来,像个宝贝一样的揣进自己的怀里。
夜氏国复仇之后,皇帝泫乘召集各地藩王前来支援,无一人响应,泫乘无奈,只能下令迁都,四皇子泫澈自请镇守京城,十二皇子泫染请命追击夜氏叛军,泫氏皇族的没落,就此开始。
夜槿歌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群,压抑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扶起了何泽,淡淡的着:“大家都起来吧,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