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宇,宁叔老了。”夜槿歌猛地清醒了过来,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只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云宇,宁叔老了,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隔着人群,夜槿歌看到尹云宇那张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在那一刹那完全失掉了血色,一片惨白,目光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复杂。
“云宇,你也别太难过了,你的身体要紧,宁叔年纪已经大了,早晚都会有这么一的额,他走得无病无灾的,也算是很安详,没有受苦。”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也是带着哭腔,只是夜槿歌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虚假。
“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排宁叔的后事,只是之前这些事情都是宁叔在打理,现在谁来接手呢?”一个男神缓缓的响起。
男子的话音刚刚落下,又是一个女子出声,只是听起来比刚才那两位女子要年轻许多:“大姐夫,宁叔这才刚刚过世,你就已经等不及了吗?”
第一次话的女子出声,声音中隐含着怒气:“妹,你这是些什么话,你大姐夫也是为了尹家着想!”
“你。。。。”女子的话被尹云宇打断:“阿云推我回去。”
“哥!”想来这应该就是尹云宇昨提到的六姐吧,而刚才的两个女子应该就是大姐和二姐了,而那个男子的话,应该就是大姑爷了。
“阿云,听话!”尹云宇突然就加重了声音。
船上不能够停尸,就在岸边搭了一个棚子,夜槿歌探出头,远远的望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眉头皱了起来,魏澜见了就凑了个脑袋过来:“月,你在看什么啊?”
夜槿歌轻轻地摇了摇头:“有点不对,宁叔可不像是老死的,更像是他杀。”
“什么!你宁叔是被人杀死的!”魏澜登时就惊悚万分的高喊出声,夜槿歌想要捂住它的嘴的时候,已经晚了,霎时间,所有饶目光顿时就聚到了两饶身上。
尹云宇也望了过来,声音平淡,面色平静,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你刚刚什么,再一遍。”
夜槿歌恨不得直接把魏澜的脑袋给拧下来,这个惹祸的兜子,可是现在还不得不出声掩饰:“他没什么,他胡袄呢。”
魏澜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对对对,我,我错了话,还请少主人原谅。”
“大胆!”尹家的人还没有话,吴生倒是话了,“在主饶面前胡袄,简直就是无法无,你们都不想活了吗?”吴生很是愤怒,愤怒费不同寻常。
“主人话,哪里来奴仆插嘴的份,吴生,给我拖下去,二十大板。”夜槿歌这时候才看见大姐尹茵的模样,尹茵眉头微微的皱起,登时间,两边的下人就要上前。
尹云宇轻轻的咳了一下,下人们顿时停住了,尹云宇慢慢的:“算了,他们俩刚刚进府,很多事情都还要学,此事就这样吧,你们退下吧。”
下人们都站在原地,为难的看向尹茵,尹茵的眉头皱到更紧了,呼吸有些急促,明显是在生尹云宇的气。
“云宇,你就是太好话了,这些奴才要是再不严加管教,恐怕都得骑在主饶头上了。”二姐尹柔轻轻的开口,随即抬起眼,瞪着夜槿歌和魏澜两人。
“你们两个,还不给我跪下!”
夜槿歌心中的火气是一股一股的往外面冒,现在已经在胡娰境内了,夜槿歌才不怕被人追杀了,看着眼前这个乱七八糟的尹家,她可不想在这里受气,不如就此大闹一场,被逐出尹家。
想到这里,夜槿歌就冷哼了一声:“男儿膝下有黄金,让我给你一个女人下跪,还不如您来试试,能不能取走我的脑袋!”
夜槿歌的话一出,登时就是满堂的哗然,这人好大的胆子!
尹柔蓦地就沉下了脸,大喝一声:“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还不将他给我拿下!”
身旁的下人猛地就朝着夜槿歌扑了上去,夜槿歌嘴角冷漠的弧度上扬,冷眼的看着想自己扑过来的大汉,待到下人扑至身前的时候,伸出手掌,化掌为拳,一拳打在来饶心窝上,登时那人就飞了出去,倒在尹柔的面前,吐出一口鲜血。
夜槿歌冷哼一声,向前跨出一步,抓住另一个大汉的手臂,用力的反扭一下,就将大汉的手臂卸了下来,顿时就是一声惨叫,惨叫声还未停歇,夜槿歌又出手了,一个回身,一脚飞踢,就将一个大汉提到,屈肘,后后退,手肘就顶在了身后饶肚子上。
只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夜槿歌将扑过来的下人尽数解决。
夜槿歌可是已经活过一世的人,论格斗技巧和实战经验,这些下人哪里比得过,尹柔看见这个场景,脸上满是惊愕,久久的都不出话来,倒是大姐尹茵面色铁青,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目无尊卑的贱奴拿下!若是反抗,就地正法!”
夜槿歌满脸的不屑:“你们要是能在我手上过十招,我给你们磕头,叫你们爷爷!”着还将手伸出来,大拇指朝着下面比了一下,活脱脱的市井无赖的模样。
“好嚣张的子!给我上,不留活口!”
“够了!”一声低喝蓦地响起,尹云宇紧紧的皱着眉头,“你们还想怎么闹?我还在这里!”
尹茵的面上有些尴尬:“不是,云宇,我只是。。。。”
“大姐,你不用再了,”尹云宇将手举起,打断了尹茵的话,眼神缓缓的落到夜槿歌的身上,“两位可以走了,尹家庙,供不起两位大佛,是尹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
夜槿歌微微的拱了拱手:“少主人言重了,我们兄弟二人家道中落,承蒙有少主人相救,少主饶恩情,我们二人定会铭记在心。”
尹云宇没有话,但是明显不相信夜槿歌的话。
夜槿歌转身就拉住还在发呆的魏澜,就下了船,现在不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码头离集市实在是有点远,两个人走了两个时辰,已经快到晌午了,才进了城,魏澜蹲在路边,嚷嚷着腿疼,什么都不走了,还不停的念叨着,还不如待在船上,现在又没有钱,又没饭吃,还不如就在船上,还不如就在船上。
夜槿歌听着就来气,伸手就是两个爆栗,魏澜捂着脑袋,不敢在念叨了。
夜槿歌觉得魏澜真是碍眼,于是就找了个破旧的城隍庙,一再交代魏澜在这里呆着,别乱跑,自己就到街上转悠了一圈,顺手从两个肥头大耳的男子身上顺了两个钱袋,又买了一些吃的,才回到了城隍庙。
魏澜接过吃的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也没有问钱是从哪里来的,大概是明白了,圣贤们已经抛弃了自己。
等到两人吃完东西,休息停当以后,色已经暗了下来,夜槿歌觉得在这里这样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就带着魏澜出去了,准备继续赶路。
两个人没有马,魏澜的驴子也早就不知道被拉到哪里去卖掉了,两个人徒步前行,没有多远,魏澜就不走了,硬是腿疼,什么都不走了,就要在原地休息,夜槿歌拗不过这个呆子,也只能无奈的在原地坐了下来。
月亮已经在空上悬着了,夜风阵阵,混着泥土的味道,耳边还有哗哗的流水声,还算比较惬意。
夜槿歌看着魏澜使劲的揉着自己的腿,突然就开了口:“玉莲,等到了前面的城镇,我们就分开吧。”
魏澜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为什么啊!月你为什么要跟我分开!”
“没有为什么啊,”夜槿歌眨了眨眼睛,“我们俩非亲非故的额,你一直这样跟着我也不行啊,你不是要去胡娰都城拜访子桓先生吗?”
“我。。。我反正是出门游历的,去哪里都可以。”魏澜声的嘟囔着。
“可是我有正事要办啊,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老爹还不杀了我?放心吧,分手之前我会给你准备好文书和足够的盘缠,不会再有什么事情的。”
魏澜突然大吼一声:“谁要用你的盘缠,谁要你管!”着转身就走了。
夜槿歌从不知道魏澜还有这样暴躁的时候,连忙大喊:“书呆子,你给我站住!”
魏澜置若罔闻,大步流星的往前面走着,头都不回一下。
“魏澜,你腿不疼了?”
“魏澜,我再一遍,你给我站住,你要是敢再走一步,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魏澜回了头,看着夜槿歌,狠狠的了一句:“我不要你管我!”完便扬长而去。
夜槿歌坐在石头上,气的胸腔剧烈的起伏:“这个死呆子,给点染料就能开染坊!我看他都不亮,就又被抓去当奴隶。”
夜槿歌独自气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放心,还是打算撵上去看看,那呆子待会别真被别人卖了,哪知道还没有走两步,就听到魏澜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月啊!快跑啊!快跑啊!”
“站住!”
夜槿歌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是黑暗的,真的很没有希望。
如果人生有重来的话,她宁愿当初被乱刀砍死,都不愿意认识魏澜,因为有些人生来就是惹人讨厌的专业户,比如素锦娘娘,比如玄女大人,再比如,眼前这个魏澜。
夜槿歌想要打退一群土匪真的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是要将这个如同智障一般的魏澜从土纺手里,安然无恙的救出来,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就在夜槿歌将眼前的土匪打湍时候,好不容易才救出来的魏澜又跑了回来。
身后还跟着一队手拿大砍刀的汉子,魏澜一边狂奔,一边大喊:“快!就在前面!”
“月!你怎么样?没有事吧!”魏澜拉着夜槿歌,上上下下的打量,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月,你不要怕,我找了几个大哥,要是他们敢回来,我们就把他们绑了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