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槿歌皱了皱眉头,就走出了船舱,她好像知道沐寒想要干什么了。
夜槿歌不得不承认,沐寒是个很聪明的人物。
只是还有一点夜槿歌,没有想通,就是沐寒完全可以把自己送回他的封地关押起来,为什么他不这样做,而是要带着自己一起去南乐呢?
夜槿歌一边思考,一边就已经走两甲板上,察觉的周围的下人看自己的眼光有了怪异的变化,当夜槿歌抬起头的时候,都纷纷的低下头,生害怕被夜槿歌发现自己的看她一样。
夜槿歌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这些人大概都已经认定了,自己成为了沐寒的男宠。
“月!月!”
夜槿歌抬起头,看见魏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色古怪:“月,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夜槿歌一股无名火就从心底里面冒了出来,其他人不知道自己的是什么性子,魏澜还不知道吗?顺手就退了魏澜一把:“没有!”
夜槿歌本来是的实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魏澜停在耳朵里面就变成了反话,魏澜的眼睛都瞪直了,左右不停的张望,突然拿起旁边的一根扫帚,转身就要走,一边走,还一边很是生气的样子。
夜槿歌连忙就一把拉住魏澜:“你疯啦?你去干什么?找死吗?”
魏澜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他欺负你啊!我要跟他拼命。”
“得了吧,有没有欺负你。”夜槿歌伸手就将魏澜手里的扫帚夺了下来,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有歧义,“你拿什么去拼命,就一根烧火棍?你在我手下都过不了一招,还要去跟他拼命。”
“他是王爷啊。”
“王爷怎么了?”魏澜活像一个受委屈的媳妇儿,“王爷就不讲理了?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他一个王爷怎么了?”
夜槿歌扶额,觉得自己跟魏澜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道什么时候有哪个皇帝是因为犯法下大狱的?王法都是皇帝定的,真想劈开这呆子的脑袋看看,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夜槿歌动了动嘴,想要跟魏澜些什么,但是好像什么都没有意义,最后夜槿歌只能是把扫帚重新塞到魏澜的手里:“去把去吧,你去拼命吧。”
夜槿歌在一个拐角处听见了两个丫鬟在谈话。
“我就嘛,那个什么月,细皮嫩肉的,没看出有什么能力,怎么就爬得那么快。”
“你可别乱话,人家现在是沐王爷的人了,心你的脑袋。”
夜槿歌心里的火憋了一了,一脸阴沉的笑意,从转角慢慢的走出来:“两位姐姐在什么,让我听听可好?”
那两个丫鬟连忙就闭了嘴,把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我们没有什么,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完就跟脚底抹了油一样的溜走了。
夜槿歌看着两个丫鬟的背影啐了一口,真是些长舌妇,就喜欢在别人背后搬弄是非,要不是形势所迫,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种人。
夜槿歌一脸郁闷的回到船舱里面,她现在真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逃离这里,逃回夜氏,现在也快黑了,船也靠在岸上,她还不信自己逃不出这里,可是沐寒那张阴鹜的脸又出现在脑海里面,她要是走了尹云宇怎么办?
或许尹云宇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魏澜肯定是死透了,就算要走,也一定要把魏澜带走,但是要让她带着魏澜逃跑,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来的痛快。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夜槿歌的思索,打开门,却冷不丁的看见了尹茵的笑脸。
尹茵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托盘,声音腻得让人发慌:“月啊,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了,宁叔也去了那么久了,现在府上也没个管家,总是不好的,我和他们都商量过了,大家都觉得,这个管家你来做,是再好不过了。”
完就将红布掀开,赫然是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和好几本账簿,夜槿歌突然就愣住了,尹茵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别推辞了,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着就将盘子硬塞到了夜槿歌的手里,还笑着拍了拍夜槿歌的肩膀,“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
夜槿歌往后面望了望,看见跟在尹茵后面的还有一大拨人,好像苏辰哲也在后面跟着。
正在这个时候,一束光线从尹茵的身后照过来,竟让尹茵的周身都附上了一层柔光,正想话,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号子的声音,尹茵连忙回身道:“是五妹回来了,魏管家,我们一起去接五姐吧。”
夜槿歌整理了一下言辞,准备将托盘还给尹茵,就听见了一阵喊叫声:“少主人!少主人!大事不好了!”
雨水哗啦哗啦的留着,商贩在街边交头接耳的着闲话,突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上前就尖声的叫道:“啊,要死啦你们哦?在我家门前什么?都嫌自己命太长了哦?把你们统统送到府尹哪里去的哦!”
商贩纷纷收拾好自己的的货物,连忙的就离开了,走了很远以后,才回过头,瞪了一眼那女子,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呸,臭婊子!”
女子身边的一个丫头远远的看见商贩的动作,抬脚就要追上去,确实被女子伸手拉住了,丫头忿忿不平的:“花姐,怎么能够这样就算了,那两个杀千刀的竟然这样骂你,我去把余念他们叫过来,打死他们。”
花姐轻轻的摇了摇头:“算了初柔,那边就要开始了,我们去看看吧,当年我就没有保下她,这一次就算是头破血流也要保下恩公的子女。”
花姐和初柔站在人群里面,宽大的斗篷将花姐掩盖得严严实实,一个上了年纪的宫廷嬷嬷,缓缓的走上了高台,穿着宫里最下等奴仆的袍子,但毕竟是宫廷的,在这些平头百姓的眼里,也是别有高贵的气质。
府尹官员低眉顺眼的走到嬷嬷的跟前:“这司马家的姐,想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只有嬷嬷才能认得她们了,还劳烦嬷嬷验一验人吧。”
嬷嬷也不知是在笑,还是要怎样:“大人言重了,老奴不过就是当年曾经伺候过,只是没有想到有一会是这样,事事难料啊。”
官员连连的点头,答是,招了招手,远处的士兵就带着一串长长的队伍走了过来,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样子,手上脚上都是戴着镣铐,走起路来,发出沉重的响声。
忽的一阵大风,大雨更是瓢泼,高台之上,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
司马家的男子,高过马背着,全部斩杀,不足者,尽数充军,女子十五以上赐鸩酒白绫,十五以下卖身为奴。
赤罹的脚步稳住了,开始跟这些世家藩王好好清算当时袖手旁观的账了,首当其冲的便是势力已经衰败,还与皇后慕氏有过来往的司马家。
司马洛云跪在冰冷的石台上,瓢泼的大雨不断的顺着睫毛流下来,在眼前形成一道水帘,跪在身旁的侍女茗烟,不停的将自己的袍子的边角往司马洛云的膝盖下面塞,奈何司马洛云只是呆愣的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司马洛云的心,比这雨还要冰冷,司马家,一个主脉,四个旁支,一千四百五十六人,两日的时间,就只剩下了一百来人。
她还记得那,她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和姐姐,还有自己的嫂嫂姑姑,包括那些姨娘,凡是十五以上的女子,就在自己的眼前,只隔着一个铁栅栏,被活活的用白绫吊死,她觉得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随着她们去了。
狱卒来收尸的时候,连条草席子都没有,就那样拉着腿或者胳膊,就拖了出去,那些头发,衣服,在监牢的地面摩擦,扬起大片大片的灰尘,那个时候她的眼泪就已经流完了。
一辆马车,停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马车外面只有一名驭手。
“大大,要去看看吗?”
马车的帘子掀起来,露出了大大苍白的脸庞,看起来似乎大病初愈的样子,大大透过人群看下高台,轻轻的:“这几个,就是司马家唯一的血脉了吧?”
“是啊,最前面的那个是司马洛云,司马家的嫡长女,要不要帮个忙?”
“算了,我们走吧,玛法,公主应该快了。”
玛法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话,只是吹了一声口哨,一个少女从树上一跃而下,坐在玛法的旁边,甜甜的笑了一下:“走吧,我们去接公主咯。”
玛法白了一眼:“秋叶,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你是个女孩子。”
“哎呀,你在意那么多干什么,公主不也是这样的吗?”
“公主跟你能一样吗?”
大大靠在马车内壁,缓缓的笑了:“公主,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你应该快要到了吧,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大大,我们去找个客栈住一晚吧?”秋叶从马车外面把头探出来,对着大大。
“不用了,我们连夜赶路吧,万一公主先到了,就不好了。”
“可是你的伤才刚刚好啊。”
“没事。”大大摇了摇头。
秋叶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那我去买点干粮,你和玛法先去马市吧,咱们的马该换了。”
大大点零头,秋叶就下了车,玛法驾着车慢慢的走着。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从前面传了过来,一旁走着的一个江湖术士模样的人就慢慢的靠近了马车,压低了声音:“玛法,我过去看看。”
“我王大,你也就别墨迹了,这个女人我诚心要了,你个卖价,别总是些有的没的。”一个公子哥儿模样的人,手拿着一把扇子,看起来倒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只是眼中的淫光出卖了他。
只见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坐在地上,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女子。
那女子面色苍白,低着头,坐在冰冷的地上,手脚都带着沉重的镣铐,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残破的木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