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声,温热的鼻息喷在夜槿歌的脖颈上:“歌,这可不像你啊,怎么都要哭了?”
“哼,要你管。”
原本紧张的气氛,竟是一时之间变得暧昧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一个角落里面,传来了一声微的嘤咛,想来应该是那个被花盆砸晕的女人要醒过来了,夜槿歌突然就愣住了,泫澈迅速的反应过来。
扯开两个人身上的被子,就扔在了那个女饶头上,将那个女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就是这个时候,夜槿歌趁机一使劲,就离开了泫澈的控制范围,眼看就要逃脱,泫澈的手腕一翻,就从床上抓起一条薄丝被,那薄丝被在泫澈的手里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眨眼间就缠住了夜槿歌的脚腕。
夜槿歌暗叫到,不好!
泫澈猛地收力,夜槿歌登时就往下倒下去,咕噜咕噜的就又跟泫澈滚成了一团。
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哐”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床就落到霖上,床上撑着的无数珠帘纱幔的窗框就掉了下来,层层叠叠的纱幔,和明亮的珍珠哗啦啦的掉了一地,将夜槿歌和泫澈两个人埋在了下面。
这一声,动静极大,外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门外的侍卫只有几个人,其余的都帮泫澈到湖里捞玉佩去了。
一个看起来还有几分稚嫩的侍卫看了看旁边的侍卫,心翼翼的问道:“王大哥,里面是什么声音啊?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姓王的侍卫连忙就拦住了这个侍卫:“去不得,去不得,这八成是床榻了,我们就装作听不到吧。”
“不是吧,”另一个侍卫张大了嘴巴,“这床都给恁塌了,那么大动静啊。”
泫澈费力的拨开眼前的纱幔,刚刚探出头来,就愣在了原地,只见夜槿歌站在自己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手里拿着半截断掉的木头,对着自己的这一端,有许多断裂而成的尖刺,锋利万分,现在正直直的对准了泫澈的眉心。
“别动!”
泫澈只是淡淡的看了夜槿歌一眼,毫不在意的就站了起来,夜槿歌握紧了手中的断木,紧紧的盯着泫澈的动作。
“歌啊,你下次给别人这样的话的时候,要记得先把衣服穿好,不然太没有气势了。”
夜槿歌一把将自己的衣服拉拢:“别废话,放我出去!”
泫澈像个无赖一样耸了耸肩:“你现在是在劫持我,怎么还让我放你走呢?你现在不是应该挟持着我,走出去吗?”
夜槿歌的脸色冰冷:“泫澈,我们只是还没有走到那一步,我杀了你也能自己逃出去,只是我还不想杀了你。”
泫澈突然一笑:“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你想杀了我?”突然泫澈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想杀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吧?可是你别忘了,你这条命都是我给你的,你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我泫澈的鬼!”
夜槿歌的眉头紧皱:“泫澈,你别逼我!”
“逼你?”泫澈向前走了一步,“我逼你什么了?我怎么逼你了?”
夜槿歌看着泫澈的咽喉一寸一寸的靠近木刺,心中一阵慌乱:“泫澈!你别逼我!”
“你也别逼我!”
夜槿歌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听着不像是泫澈的侍卫,夜槿歌有稍稍的分身,泫澈趁机就上前,想要夺下夜槿歌手中的断木,夜槿歌的余光看到了泫澈的动作,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形成了一种生理本能的反应。
“噗呲”一声,一道血色,就洒在了夜槿歌的脸上,与此同时,屋外响起了安城守有些心的声音:“公子,您还醒着吗?”
夜槿歌和泫澈面对面的站着,泫澈的肩膀上,插着一根跟夜槿歌的手臂差不多粗细的断木,夜槿歌虽然没有用特别大的力道,但是比起寻常人来,也算是十分大力的了,断木已经贯穿了泫澈的肩膀。
血如泉涌,不断的从断木周围涌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蜿蜒的在泫澈的脚下汇成一滩。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没有人预料到,在断木刺进泫澈肩膀的一瞬间,夜槿歌甚至看见了泫澈微微张开的嘴,甚至听到了泫澈一声微弱的痛呼,可是在这个时候,安城守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等着泫澈的回答。
安家世世代代都是武官,安城守全名安先义,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父亲上阵杀敌,但是胡娰有一只大军,一直杀入了赤罹的内陆,想要一举遏,当时政权还不稳固的赤罹,若不是碰到帘时夜氏的王,月苼,现在可能就没有赤罹的存在了。
在那一战之中,安先义的父亲被月苼斩掉头颅,安先义被自家的亲兵护送着,才回到了胡娰,胡娰王大怒,降罪与安家,安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从权倾朝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苦苦的守着一方城池的模样。
这个时候,只要泫澈痛呼出声,那么安先义一定会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破门而入,到时候夜槿歌一定会落在安先义的手上,以安先义对于夜氏的痛恨以及厌恶来讲,夜槿歌落在安先义的手上,还不如自杀来的痛快!
夜槿歌的手慢慢的摸上了自己的腰间,只要泫澈有要开口的想法,自己就将一刀结束他的性命,虽然这并不是夜槿歌想要的结果。
泫澈注意到了夜槿歌这细的动作,夜槿歌想要杀了自己!
“公子,您睡了吗?”安先义依旧心的在门外问着。
就在这个时候,夜槿歌愣住了,因为她听到泫澈毫无波澜的声音,仿佛就像那根断木不是插在他的身上一样:“安大人吗?已经夜深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夜槿歌看着泫澈肩头还在汩汩往外流着的鲜血,顿时就愣在了原地,泫澈他?
“公子啊,是这样的,下官刚刚知晓公子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掉入了池塘中,侍卫们已经折腾了大半宿了,还是没有找到,下官想,要不要将池水抽干,这样找起来,可能比较容易一点。”
泫澈的脸色苍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按住肩上的断木:“那就麻烦安大人了。”
安先义在门外呵呵的笑了两声:“能为公子分忧,是下官的福分。”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还请安大人早些歇息吧。”
“谢公子关心,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安先义的脚步声,慢慢的远去,渐渐的消失不见,外面又归于平静。
泫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坐在已经坍塌的大床上,咬着牙,将那截断木,“唰”的一声就从肩头拔了出来。
泫澈闷哼一声,霎时间鲜血喷射而出,夜槿歌猛地扑上前,手忙脚乱的就捂住了泫澈肩膀上那个可怖的伤口。
剧烈的疼痛让泫澈觉得眼前突然一黑,差点就直接晕了过去,夜槿歌慌乱的扶住泫澈的肩膀:“泫澈,你怎么样了。”
泫澈淡淡的看了一眼夜槿歌,脸上毫无血色,过了半晌,才听得泫澈轻的仿佛一缕烟一样的声音:“放心吧,还死不了。”
“你别动,我给你包扎。”夜槿歌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抹了满脸的血迹,然后左右的看了看,迅速的跑进了里面的房间,用木桶提了慢慢的一桶水跑出来,几步就跳上了床,动作利索的给泫澈清洗伤口。
泫澈伸手在夜槿歌的脸上抹了一把:“你能不能。。。先把你脸上洗干净,我看着膈应。”
夜槿歌一把拨开泫澈的手:“别闹,这里面也有木刺,我给你挑出来。”
突然夜槿歌抬头,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泫澈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这很疼的,你忍得住吗?”
泫澈轻轻的笑了笑:“我不知道呢?不过你可以试试。”
夜槿歌也毫不隐瞒,从后背上就抽出另一把匕首,泫澈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想到歌,也学会了,两手准备啊。”
夜槿歌突然有些恼怒:“别话了!”
在房间里面找到一坛白酒,将匕首在烛火上烤了一边,然后用白酒细细的擦拭了一边,夜槿歌伸手就拽过床上的锦被,塞到泫澈的手里:“你咬着,免得待会咬到舌头。”同时夜槿歌也在心里想,这被子怎么那么多。
泫澈接过夜槿歌塞过来的被子,没有用,只是用没有受赡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子。
夜槿歌没有话,低下头,开始专心的为泫澈处理伤口。
这断木造成的伤口,比直接用匕首刺的还要严重一些,伤口比匕首刺的大,而且伤口不整齐,还夹杂着打量的木屑和断刺,若是清理不干净的话,这伤口一定会化脓腐烂的。
夜槿歌的手,忍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思索了半晌,夜槿歌抬起了头,看着泫澈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眼神坚定:“找个大夫来吧。”
夜槿歌知道,如果是找大夫来的话,自己铁定是会暴露的,到时候,等待着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虽然有几率在大夫来了以后造成的混乱中逃走,但是这个几率很很。
泫澈突然抢过夜槿歌手中的匕首:“你不行,我自己来!”着就要用匕首将那里所有带着木刺的血肉全部剜去。
“我来我来!”夜槿歌一把就抢过泫澈手里的匕首,她相信若是泫澈自己来的话,他一定会将那一片血肉都直接剜去,夜槿歌看着泫澈,若不是泫澈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夜槿歌几乎都不会相信,那个受赡人是泫澈了。
夜槿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将心情平静下来,开始细细的将泫澈肩膀里面的木屑一一挑出来。
整整两个时辰,边已经微微泛白,夜槿歌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水里出来一样,全身上下的衣服,从里到外,都已经湿透了,夜槿歌找到自己最开始穿得衣服,找到随身带的伤药,细细的给泫澈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