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是众人现在觉得夜瑾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刺眼,冰冷,人人都惊恐的看着夜瑾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世子,你怎么能够这么!”肖长老吹胡子瞪眼的道,“我们月会这么多年为了夜氏的复兴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公主当初逃出京城的时候,我们可是死伤了很多的会员,才将公主救回来的,如今公主已经安全的回到夜氏,你不能这样我们!”
“哦?公主已经安全的回到夜氏?肖长老是从何而知?公主回到夜氏的消息,我和王后从未告诉过外界,不知道肖长老是如何的,现在赤罹的所有人都以为公主还在逃亡之中,不知道肖长老是如何知道公主已经安全的回到夜氏的?”
夜瑾霖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肖长老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一点?不知道诸位可还记得这个月会,到底是跟谁姓的!”
“有人多年前,伙同邻国公主蓝攸,准备刺杀还未恢复记忆的公主,你告诉我是为了公主?为了夜氏?你们假借公主的名义,将夜氏的财政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次公主从京城逃出来,你们更是提前征收了二十年的赋税!真当我不知?!”
“现在你们想要拍拍屁股走人,丢下夜氏这么一个烂摊子,让公主来收拾?”
众位长老听着夜瑾霖的话语,早就已经面如土色了,这些事情,他们自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夜瑾霖怎么会知道,而且据他们所知,夜瑾霖早就已经失踪是很多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各位可有听过煞神的名字?”夜瑾霖突然笑了笑。
肖长老屁股下面的凳子突然的碎裂,肖长老一屁股就坐在霖上,煞神,谁不知,一人之力战胜一个军队,听参与了那场打斗的士兵,之后夜夜都能从噩梦中惊醒,梦见那个如同地狱里面走出的修罗一样的女子。
“不知道各位可知道,这位煞神的名字,叫做夜令仪呢?你们,若是我将诸位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告诉煞神,诸位能有几个脑袋来承担煞神的怒火?”
肖长老连滚带爬的就站了起来:“世子,不,月皇子,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公主的好。”
夜瑾霖轻轻的挑眉,看向肖长老。
“月皇子,我们都是一个站在一个阵线上面的,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夜氏注定是要和赤罹开战的,我们还需要一支强劲有力的军队,您是吧?”肖长老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样子,和刚才的样子真是差地别。
“那是当然了,赤罹还需要我们一点一点的去瓦解,夜氏是条龙,但是龙呢,只有一个龙头的,诸位长老,是这样的吗?”
“是是是,皇子的对。”众人连连的点头附和。
“既然诸位都清楚了,那么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夜瑾霖咧嘴一笑,人畜无害的模样,确实让众位长老的心里都揪了起来。
不管眼前的这个是不是真的夜瑾霖,他们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还有把柄握在这个饶手上,若是夜令仪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印长老突然心翼翼的开口:“那,我们就在洛溪等着皇子凯旋归来?”
“不用,你们可以继续将你们的财物往南乐送去。”
各位长老登时就一愣,没有想清楚,夜瑾霖这是什么意思。
“反正我也正好要去南乐,之后呢,我会从南乐回到夜氏,东西呢,我就顺带带回夜氏了。”夜瑾霖笑得很是灿烂,但是各位长老的心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样子。
“吃完喝完,我也该走了。”夜瑾霖站了起来,淡淡的,“哦,对了,印长老,我这次去南乐呢,是以你的侄子的身份去的,我旁边这位呢,是你的侄女,我希望,明个儿一早,能看见印长老准备好的东西。”
“毕竟,我们是去参加胡娰太子的大婚的,不能太寒酸了,是吧,况且,你还是洛溪鼎鼎有名的富商。”
夜瑾霖拱了拱手:“在下就先告辞了,各位吃好喝好。”
夜瑾霖毫不留恋的走出房间,留下一屋子脸色各异的老头儿。
“殿下,你要带着那么多的东西去南乐,太危险了,您要不要直接回夜氏?”
夜瑾霖轻轻的笑:“傻子,你当我带着那么多的东西回夜氏就不危险了?现在王后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我只能是尽全力,帮公主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了。”
“就是,怎么几年没见,你子越来越笨了?”秋叶在马车外面搭话,“现在赤罹早就不像原来那么稳固了,殿下带着东西直接回夜氏,途中要经过很多个州县,你就能确保不出差错?那几个老头子的身家都那么丰富,难保有人起心思。”
夜瑾霖靠在马车壁上:“秋叶的是啊,现在既不想让这些东西被那些州县抢了去,也不想让给这几个老头子,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到时候打着洛溪富商投靠南乐的招牌,南乐肯定会派兵护送的,只要能到南乐,一切就好办了。”
“可是殿下,若是有人认出您,毕竟见过您模样的人还是不少。”
“那不是还有大大吗?”夜瑾霖突然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只是,我还是希望,我走了之后,这几个长老,你要看好了,最好能够让他们永远了不出话。”
景枫突然就愣住了,夜瑾霖轻轻的拍了拍景枫的肩膀:“以后,月会的钱粮管家,该换换人了,景枫你也出来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我相信你。”
“我,是,殿下。”景枫点零头,眼神坚定。
马车外面有夜风吹进来,夜瑾霖的声音渐渐的轻了,好像这夜风就能将夜瑾霖的话吹散在风中一样。
“景枫,你知道吗,这些长老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热血激昂的少年,但是后来他们得到了太多的东西,却越来越不知道满足,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从属于自己的,到不属于自己的,统统都想要。”
“但是他们却忘记了,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我们可以有野心,但是我们不能够贪婪,蛇吞象的故事,听过吗,一条蛇想要吞下一头象,然后撑死了自己,景枫,你也不了,我相信我的这些话,你能够听懂的。”
景枫垂着头,车外的灯火,照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
景枫的思绪突然飘到了很多年以前,他一直以为那是一句玩笑话,殿下和公主在一起下棋,,然后赢的人就可以对方的一个缺点,景枫看得心痒痒,于是夜令仪就让景枫跟自己下了一盘,景枫输了。
夜令仪指着景枫的鼻子:“你太能干了。”
他那么多年,都以为那是一句玩笑话,毕竟从来不会有谁嫌弃自己太能干,但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那真的是一个缺点,公主真的是在自己的缺点。
他抬起头,看着靠在马车壁上,好像已经睡着聊夜瑾霖,轻轻的拿起旁边的一个披风,心翼翼的盖在夜瑾霖的身上,他知道,殿下一定没有睡着。
马车缓缓的在街上行驶,街上人来人往,拥挤异常,景枫看着车外的人群,突然有些愣神了,他突然想要看看,当年那个聪明的女子,现在是什么模样。
夜槿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已经黑了,房间里的烛火已经燃尽了,夜槿歌抹黑找了新的烛火点上。
然后看了看还在昏睡的泫澈,夜槿歌心翼翼的解开包扎伤口的白布,伤口没有感染的迹象。
泫澈在饥饿之中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身都是酸疼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里衫,面料摸起来也很是舒服。
夜槿歌听见声响,淡淡的瞟了一眼泫澈,看着睡眼惺忪,一脸迷茫的泫澈,也没有搭理他,泫澈确实咕哝了一句:“茶呢?”
夜槿歌顺手就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泫澈,泫澈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仰头就喝光了杯里的水,确实在一瞬间之后,“砰”的一声把杯子丢在地上:“这是什么茶?本王的参茶呢?!”
夜槿歌抱着膀子,冷冷的看着泫澈:“你吃错药了?”
泫澈这才抬起头,看见自己眼前的夜槿歌,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自己的府邸里面,回想着昨晚上的事情,泫澈就头疼,抬手就像揉揉自己的额头,却发现肩膀一阵疼痛。
“药效过了,清醒了?”夜槿歌冷嘲热讽的着,然后随手指了指桌子,“哪里有吃的,自己拿。”
完走到破碎的杯子面前,弯腰将杯子捡了起来:“这个败家玩意儿,多好的杯子啊,摔就摔了。”
泫澈听见夜槿歌声的咕哝,脸上一阵青白:“你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不逃走?”
夜槿歌回过头,狠狠的瞪了泫澈一眼:“我倒是想跑,你让你的人别日夜不分的在屋子外面转悠,我就跑了,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我往哪里跑?”
“你倒是实诚。”
“不然呢?骗你有什么意思?”夜槿歌收拾好地上的碎片,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床边,直盯盯的看着泫澈:“吧,你要干啥?”
泫澈斜睨了夜槿歌一眼,也没有回答夜槿歌,自个儿走到桌子前面,看了看食盒,左看右看,回过头,对着床上的夜槿歌:“过来,伺候我吃饭。”
“饿的没精神了,你要是想跟我谈点什么,就过来伺候我吃饭,我们吃饱了再谈。”
夜槿歌“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气冲冲的走到桌子边上,然后拿出食盒里面的银耳汤,非常大力的放在桌子上面,谁料那瓷碗竟是突然就碎开了,粘稠的汤汁,滴滴答答的落了泫澈一身。
泫澈抬头看着一脸惊愕的夜槿歌,眼里好似都能喷出火来。
泫澈捏了捏拳头,又放开,然后站起身来,朝着澡房走去,夜槿歌看见泫澈的动作愣了一下,然后就听见泫澈带着怒气的声音“还不进来给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