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起那男子的媳妇儿,壮汉更是摇了摇头,长得可美了,壮汉觉得那可能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子了,但是又不像是那种养在深闺里面的女子,都病成那个样子了,这一路上硬是一声不吭,这般坚韧的女子,倒是可能就遇得上这一个了。
算了不想了,好好赶路吧,想到这里,壮汉就吆喝了一句:“兄弟们,加把劲,等到了南乐,我们就能好好休息了!”
“驾!”
“好!”
“走嘞!”
各式各样的回答在队伍里面响起,惊起路边的飞鸟。
在帘子放下的一瞬间,马车里面的男人就变了脸色,笑意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马车里面还半靠着一个一身翠湖色裙装的女子,衣着华丽,但是有些落魄和疲惫,一看就是经过了长期的长途跋涉。
马车里面的两个人,就是夜槿歌和泫澈。
夜槿歌最终还是低估了这个毒药的威力,这一路上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血液特殊,还有泫澈一路的照顾,自己可能早就不知道倒在哪个人迹罕至的荒野上,成为那些秃鹫的食物了。
当日泫澈背着夜槿歌一路走出沼泽地,夜槿歌就已经是全身无力了,面对那种情况下,泫澈没有带着夜槿歌再去拦截马匪,而是选择拦下一队押镖的车队,果断的前往南乐,而泫澈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家道中落,带着重病妻子看病的落魄书生。
“你怎样了?”见夜槿歌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泫澈一脸担忧的问道。
夜槿歌的脸色不是太好,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夜槿歌缓慢的摇了摇头,正想张口话,马车突然剧烈的晃了一下,似乎是硌到了石头,眼见着夜槿歌就往一边歪了过去,泫澈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了夜槿歌,并将夜槿歌的头都护在了自己的怀里,以防撞到。
夜槿歌无力的伏在泫澈的胸膛上面,费力的坐起身来,脸上有丝丝红晕和尴尬,泫澈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松开了手,随后就靠在了马车内壁上。
夜槿歌看了一眼泫澈,突然觉得这世界是不是崩掉了,如果是一个月之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她会和泫澈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而且是以夫妻的身份,并且都不会想方设法的弄死对方的时候,她一定会先把那个人打一顿。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真真实实的发生了,泫澈现在是她那落魄的书生相公,她是泫澈病重的妻子。
夜槿歌觉得这个关系太乱了,她都不知道怎么来理解自己和泫澈之间的这个尴尬的关系,算了,夜槿歌对着自己,想也没有用,还是不想了,反正到了南乐之后,两个人就会分道扬镳。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镖头的大喊:“干啥嘞,车驾稳了,泫相公的媳妇儿还生着病呢!”镖头的这句话让马车里面的气氛更尴尬了。
不过没过多久的时间,夜槿歌就听到了外面人声鼎沸,夜槿歌撩开了车帘,朝外面瞧去,看见道路两旁,三三两两的人,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抱着孩子,相携而行,都朝着前方走去,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模样,看起来竟是那般的安详。
赤罹和胡娰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镖头转过头,刚好瞧见探头往外面看的夜槿歌,笑着就了一声:“泫家娘子啊,我们到安昌了,待会进城我们就去打尖,然后给你找个好大夫瞧瞧。”
“哎,谢谢大哥了。”夜槿歌咧开嘴就笑了。
那镖头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脸上浮上了两缕可以的红晕,被黝黑的皮肤遮盖住,不是很明显:“这娘子的牙怎的那么白,晃得人头晕。”
夜槿歌放下了帘子,然而没有片刻的时间,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夜槿歌就像看看外面什么情况,谁料有人比夜槿歌的动作还要快,车帘被一直黑黝黝的大手掀开了,一个带着头盔,穿着铠甲的络腮胡子,从窗口望了进来。
刚刚好和夜槿歌四目相对。
旁边的何镖头过来道:“不过就是个落魄的书生,带着重病的媳妇儿,上都城求医的,军爷这也看过了,就放我们过去吧?”
那兵本来也没有想怎么样,不过就是看见这个镖队还挺大的,指不定可以收几个酒钱,只是没有想到这帘子一掀,里面竟是个美人儿,一时之间看呆了而已。
泫澈看见那兵直愣愣的看着夜槿歌,心里就是烦躁,眼瞅着就要出手,夜槿歌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递给那个兵:“军爷,还请您行个方便,我和夫君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军爷多担待一下。”
那兵连忙就两只手摊开接住了夜槿歌递过来的铜板,呆呆的看着夜槿歌,然后十分听话的就放行了,众人连忙甩开马鞭,浩浩荡荡的就进了城。
夜槿歌放下了车帘,靠在马车壁上,转头却看见泫澈正脸色怪异的看着自己:“看什么看,没见过贿赂官员吗?”
然而泫澈却是少见的没有跟夜槿歌顶嘴,一声不吭的转过头,撩起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夜槿歌看见泫澈不理自己的了,也撩开了另一侧的帘子,趴在车窗外面,向外望去。
泫澈看见一个男子带着自己的妻子,在一个摊子上选着发簪,脑海里面突然想起了夜槿歌刚才的那句话:我和夫君。。。。。,突然泫澈的表情柔和起来了。
安昌的附近常有马帮出没,所以安昌是一个军事重镇,这也导致了安昌的尚武风气很是浓重,在这里武艺高强的人,往往都会收到一些比较高级的待遇,和更多的尊重,也间接的导致了安昌城里出现了无数的武馆擂台。
马车兜兜转转,在一家客栈前面停下了,就听见何镖头招呼着众人下马了,泫澈也撩开了车帘,抬头见看见了客栈的酒旗在风中摇摆,还没有黑,两盏大红的灯笼就已经挂起来了,客栈看起来比较素雅,但是却人来人往的,显示着生意兴隆的模样。
彭镖师看见泫澈出来了,连忙就凑了过来,搓了搓手:“泫相公,俺不识字,你有学问,你能不能跟俺,那牌匾上写的啥?俺不能出来一次,连自己住的啥地方都不知道,我要是问他们,他们定要笑话俺的。”
这一行人,一个总镖头,一个副镖头,十三个镖师,还有三十来个护卫,看起来都五大三粗的,为人却是憨厚,这一路上,对泫澈和夜槿歌两人也很是客气。
所以泫澈还是礼貌的回答了:“同福,同福客栈。”
彭镖师低下头,将同福二字默念了几遍,然后一脸的开心,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快步就走到正在指挥这护卫搬运货物的黄镖师的旁边:“老黄,你知道这客栈叫啥不?”
泫澈很少这样接触这些平民百姓,这番接触下来,倒是生出了一些好福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就十分机灵的二从客栈里面跑了出来:“客官几位?打尖还是住店?店环境舒适清静,保准你像到了家一样,饭菜可口,客房舒适,那是应有尽樱”
何镖头听着这二的话,就是豪爽的一笑:“好一张利嘴,在这当个跑堂的屈才了,要不跟我走,给你门儿漂亮媳妇儿!”众人听了都哄堂大笑,夜槿歌在马车里面也捂住嘴,轻笑了起来。
“大爷可别打趣的了,的儿子都会走路了,大爷的好意,的只能是心领了。”
何镖头一脸惋惜的表情:“哎呀,那可真是可惜了啊,那就来三间上房,其余的两人一间,好酒好肉的都拿上来!”
“得嘞,大爷里面请!”
泫澈见他们的热闹,也撩开帘子,扶着夜槿歌下了马车。
夜槿歌经过一路的颠簸,加上体内的毒素不停的干扰,早就已经是虚弱万分了,若不是夜槿歌心志坚定非常人所能比,早就支撑不住了,现在也不过是凭着一股信念在支撑着。
夜槿歌摇摇晃晃,面色苍白,嘴唇乌青,连站立都困难,泫澈看着夜槿歌这个样子,心里就是一阵的着急,这毒寻常的大夫也只能是开些普通的药,顶多就是抵抗一下毒素的蔓延,眼下只能是尽快的到达南乐,看能不能寻得宋太医的医治。
泫澈眉头一皱,打横就将夜槿歌抱在了怀里,登时就觉得,这丫头怎么这么轻,像根羽毛似的,仿佛只需要一阵风就能吹走了一样。
“两件上方,饭菜送进来。”
何镖头眉头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都是夫妻了,你们还开什么两间房,况且弟妹都病的这样的严重了,你该守着才是。”然后转头就对二,“听我的,一间就行了,饭菜快些上,全算在我账上就成,还有啊,快去找个大夫来。”
“好嘞,上房四间,大爷跟的来。”
泫澈也不话,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夜槿歌,巴掌大的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好像只要那么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房间倒是清静,窗户打开,正对着一片桃林,淡淡的花香,乘着清风飘进了房间。
“泫澈。”夜槿歌躺在床上,声音沙哑,虚弱。
站在窗边的泫澈转过身,看着床上那个单薄的人:“你饿了吗?我去叫二拿饭来。”
“不用,你坐下,我有话想要跟你。”
泫澈站在原地,没有坐下,沉默了半晌:“我知道你要什么,但是你不必了,你也不必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没有办法丢下你,一切的一切,等你伤好了以后再。”
夜槿歌看着泫澈,夕阳的余晖从泫澈的背后照进来,在那一瞬间,夜槿歌觉得泫澈像极了一个神仙,如来佛祖。
“泫澈,我又欠你一条命了。”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算算,别人欠了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