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澈王直接把她揽入怀里,凑近她的脖颈处,轻咬了一口,听到她吃痛吸了一口气,玩味道:“能入口就行。”
她沉默。
澈王认真的问:“夜槿歌,女人都期盼自己的男人能对她们好,你怎么一点都不期待本王宠你?”
“没有,期待。”夜槿歌看着他说。
“这话你自己都不信。”澈王说。
夜槿歌不可置否,垂下眼眸。
“你一早知道是本王?”他忽然问。
“早上知道的,王爷身上沉香气息,自己总不会闻不到吧。”
“所以你故意把这个东西给本王,想做个人情?”澈王幽幽道,眼睛落在他给她戴的戒指上面,心情竟然有点好。
他也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但她记得自己的特点,还是挺让人愉悦的。
夜槿歌反问:“王爷换了云彻出来,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并无,本王打算陪你去。”探究的看着她的眼眸,希望看到其他的神色。
比如,惊讶,或者受宠若惊?
“妾叫着云彻去,是让他跑腿的,王爷跟去了,妾可不敢随意使唤。”夜槿歌不客气的说。
“你把本王当做他就是,况且,本王的跑腿功夫不比他差。”澈王凉凉道,对于她隐晦的赶人十分不满。
“……”当做?
澈王这脾气,说变就变,这会儿又是那个刚见面时的冷酷王爷。
夜槿歌顿了顿移开眼,然后站起身来。
在这个夜晚,两个人影从澈王府后门出来,很快消失于黑暗中。
而澈王府夜姨娘因为中毒而毁容,在王府里被丢在后院自生自灭,没有任何人去探望的消息也传播开来。
从澈王殿下被关进大牢里,澈王府的人就很少出入,如今这座地位尊贵的澈王府,变得苍凉了许多。
与澈王府不同的,朝廷上却不安稳,皇上突然发难,一众先前与澈王有关的朝臣皆被贬职罢官,人心惶惶。
权势竟是一边倒向帝王,凤朝朝廷官员第一次大换血。
掌握权利的帝王,直接把赋税加了两成,让百姓怨声载道,但凡有劝谏的官员,一律被杖责一百,看着在府里养病养了半个月的同僚,谁不是明哲保身。
帝王需要用强势的命令,证明自己的权威。
没有多少人的山路上,一辆马车行在上面,穿过重重叠叠的树木,速度不太快,看起来太过悠闲,根本就不像是前来处理事情的。
夜槿歌偏过头,不去看霸占了大部分位置的某人,真不知道,这冷酷的澈王殿下怎会有这般幼稚的行为。
他们一路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要去哪里,或者找个地方休息。
她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着漫不经心的探视。
她忽然起身,挪到两边轴支撑着的木板上去了,深吸一口气,果然还是外面自在些。
就十天不到的时间,他居然还这么淡定,是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根本死不了。
目光飘远,看到旁边有一些背着行礼憔悴不堪的行人,眉头严肃的皱起。
这里离南城还在有些距离,灾害已经扩散到这里来了吗?
发生灾难的时候,在两三天内开展救援还能救下更多人,不然灾难后死的人甚至比发生灾难前还多,还好暴雨过去,天气没有大晴。
若是晴天的话,那些死亡的人和家畜就在地面腐烂,经过水和空气传给其他人,那可就真的是灭顶之灾了。
因为这个时候,发生瘟疫的可能性最大。
如今最可怕的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胆大包天的官府,居然敢把人命当做杂草,本也不关她的事,本身她就是一个冷情的人,悲悯天下的心思,她有不起。
马车里响起男人淡淡的话:“通关文碟上你与本王是夫妻,可别叫错了。”
没听出他话里的一丝异样的得意。
还有期待。
夜槿歌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要记得叫夫君。”凉凉的又加上一句话,特地咬重后面两个字。
回到房里,看到床榻上侧倚着床栏的男人,他姿态慵懒,在哪里都这般淡漠,思绪一瞬飘远,想到白天城门口的人询问她,他在一旁挑眉等着她叫出“夫君”,她就莫名觉得脸热。
这会儿住进客栈里,因为他们的关系,老板只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他没觉得有问题,默认了老板的安排,还说如果有人怀疑怎么办?
怀疑什么?
怀疑他们不是夫妻,然后又如何?
他们就不能是吵架了才分房睡的?
行吧,他说的是解释起来麻烦,一句“本王懒得再解释”就让她沉默了。
因着从未想过以后会有个人陪自己一辈子,所以对于要把身子留给所爱之人的想法都没有,她也没那么矫情的拒绝。
况且她什么话都没说,眼神刚有这个意思,他就解释了。
别让得他觉得自己很烦就是。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站在那里干什么,等着本王过来接你?”
夜槿歌拉开门栓,走过来坐在桌子旁,等着店小二给他们端上菜来。
“本王也渴了,给本王倒一杯。”
桌子上有茶水,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才端起来就听到他说话。90文学网90x
这会儿他放下了书,直直的看着她。
夜槿歌点头,端起倒好的茶水来走上前,递到他面前。
他没有接,抬头看着她。
他的眸光太过深邃,宛如安静的星空,能把人吸进去,她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等了半响,是个有脾气的人都想甩手离去,他慢悠悠的道:“一点规矩都不会,这样怎么叫伺候人?”
“抱歉,王爷不满意的话,回去妾再学。”
她永远这样,不愠不火。
他顿了顿,没有接过茶水,沉沉的看她一眼,烦躁的挥挥手:“过去。”
“是。”
她对着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愿意多说几句,遇到忍不了的,还能反驳几句,但是在他面前,却一直这样?
他不明白,他有做过什么让她怨恨的事?
心里气恼不已,他起身,没有留下一句话,竟是直接离去了。
夜槿歌一个人在房中等,他没有来,她就一个人吃饭。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偶尔有几声筷子触到碟子边缘的声音。
等小厮把东西撤下去,她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子外面,然后拉开门出去,过了一会儿,又重新回来,径直躺到了床上。
黑暗处,从阴影里走出来一个身影,恭敬低头:“王爷。”
“查到了什么?”澈王点头。
“王爷需要的东西,就在南城附近的那座山上,被那帮家伙看着呢。”
“很好,本王会亲自去一趟,你们别打草惊蛇。”
“是,王爷。”
“其余的一切照常,你去和叶朝通通气,让他长点心,自己看着办。”
“属下知道。”
“那家伙当甩手掌柜这么久了,要真这么无用,本王让他直接把头提去京城。”澈王语气微冷,对面的属下听着,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王爷一般不会生气,这次他做的确实过了些,也太无用了些。
难怪王爷亲自来了。
房间里的灯还在亮着,他刚走到门口,小厮走上前,端了饭菜过来:“这位爷,你终于回来了,里面那位姑娘吩咐了,让给爷重新准备些饭菜热着。”
“她让准备的?”澈王一怔。
“对啊,你们感情可真好。”小厮笑了笑,那姑娘看着冷冷清清的,还以为是个冷情的人,不想心里还是关心别人的。
“劳烦你了,”没有与小厮多说,他猜她早就躺下了,看了一眼里面,伸手接过托盘,“我下去用吧。”
“好。”小厮应着。
本来就不饿,他还是好好的吃了饭才回来,如他猜测的那样,她确实早就躺下了。
他躺在外面,听着她的呼吸浅浅,柔柔的让他也有了睡意。
她还带着丝巾,大概是怕他说什么,他伸手覆到她的耳畔,把丝巾解下来,放在一旁。
她以为他是看不下去才让她戴上的吧?
哪里知道他只不过是不想再让她被其他人指着脸说三道四。
她不需要怜悯,那他就不表现出来,他就不怜悯她,他为她……心疼罢。
对于他来说,娶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还是不能入目的女子有什么区别,真心与否罢了。
他低头,靠近她的发丝,低声道:“这次若是回去,本王给你个恩典。”
她自是不能回应他,不知他做了什么决定。
第二日
夜槿歌睁开眼睛,看到身侧的男人还在闭着眼,面对着她,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痒痒的,睁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发现她居然躺在他的怀里。
第一次近距离看他,没有第一次醒过来见到他的那种惊慌失措,没想着逃离。
他的睫毛很长,浅色薄唇紧抿,看上去和气了许多,这张脸很好看,毋庸置疑。
本就天生贵胄,站在那里,一个不算凌厉的眼神都能让人望而生畏。
眼眸微动,夜槿歌动了一下身子,想退出他的气息范围,她一动,搭在她腰上的大手一瞬收紧,她又贴近了他几分,感受到他劲瘦却有力的肌肤,清冷的脸这会儿真切的有了几分红晕。
“别动,陪本王躺一会儿。”
低沉的声音贴着耳畔,耳朵和心里都酥了几分,她看过去,见他是无意识的说这句话,轻抿唇瓣,又闭上了眼睛。
眼前出现了一个场景,那是一片极为辽阔的花海,有人站在远处,向她伸出手:“过来。”
她笑了笑,提着裙子小跑过去,那人笑着抱住她,用力一带两个人都摔倒在花海里,他勾着唇,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坏心眼的在她脸上戏弄着。
她恼得伸手去抓,对方愉悦的笑着,雄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萦绕。
真美啊。
她忽然醒了过来,闭着眼睛感觉到眼睑上的温度,温柔湿润。
等眼睑上的温度移到唇瓣上,她才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睡来的澈王殿下,在自己上方,眼眸凝视着她,她看到他眼里清明一片。
“醒了就起来吧,再跟本王一起用早膳。”
夜槿歌眨眨眼,他每次亲她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