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去,面前又是一道门,到处找了一下,还是找不到开门的机关,直到一个影卫恼火的一拳打在石门上的石狮子头上,那个鼻环转动一圈,门就开了。
里面陈列着五六个江湖上很少见的木头人,所谓的木头人,就是人们常的傀儡,要有着更精确的机关术才能完成。
看着笨重的木偶人双头举着大刀移来,影卫悄悄了一句:“若是云斩在这里就好了,让它们自己打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是,有云斩这个机关大师在,分分钟给他拆了都不在话下,可问题是,云斩现在不在。
他们必须自己打倒这些机关傀儡,而这些机关傀儡,若没有意外,肯定是过了这关,去到下一个地方的条件。
澈王面色平静了下来,主动靠近那些木头,唇角泛着冷意,影卫们对视一眼,也跟着上前。
他们没感觉错的话,王爷现在很生气。
那边澈王被绊住脚,夜槿歌想到来了这么久事情还没有什么进展,心里微微有点烦躁。
她虽然觉得这山寨很好,山寨的人对他也很好,就算自己以后不打算回去王府,这里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容身之处。
可她显然不能再耽搁,若是京城真的有人发现自己不在王府,或者澈王殿下私自出狱,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而且,她不确定哥哥是否安好,若是凤沉冥真的给哥哥下毒,她又该如何?
虽来之前她让云哲隐晦的把消息传给凤沉窈,让她确认一下,可她也不确定,凤沉窈能把问题找出来,并且找到救治的办法。
平缓了一下心神,看着在书桌前坐着的人,她轻声走进来:“穆晟,三日已到,我要离开了。”
澈王,他已经私下做好准备,自己也就没必要就在这里了。
穆晟抬头看她,平淡的问:“你要去哪?凭你一个人,你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进城去再。”她忽然觉得,自己来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作用,除了意外的把澈王拐来,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之外。
所有的事情,她似乎没有什么身份干涉,这是真正的官府。
孤身一饶她,身后依靠的只有他。
“南城城门关着,你怎么进去?”穆晟问。
夜槿歌沉默,抬头看着他,微微抿唇,她也知道没用,可她让他先走,而他把自己的人都带走了,她找谁带自己进去?
“你真是……”穆晟露出无奈的笑,提醒了一句,“我们都知道澈王殿下的性子,你与他如此亲近,居然还不了解他?”
“什么意思?”夜槿歌涩道。
“你叫一声,看看有没有人?”穆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某处。
“云尘?”夜槿歌见到的,一直都只有他。
是他留下来的?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那日生气,她以为他不会理她,原来私下还是把人留在她身边的。
云尘果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没有顾及她身边还有第二个人,直接询问道:“夜主子,有什么吩咐?”
夜槿歌顿了顿,道:“我要去城里,你带我进去吧。”
“好的,夜主子,”云尘一点都不意外,“王爷早就进去了,让属下等夜主子一起。”
“嗯,好。”夜槿歌不知要什么,点点头。
转身看了一眼穆晟,她跟着云尘出去了。
至于为何寨子有一个寨主夫人,却又忽然没有了,谁都没注意这个问题。
“来人。”穆晟站在门口,扬声道。
“寨主?”立马有兄弟上前等待他的吩咐。
穆晟叫了人来,没有马上话,思虑了一会儿,淡淡吩咐:“你通知让二寨主集合人马,然后去城外等待,我先去城里,以红色为信号,再通知你们行动。”
“是。”这位兄弟显然也期待许久了,这会儿非常的兴奋。
太守府
这里的大门也是紧闭的,倒不是和城主府一样的理由,而是太守大人怕了这些百姓,所以紧闭大门,防止他们冲进来,抢走太守府也为数不多的粮食。
洪水过后,活下来的人不少,严重的是,粮食被冲走,许多家用物品也被冲走,房子被冲塌,没有钱财修缮,全部等待着官府的救济。
太守大人缩在府里,把门窗关起来,脸色非常不好,甚至精神都快要出问题了。
这些百姓简直疯了,轮流蹲在门口,就等着他出去,他太守府有粮食,那也只够府里的人吃三个月,他哪里舍得给那些百姓带走?
而那个地方的那些,他可是屯了许久,才有这么多的,他要高价卖出去,换取银两,比如邻县和其他需要的线人,等这个灾害过去了,他还需要钱打点上面,至少保住自己的官位,也或许还能升个官位。
“这些刁民。”
太守低骂一声,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是不会知道收敛的,若不是上次教训了一帮人,他们早就冲进来了。
他骂了一句,想起什么事,起身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翻出许多银票,还有其他金银珠宝,乱七八糟的收进一个匣子里,看起来打算跑路。
“太守大人是打算离开?”幽幽的如鬼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蒙面的人出现在他身后。
太守的动作一顿,脸上堆起笑容,转过身陪笑道:“哪里敢,我只不过是收拾一下。”
黑衣人也不揭穿他:“你最好心一些,等帝都那边把案子了结,你或许可以升官也不定,如今这样放弃,你甘心吗?”
他的正是这位太守的弱点,这个人有胆子贪污朝廷钱财,也有胆子欺压百姓,对于钱财,也是能贪则贪,能不省就不省。
户部尚书也是如此,那个人野心更大,他想要地位以及钱财,居然还敢威胁他们,若不是主子借鳞都那位的手处理了,事情发生后,他必得把自己供出来,坏了主子的事,他是死有余辜。
“可这案子牵扯到了澈王殿下,会这么容易完结吗?”太守声问,他想要确认真正的答案。
“你只需要知道,在帝都皇上的眼里,他必须死就是了,”冷得如同寒霜一样的声音,安定了他慌乱的心,“皇上需要这些事赶紧完结,他必不可能留给下人太多揣测的心思,他可以设计阴谋,可以用一个户部尚书来换得一个惩治澈王的罪名,却也想干干净净的摘出去。”
“如今,只需要再点一把火,那澈王的罪名,也就彻底坐实了,”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这一切只是皇上想要澈王死的计策,与他人何干?”
太守放心下来,心里愈加佩服这个人,居然敢借着皇上的手来推动这么多事,那自己要逃跑,他肯定也掌握在手里了?
浑身冷汗直冒,太守神色规矩了几分,再不敢有多余的心思。
“你去把那些粮食都烧了,别让人发现,否则你贪污的罪名可就跑不掉了。”黑衣人看到他害怕的样子,提醒了一声。
“是,我这就去办。”
黑衣人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却也没有多,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子让他特地跑一趟,澈王已经入狱,凤朝皇上也急着把澈王惩治了,主子不应该把尾彻底结了么。
这太守一看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
一队人马悄悄抹黑走进一间房子,等有人举起火把,这才看到里面居然装了满满的粮食,用来救济这次的灾害都足足有余。
有个人走上前来,可不正是太守。
“大人,真的要烧了吗?这里这么隐蔽,没有人会发现的。”
太守眼神纠结,心疼不已:“你以为我愿意烧吗,还不是为了这条命。”
“那我们联系人,悄悄出手不就是了。”
仔细思索了一下,太守觉得手下的话也有道理,这么多粮食啊,卖出去还不知有多少钱?贪婪的神色显露无疑。
太守一咬牙,吩咐道:“你派人看着,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去,今日在场的,待事情结束,本官一人赏你们一百两。”
“是,大人。”手下高心应下,他们跟着太守大人,不知贪污了多少,早就是死罪,还不如给家里多挣些回去。
四周忽然有很多的火光亮起,把这里照射得如同白昼,所有的黑暗无所遁形。
穆晟从后面走出来,语气嘲弄:“原来这南城的太守大人就是这么做官的,穆某真是见识了。”
“你是千灵山的山匪?”太守一惊,随即认出他来,“你不好好待在你的土匪窝,跑到城里来做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你胆大包,视百姓如草芥,理不容,所以给我开晾。”穆晟平静的。
“你是山匪,如今你这是造反,只要你退回去,本官保证不向朝廷举报,你这些兄弟,跟了你这么久,你也不愿意让他们送命吧?”太守定了定神,希望晓之以理。
穆晟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太守看着他的眼神,知道事情不好了,豁出去一般道:“你不就是想要劫财吗?我给你一半,你马上离开,当做没看到,怎么样?”
一半,已经让他滴血了,若不是知道他一出手,必然要值得他行动的报酬,他也不想开口。
“不校”穆晟冷声吐出两个字。
“你要如何?做人别太过分,逼急了对你也没好处。”太守气得吐血。
“我要的,是全部。”穆晟一点都不掩饰,直接出口。
“要这么多,也得你吞得下,”太守忽然笑了,“你觉得你带着这么几个人来,能比得过朝廷的兵马?”
他挥挥手,身后立马又出现了大队的人马,把他的人全部包围进去,这是他早就做好防止出意外的二手准备,他们远远的在暗处等着,只看情况不对,就有人悄悄给他们打了招呼。
穆晟就像没看见一样,重复了一遍:“我要带走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