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慌乱加上着急,恨不得时刻陪在她身边,那么首先就要把凤沉冥这个隐患解决,他要给夜槿歌一个安宁的环境,再没有危险的生活。
毕竟,自从夜槿歌嫁给他之后,过的都是在这样危险重重的生活,他感觉到心疼,一开始他也曾伤害她啊,若是一早知道她的情况,他必然早点断绝与叶姝的纠葛,一心一意的陪着她,他们该有多少幸福的日子。
凤沉冥脸色黑了下来,他没想到凤沉寂居然做了准备,不过他也还有准备,他冷笑着伸手扶了一下龙椅旁边的龙头,一下子大殿飞出许多的箭头,齐齐的朝着凤沉寂和秦亲王射过来,他们躲避着箭头,其他的暗卫下去保护大臣。
一时间,大殿里混乱不已。
看着没有把人杀死,他又要去按另外的一边,却被云尘先一步把人提了出来,丢在凤沉寂前面。
堂堂帝王,落水狗一样的被丢在地上,何其可笑,却又可怜,可悲。
凤沉寂低头看着他,脸色是他一直看不透的平静,他恼怒得脸色都涨得变成紫色,他疯狂的笑着说,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凤沉寂想都别想,只要朕活着,你就永远不能是皇上。”
凤沉寂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向前走了一步,却是掠过他,往龙椅上走去,刚走两步,凤沉冥忽然起身,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朝他刺来。
“王爷澈王,小心。”
几声提醒声往身后传来,这会儿他刚好踩上龙椅面前的阶梯,踏了上去,接着凤沉寂顿住了,眼里露出震惊的神色,逐渐变为哀痛。
“都说因果循环,如今皇兄可信了?”凤沉寂无可奈何的问,神色悲痛。
凤沉冥没有回答他,似乎又冷笑了一声,笑凤沉寂的悲痛神色,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谁都没有动手,凤沉冥死在亲自设计杀害澈王的陷阱里,他被云尘扔下来的时候,已经触碰到了机关,不过有点轻而已。
可能这个时候才弹回去,所以把这支比其他更粗的箭射了出来,直接穿过凤沉冥的心脏,看来这个设计被实验了很多次。
他早就算计好,如果哪天自己从这里上去,这支箭就会不可预料的飞来,刺穿他的心脏,置他于死地。
他为凤沉冥悲哀,明明可以好好的做凤皇上,他也会好好辅佐他,偏要这么多诡谲的心思,这会儿也是身死于此,有什么意思。
清宫关着的那个人,每日参拜佛法,为自己的孽赎罪,又何尝不是自作自受,不属于自己的,求而不得的,何必强求?
他们都逃不过自己心里的欲望。
看到这个变故,现场一时安静下来。
凤沉寂沉默半响,终是弯腰把他还再不甘睁着的眼皮阖上,慢慢的起身:“昭告天下,帝薨,谥号,文义,葬于帝陵,是为凤朝第十位皇帝,着史官如实记录平生。”
愿他来生文逊谦和,仁义雅正。
不喜不忧,不慌不急。
只缓缓抬起脸,静寂的眸子,让人觉得那里面千年都是如此,仿佛远古时期就存在的一片无人造访的密地,平静无波。
他低沉的声音从天际传来,空灵而牵动人心。
“今玆四州疲敝,朕自当咨诹善道,顺应天命,秉承仁义……”略顿了一下,他说,“希望各位大臣好好为百姓做事,朕虽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也不想看到欺上瞒下的官员。”
“臣等遵旨。”
而在这个时候,两个人来到澈王府面前,两个人看着这样大气的王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父亲,有人说姐姐在这里,是真的吗?”
夜卓看了一眼王府门口的侍卫,默了默,低声道:“我去问问。”
“好。”
门口的侍卫只见到有人在那里嘀咕了半天,然后上前来,那个男的小心翼翼的问:“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夜槿歌的人?”
“夜槿歌?”侍卫并没有不耐烦的赶人,仔细琢磨了一下,想起来是王妃的名字,神色不由得更认真了一些,温和的问,“老先生找我们王妃,可是有什么事?”
王爷在祭天,不,应该是皇上了,他们可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毁了王府的名声。
“王妃?”两个人显然还不清楚,因为一开始只是夜槿沚偶尔热家里通过信,说他一切都好,夜卓更是没有问过夜槿歌,所以她在这边做了什么,也没有传到那个小小的县城里去。
“我是夜槿歌的父亲,她好久没回去了,所以我想着来看看她,可否让我们见见王妃?”虽然不敢置信,却还是斟酌着请求道。
如果夜槿歌醒着,看见夜卓这个样子,肯定会觉得诧异,她的父亲就像是对她很好一样,一直很关心她,把夜槿沚的爱都给了夜槿歌,也有着以前对她不好的愧疚,所以现在觉得要补偿她也没有不对。
这个世界或许也下意识的抹除了不关之人的记忆,又给补了一段新的记忆,甚至感情都引导了,虽然由外力干涉,不过这是夜卓与夜云语两人欠她的,她只要慢慢的让他们习惯她的存在,记住她的好,也就可以了。
“发生了什么事?”一道冷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却是一个人步行回来的凤沉寂,他冷淡的眼眸虽然不严厉,却淡漠的看着这个场景问。
看到这个尊贵威严的男人,两个人忽然愣住,都忘记了说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有气势的人,似乎往这一站,所有的人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夜云语更是被他的容颜惊住,在那个小小的县城,她见到的所有男子都没有他长得俊逸,不仅仅是容貌,更重要的是他的气势,无人可及。
特别是看着他的目光,她觉得大气都不敢喘。
“王爷,他们说是王妃的家人,来京城找王妃的。”身边的侍卫急忙报告。
“哦?”凤沉寂抬了抬眼,像他们看来,“既是家人,随本王入府吧。”
他记得这两个人对王妃一直不好,甚至,那个夜云语还经常欺负他的王妃,这会儿还记得来京城找人,但愿他们是真的关心王妃,别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倒是可以留下他们。
否则,以前的账都还没和他们算。
心里想着,凤沉寂率先走进王府,两个人战战兢兢的跟上去。
确认了这个人是澈王,也是夜槿歌嫁的人,夜云语放心了一些,进来的时候见到比外面更恢宏的王府建筑,尽管再县城没有见过,也没有失态。
隐隐有些羡慕夜槿歌能够住在这里,却也没有什么不满和嫉妒的心思,凤沉寂用余光看着,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没有带两个人直接去看夜槿歌,而是把人带去客房,让他们住下。
“你们就住在这里,日后本王会让你们见王妃的。”凤沉寂淡淡开口。
“是,下官知道。”夜卓低头说,恭敬有礼,身为朝廷的官员,虽然职位低,到底也知道澈王是什么人,他不敢放肆,他不知道澈王对于夜槿歌的态度,所以不敢多说,怕惹得王爷不快,连累了夜槿歌。
凤沉寂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这是给王妃家人的尊重,否则不过两个百姓,不需要他亲自迎接,这会儿也不好让他们知道王妃的情况,他更不想解释太多,索性让他们先住着,观察他们一段时间再说。
“给王府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别说王妃生病的事。”凤沉寂低声吩咐了一句,不等暗处的人回答,就往夜槿歌的屋子走去。
“父亲,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让我们见妹妹?”夜云语拧眉问,眼里的担忧之色,看来对于夜槿歌是真的关心。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是王妃,我们见不到也正常。”夜卓思索了回答,不过看得出来他确实失望的,不能见到夜槿歌所以失望。
“那我们就这样等几天。”夜云语说,脸上的表情淡漠,美丽的脸庞倒是有几分夜槿歌的样子。
这个王爷看起来太危险了,他们最好别轻举妄动,惹得谁都不高兴。
“只好如此了。”夜卓点头,“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还有怎么认识王爷的。”
夜云语目光闪了闪,低语道:“不仅是王爷,还可能是……”
“是什么?”夜卓不解的问。
“父亲的主君。”夜云语吐出这几个字。
“皇上?”夜卓眼神一紧,最近忙着赶路,似乎是听有人说帝薨了,如果是帝薨了,那么今天出去举行登基大典的澈王,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帝了。
夜卓感觉他的头有点晕,脚步也有点不稳,坐在椅子上喘着气,脑海里有个不和时宜的想法。
槿歌是澈王的正妃,那么,新帝登基,槿歌就是凤朝的皇后了。
天,他居然是皇后的父亲。
夜卓不知道这会儿到底是什么感觉,他的灵魂都在飘着,脚也踩不到地上。
“父亲,在宫里生活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日后皇上纳妃,妹妹可就要被冷落在后宫,一个人孤独的过日子了。”夜云语提醒道。
她的关心,是真实而自然的,就仿佛是夜槿沚一样,全心的为夜槿歌考虑。
“是……是啊。”夜卓也清醒了一些,他没有很大的权势背景,对槿歌没有什么帮助,不扯后腿就是了,还指望什么。
“就看皇上对妹妹有多少情义。”夜云语说。
“嗯,只能如此。”但愿能让他的喜欢长久一点,有自己为对比,伤害了两个女人,即夜槿歌的母亲,夜云语的母亲,也没有了什么男子可以纳很多妾的想法。
说来,他夜家的家训本也是只能有一个妻子,不能纳妾。
好在两个女儿对他都孝顺,相处得也……
也怎么样?
他怎么记不起来了?
不过看样子还算好的,这么一想,一瞬间的情绪被他抛之脑后,只有对夜槿歌的担忧以及日后好好补偿她的想法。
至于夜云语,其实也有一点奇怪,她感觉她不知道妹妹有什么让自己很关心的地方,想了想,觉得或许是她们好久不见,或许是两个人的性格差不多,这才生疏了。
日后好好相处吧,毕竟她是姐姐,身后还有母亲关心,而槿歌的母亲不在了,只有他们了。
这是夜槿沚借他们留下的执念,为守护夜槿歌而生的执念,即便在异世,也生生世世的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