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不,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谢安凝重的看着他。
“你是谁?”
“我是你的大夫,你在我这儿躺了一个多月了?你应该知道自己是谁吧?”
谢安期待的看着他,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病人茫然又无辜甚至有些戒备。
“你说吧,你还记得多少?你脑子应该也受到了影响。”
“放心吧,我要是要害你的话,你还能躺在我家,就你的情况,我只要不管你,你就能自己去地府报到。”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认识我吗?”
“我不认识你,你是我师父带回来的。但是现在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不过你也不要紧张,你受了重伤,要慢慢恢复,我没想到你脑子也受到了影响。等你的身体慢慢恢复,你的记忆也会随之恢复的。”
“好,谢谢你”
“你是要谢谢我,你不知道为了救你我花了多少药材,都是最珍贵的那种。你以后估计卖了都还不起。”
谢安看着他无措的样子,还是不要逗他了,好罪恶啊。
“逗你的,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了就帮我干活抵债。”
“好,我尽快好起来的。”
太乖了,一个大男人,这么乖巧的表情。让人太想欺负了。罪过罪过,谢安转身给他端药去了。
“哦,对了,我叫谢安。你可以叫我安安,大家都这么叫。”
“安安。”
病人低声念了一遍。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的名字真好听。”
“行吧,我给端药去了,你暂时不要睡,喝了药再睡。”
“好”
病人毕竟伤得重,要慢慢调养。这段时间就算醒了也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他的身体需要大量的休息来修复机体。谢安的生活厨房药房病房三点一线。
“腊梅花开了,我推你出去看看吧。你的身体已经能够坐起来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仙境。”
“当当~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轮椅,厉害吧。这些年在我师父的摧残下,我已经无所不能了。”
“我扶你上来,坐好了吗?走咯”
谢安推着乖巧的“小朋友”出门,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她时常一个人说话,病人也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这两旁的都是我从附近的山里采回来的药草,都是外面买不到的。但是,你看那边用篱笆圈起来的那一小块儿才是我的,其它的都被卖给我师父了。我好可怜的”
“药园子外面的都是我种的果树,有李子,杏子,桃子,石榴,梅子,反正我碰到的都带回来了。但是这里气候原因,有的不能结果,或者结的果子不美味。”
“还有一些不知道叫什么的花草,好看的我也带回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嗯,确实很美,这是哪里”
病人觉得确实很美啊,冰天雪地里开出几点其它颜色的花,都是白的点缀,美得不似凡间。他虽然忘记了,但这里美得让他的灵魂战栗。
“这是骊山山顶,你看,屋子后面那一片是野生的杏林,你来时花开满树,我正在上面休息。”
“哦对了,你最近想起什么没有?至少你的名字想起来了没?”
病人摇摇头,他的潜意识里觉得记忆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所以他对恢复记忆并不热衷。他甚至很少去想过去这个东西。在这里他的心很宁静。
“这样吧,我们先给你取个暂时的名字叫着,不然没个名字也不方便。”
“你想叫什么,你给自己取吧。”
“你给我取吧,我记忆里没什么东西”
“好吧,其实我也是个取名废。就叫羽涅吧,是一味药,你受那么重的伤,也有涅槃重生之意。如何?”
“羽涅,很好听,就这个吧。”
“我们回去吧,你的身体还是要多休息。”
羽涅留恋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雪山,点了点头。
“等你好些了,你就可以自己出来看了,到时想看多久看多久。走啦。”
“嗯”
“回去吃了饭,喝了药你就要休息了。”
就这样又过了三个月,羽涅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了,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记忆仍旧没有一点恢复。
“羽涅,来帮我把菜端过去。洗手吃饭啦。”
“来了。”
“羽涅你又在看什么呢,天天站在门外望着远方,跟个望妻石似的。莫非想起你有个心上人了?”
“没有,就是觉得好看。”
“都看了几个月了还没看腻?”
“还有几天过年了,我师父该回来了。我来这儿也快要四年了。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待会儿吃完饭,你就去周围转一转,你的身体要运动才好得快。我师父答应我,只要治好你,我就可以下山了。我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啊,你要努力。”
“好”
“你话怎么这么少,都这么久了还怕生?”
“不是”
“算了,不难为你了。你不说我就多说点好了。”
师父在腊月二十九回到了骊山,这次不知道又去那里吃好吃的了。谢安正在指挥羽涅在门口贴对联,挂灯笼。材料还是去年剩的了。
“羽涅,往右边一点,再高一点。”
羽涅乖乖照做,贴完了还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真棒!下来吧”
“又在欺负人家,你自己三两下就贴好了,非要让人家费那么大力气。”
“师父您不懂,这重在参与。亲自动手才有成就感,您是不会懂的。”
毕竟您这么懒,谢安在心里腹诽。不敢说出来,毕竟还打不过师父,而且怎么能做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呢。
“师父您买爆竹了吗?没有的话您快去买吧,顺便买点其它吃的回来,就是去年那些。给您做好吃的哦”
“哼”
师父傲娇的又不见了。谢安有些羡慕,她何时才能像师父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羽涅,咱们继续去吧其它地方也挂起来,虽然没有人看,但咱们要的是一个氛围。”
羽涅乖乖的跟在她后面,让他贴对联就贴对联,让他挂灯笼就挂灯笼,乖巧的很。谢安忍不住想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对一个这么乖巧的少年下那么重的手。
真是丧尽天良,毫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