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扶着宋瑞来到一家偏僻的客栈,扶他躺下后,又给他处理伤口。宋瑞随她处置,他好像感觉不到痛。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看你这样我还挺不习惯的。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人嘛,有时总会有各种奇怪的幻想呗。不让自己受点苦,怎么会长记性”
“那是你爹吧。”
“从某方面来说,确实是”
“你,还回去吗”
“回去做什么,我本来就没在那儿待几天”
“那你之前从哪儿来的”
“我也不记得哪个山旮旯了”
“……”
“记忆太久远,真的不记得了”
宋瑞很少回忆过去,他记忆里的东西不多,他习惯了走到一个地方就把过去清零,只有这样他才能像个人样的活着。
过去啊,是个太久远的记忆了。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不是什么受人欢迎的人
“整天阴沉沉的,要不是你,我女儿也不会那么早就,你还一副谁欠你很多的样子”
“看着你这个死样子就觉得晦气”
“一边儿呆着去,别在这儿碍人眼睛。”
“吃饭还要人请,你不吃饿死算了”
“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帮着我们做点事,不知道我们每天多辛苦吗,真是欠了你的”
这是他的外公外婆对他说的话,还有些什么,记不太清了,懒得想了。
“你个没人要的野种,就知道白吃白喝,和你娘一样,是个赔钱货”
“给本少爷端杯茶来”
“看什么看,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我娘说你伺候我是应该的”
“来给本少爷捏捏肩”
“你是没吃饭吗,用点力,饭都白吃了”
这是他的表哥对他说的。
“少吃点,吃那么多又不干活”
“去吧地扫了”
“去做饭”
“什么都不会干,一点用都没有”
这是他舅舅舅妈说的。
“他是个不详的灾星,一出生就把他娘克死了,他爹也不要他”
“打死你个灾星”
“打人啦,那个小野种打人啦”
“一定要把他赶出去,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是那些人说的
“你滚吧,什么都不会做还净惹事”
然后他离开了那个村庄,一路到了镇上,他在街头流浪了几天,被人抓走了。
“这个,没人要的,我观察了几天。还小,调教一下还能用”
“长得还可以,带去读书习字,以后可以当门面。”
他以为他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然后他被人喂了毒药,除了要干活,还要学习习字,好在他在习医一途天赋不错,就被重视起来。不用做那些他学不会还要挨打的事了。但这样的好日子怎么会是他可能过的呢。他被送去给一个大师,据说是很厉害需要一个试药的人,还要有一定天赋的。
到了那儿他才知道那是个诡异的老头子,他时常会实验一些奇怪的东西,不管是是毒药还是其他巫术蛊毒。把自己弄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残忍狠毒。好在他去的时候那个人在研究的是毒药,不是其他。那个人总是在他身上试药,幸好他果然天赋不错,不久就能自己解毒了,花了一段时间的伪装试探,他终于把那个人弄死了。他自由了,在翻找那个人的库房的时候他发现了一本武功秘籍,从此他终于不在被人控制了。
他离开了那个恐怖的鬼地方,他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城池,因为试药,他的脸曾受到过一次灼伤,因为这个他被人指指点点,有个人说他太丑,吓到他了,叫人来打死他。他当时还不怎么会控制武功,不小心把人打死了,他又过上了被人追杀的日子,东躲西藏。最后他又回到了那个鬼地方,那里难找,他在那里待了几年,他花很大的力气把自己的脸治好了,武功练好了,根据那个人的记录他学会了制作很多东西。
这一次他终于不用再受到别人的掣肘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知道做什么,他什么也不会做,太无聊了。真的很无聊,只有看着那些表面装得人模狗样的东西,背地里谋划着害人的样子,他才觉得有点意思。他喜欢上了这个游戏,看着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有时候太无聊了他还会添把火,有趣极了。
这一次,来到云州,因为长得像那个所谓的爹,他被带了回去。那时那个人装得好一副慈父的模样,他想着无聊就跟着回去看看。看着那个人对宋元秋那个废物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模样。他想,或许他也会这样对他吧,他在那里住了下来,那个人确实对他很好,吃的住的用的都和那个废物一样,他心里生起了一些幻想。
正因如此,那个人端来一碗药给他的时候,
“瑞儿,睡了吗”
“还没有,父亲有事吗”
“这是给你补身体的药,大夫看了说你身体受损要补补”
“多谢父亲”
那确实是一碗补身体的药,他没怀疑。甚至想,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他原来是也不是没人要的。那时他多想,回去告诉那些人,他不是没人要的野种,他也有爹爹。
那人对他真的好啊,好到那个废物忍不住了,跑到他的院子里一把把他手里的茶夺过扔到地上
“宋瑞,你也配用这么好的东西。你个贱人生的小贱种”
“宋元秋,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这段时间很得意吧。告诉你,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接回来吗?你以为是因为父亲喜欢你吗”
“你个贱种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要不是为了本少爷,你还在外面连饭都吃不起”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完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他只当是他嫉妒了,没管那么多。因为这件事那个废物被罚在院子里禁足了,按理说他应该来道歉,他想着反正都被惩罚了,说明父亲还是在乎他的,就没继续追究,他不想让父亲觉得他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这样的幻想持续到那个人给他端来一碗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