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水匪之所以会放过他们,是因为这艘船的东家有绿林头目的信物,所以水匪才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他们半道上轻易换了别的船只,虽然是依照原路打道回府,可是却极有可能会遇到那一伙人,而这换乘的这艘船,就未必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有绿林头目的信物作为保护伞了。
对于柳凤凰来说,不管是水匪还是山贼,她是一点儿都不会怵的,若是船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倒是很乐意跟这些水匪比划比划。
方才掌舵的在与水匪头子周旋的时候,她便悄没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除了伺机而动之外,也便于她能够仔细地观察对方的路数与人头。
她看得十分清楚,这一拨水匪一共有二十几人,一共分成了六只小船,除去一些小喽啰之外,其余头目之中,也就水匪头子跟另外一个号称二当家的有些真本事。
水匪头子是个看上去刚刚五十出头的男人,一身打扮倒是十分的干净利落,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眸子不时溢出缕缕精光,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健硕,且又相当的精悍,强劲。
柳凤凰自小就在深山历练,似水匪头子这般不寻常的人物,她倒是有些个司空见惯,试问每一次她下山完成任务的时候,她所遇到的那些人,绝大多数不都是这类似的人物?!
也由于她从小就饱受历练,所以在遇到这第一拨水匪之后,她才没有像那些准备折返的客人一般,预备在下一个港口下船,然后再等待有回返京城的船只回家。
三日之后,当客船平安地在下一个码头靠岸休息的时候,那些准备折返回京的人陆续地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地结伴着下了客船,上了岸,剩下的乘客里面,除了柳凤凰之外,还有不到一半的人。
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船越往前走,所碰到的事儿只会越来越多的。这第一次是侥幸,因为有了南部绿林头目的信物,所以才会让第一拨人心有所惧,只是倘若再遇到下一拨的时候,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她记得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师父曾经告诉过她,水匪跟山贼的不同之处。常言道,坐山靠山,吃水靠水!水匪与山贼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水是流动的,而山是固定的。
水匪们可以为了能够不空手而回,所以时常会改变他们打劫的路线。可是因为山是固定的,所以山贼在打劫行人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多部署些人守在路口。这就是水匪与山贼,虽然都是干的打劫路人,可是却是截然不同的行事方式。
在码头休息的时候,柳凤凰也刻意地观察了船上所剩下的人客,由于现在船上的人数并不多,所以这一次,她倒是能够将船上各人的神情,以及身边所带何物,全都看个清楚明白。
在她才上船的时候,她就隐隐感觉得到,掌舵的跟其他几个帮工,都不是一般的练家子。而现在在船上所剩下的人客里面,基本上是身上都有几下子功夫的人了,最起码再遇到麻烦的时候,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一趟南疆之行,虽然路程还没有走到一半,她就已然遇到了柳清扬口中所提到的水匪。而且照柳清扬所言,即便是水路全都走完了,也还有剩下的部分山路,而那些山路赫然就是属于三不管的地界,既不属于南疆,也不属于天启,又不属于任何一个周边的国家,所以据说那一带的山贼,是最为凶悍的了。
据说,即便是当初天启派兵南征的时候,因为惧于那一带的山贼,所以即便是自家兵多将广粮草丰足,可是带兵的大将军还是临时修改了行军的路线,远远地绕过了那一带山路,可是却晚了十来天才赶到南疆。
这一次是她第一次去南疆,虽然是第一次,可是她心里却只有足够好奇,而并没有多少的恐惧感。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她师父就告诉过她,一些关于天启周边的附属小国,及其他的一些部族的事情。
在出发的头天晚上,柳清扬也告诉了她一些,所以这会子她心里倒是十分的随意,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不知不觉中,又是几天过去了。。。这一天,眼看着客船就要抵达下一个目的地的码头,因为这几天江面上基本上都是风平浪静的,而且就连老天爷都开始帮他们,这一路之上,几乎都是顺风顺水的,船上所有的人,包括掌舵和几个船工,心里也是好不容易才稍稍松口气。
可是就在众人心里暗自庆幸,稍微松懈一下的时候,前方忽然有几只十分轻便灵巧的小船,快速地向他们这艘船靠了过来,其中一艘稍微大一点儿的快船上,一面黑色的旗帜在江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上赫然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吐着蛇信的火红色的蛇形图案。
“不好,遇到东家的死对头了!”掌舵的见状,脸色不由得变得十分的苍白。
虽然说他自己也会几下子,自保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可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这一趟生意眼看着就要接近尾声了,再过一两天,客船就会抵达这趟买卖的目的地,谁知道到了这最关键的时候,却遇上了自个儿东家的死对头。那旗帜上的红色蛇形,是赤链蛇。
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跑生意,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遇到这赤链蛇。在此之前,他曾经听同行不止一次的提起过,但凡是往南边儿走得船,最好是不要碰到这赤链蛇,否则,不但你那趟生意会泡汤,一个不小心,只怕还会丢掉性命。
掌舵的在南边这条线上,也已经跑了十来趟了,谁知道这一次也许是拜龙王爷的时候,没有斋戒沐浴,没有净手焚香什么的,怎么这么倒霉,竟然遇上了这一帮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