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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游泳，我、、救我啊、、”

站在岸边的女孩像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连呼救都忘了，死死看着在水中拼命挣扎的男孩，直到有人赶来将他救上，女孩依旧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江嫣把江潜推进了池塘，江潜差点淹死了。”

这是那段时间黎未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她做错了，大家都讨厌她，像躲一个蜇人的马蜂一样躲着她，连院长阿姨也不喜欢她了。

可明明他们也欺负过她，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也就像没有错一样，有时候就连黎未都觉得被欺负是自己的错觉。为什么他们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她一个人记得……记得他们用玻璃珠砸她的头脑，他们还以此作乐，不知悔改。

“为什么把江潜推进池塘里？”江院长狠狠地拍了拍桌面，厉声问道。

她对面的小女孩身子明显地哆嗦了一下，害怕极了。

“为什么不叫人？”

“小小年纪就这样计较，害人，这里怎么还容得下你！”

……

黎未只要听见蝉鸣，就会清晰记得那个午后，她死死咬着嘴唇，全身都在发抖，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哭。

她也很想大声告诉院长阿姨，是江潜把她的布娃娃扔进了池塘，她是不小心的，她没有故意她也没有记恨江潜，她对江潜……只有害怕。

两个月后，一对中年夫妻来到了福利院，想收养一个女孩，江嫣做为江院长的第一考虑人选送出了福利院，理由只是怕江嫣再害其他小朋友。

六岁那年，黎未失去了那个她唯一的布娃娃，也失去了她记忆中的第一个家。

“我不会游泳，我不会，我不会。”黎未额头冒着细汗，嘴里呢喃着。梦中，她要被江潜拽到水中，可那时的她并不会游泳……

“黎未，你醒醒，乖，醒醒，我是陆言琛。”陆言琛伸手抚摸着女孩的脸，轻柔开口道。

黎未睁开眼，眨了眨，确定自己已经长大了。

“做噩梦了？”陆言琛轻声问道。

“嗯，梦见了小时候的事。”黎未往男人的怀里靠了靠。

“别害怕，有我在呢。”陆言琛顺势把她搂得更紧了。

“就算你不在，我也不会害怕了。”黎未笑着说道。

陆言琛听后身子明显一僵，很快又恢复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着自己应该更坚强。”黎未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样子。

“黎未，你可以依赖我的。”

“可以吗？我觉得不可以。”

“你在怪我。”

“我没有。”

……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再开口说什么，那些不能回避的问题，如果用完全不在意来掩饰，爱情就失真了，所以，人们常常会把问题放在两个人中间，好像它更清楚一点，尽管无解，至少内心的沉重感告诉自己是深爱着的。

几年后的黎未开始正式写故事，故事里有很多像郑荷兮那样勇敢的女孩，可自己呢，却只是一个连喜欢都不敢说的胆小鬼。那些她亲手毁掉的东西，她再也得不到了。当她觉得自己成长成一个值得拥有现在一切的人时，现在的一切已经被时光剥离得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