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叔。”向远只是停车的功夫，果然郑荷兮就闹到了动手的地步。

“阿远怎么来了？”陆丰年讪讪放下手，面露尴尬地问道。

“我来带走女朋友。”向远上前拉过郑荷兮的手，像是完全不知情地说着。

郑荷兮没有再反抗，顺着向远的动作出了蔚梨居，陆言琛在窗前看着两人的身影，恍惚间，有些黯然失神，不过隔了几天的光景，这么多个日夜的生活印记就像被一场巨大的龙卷风饕餮蚕食干净，可明明房间里没有少一样东西啊，一切却像是都空了。

陆言琛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黎未的冷言冷语，以及医生说的话，他像是赤身坠入了荆棘丛，无论如何，都会被刺痛……

“都散了吧，爸，我有话跟你说。”陆言琛在楼梯口淡淡出声，眼神淡漠得像是一个雕塑。

“言琛，你、”言思晚刚想说点什么，但却止住了，她或许应该给他一点时间。

陆锦年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温芳华，示意让她先回去，便上了楼。

陆锦年进到书房，这个书房他以前常来，自从陆言琛与黎未结婚后就没有来过了，书房的格局并没有改变，只是那书桌上放了两个可爱的木雕装饰，窗前多了一张毛绒的地毯，上面放着一张小木桌，木桌旁是陆言琛办公的椅子，椅背上搭着一条千鸟格的披肩……陆锦年看着这些细节，他们两口子平常生活的点滴就像是清晰地在他眼前呈现着。

“言琛，爸，对不起你。”陆锦年最后只说出这一句话。

“说这个太晚了，还是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陆言琛声音有些低沉，内容也实诚。

“言琛，不能让你妈知道，我跟你妈年纪都这么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可以折腾。”陆锦年心里着急，便有些口不择言，一时也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折腾？爸，那是我的孩子，我和心爱的人的孩子，你这么折腾，一条生命就没了。”陆言琛话语艰难，字句间只剩无限的疲惫。

“言琛，对不起，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你妈知道了、、”陆锦年还没把话说完，房门就被大力推开，陆锦年闻声看去，只见门口，温芳华红着眼睛，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

“芳华，你别多想。”陆锦年上前走去，还没碰到温芳华的身体就被狠狠推开了。

“陆锦年，我为了你，放弃自己的梦想，在陆家，委曲求全，你却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弄出个豆丁大的小孩子，还让我儿子去背你的丑事，你，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温芳华想起黎未冷眼看着他们母子纠缠的样子，心都快疼死了，自尊被屈辱无情踩在地上，蹂躏，埋进土里。

之前她对黎未的看法，就像一座巨山压在心头，同样是女人，她无法理解的，现在转手就让她感同身受了，生活有时就这样，顽劣到卑鄙，近乎残忍的恶趣味。

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是她这个刽子手，生生剥夺了生命……温芳华觉得空气被抽离，窒息感如潮水包裹了她，最后只剩下有人在叫唤着她，叫她

芳华，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