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荷兮从家里走出来，眼睛氤氲着泪水，什么都看不清。

包里的手机响了，郑荷兮停下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向远。

郑荷兮心里一紧，没有接。

等郑荷兮上了车，来电铃声依旧响着，郑荷兮犹豫再三，还是接了。

“郑荷兮，你在干嘛？一直不接我的电话。”男人的语气好像在闹小情绪，但马上又好了。

“我爸交给我的那个项目马上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就结婚，用我自己赚的钱娶你，给你最风光的婚礼。”

郑荷兮听到这句话，心里的那道防线瞬间就崩塌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挂断电话后，趴在方向盘嚎啕大哭。

哭完之后，郑荷兮觉得天都黑了。

回家的路上下了很大的雨，天上的云像是被墨染过一般，雨刷都来不及将玻璃的水柱拭去又布满了雨水，道路上的车都开得很慢，郑荷兮的眼睛热热的，摇开车窗，外面的雨被风吹进来又凉凉的。

郑荷兮到自己的公寓时，雨已经停了，天黑得像翻过来的锅底，郑荷兮正想下车，看到了楼下停着向远的车，车上没有人，郑荷兮心里慌张地将车开到了斜对面的马路，隔着半人高的灌木丛，向远出来后不刻意去看根本不知道郑荷兮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又下了一场雨，一大颗一大颗，砸碎在玻璃上，前面的沥青路上，远处的梧桐叶上，郑荷兮就看着雨愈来愈大，再逐渐变小，眼前的景象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向远才下来，上了车，离开了。

郑荷兮望着那个位置，车已经开走了，还呆呆地看了好久，明明她期待了好久，这份纯粹真挚的爱情，竟然让她如此难堪，郑荷兮眼里又涌上一股热意，最后的那滴眼泪没有让它掉下来。

晚上，郑荷兮搭上了飞往加州的飞机，没有告诉任何人，心里也没有确定的理由，只是对不起那个她自诩很爱的男人，其实她是个很自私的胆小鬼。

十多个小时，从海城要加州，郑荷兮一夜未合眼，才知道黑夜原来是可以没有尽头的。

加州的夜和海城的夜一样繁华，霓虹的灯火点缀着整座城市，它们是这样的相似，郑荷兮都有些恍惚，好像她没有离开，没有逃避。

手机一直是关机的，郑荷兮害怕接到向远的电话，她忽然有些后悔了，她丢下了他，欺骗了他，他们会不会就结束了啊，郑荷兮想到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失声痛哭了起来，欢闹的街市像是人间的天堂，成双成对的人嬉笑地走过……

“她还没有找到吗？”向远问身边的助理，他晚上再次去郑荷兮家里，卧室的东西明显被动过，抽屉的护照也不见了。

“问过郑自清了，确实是不见了。”助理脸色并不好看，语气中有些担忧。

向远揉了揉眉心，神态有些疲倦，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郑荷兮还是没有半点音讯。

“出门的时候，我问了一下郑家的佣人。”

向远听后，抬起了头，眼神比这春寒料峭的风怕是还要清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