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柜心下十分奇怪:做好的蒸鱼里,怎么会有鱼钩呢?庄上的做菜师傅可是做了十几年菜的好手,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想必是来者不善,故意找茬的吧!
莫掌柜心里想明白了,面上却笑嘻嘻道:“秦九当家的,这鱼钩来得有些蹊跷,怕不是我们店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呀?”
“笑话!我小弟的嘴被鱼钩勾伤了,难道还要我来跟你们解释?甭啰嗦,快点赔钱!否则我拧了你的脑袋!”秦大鼎瞪着铃铛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莫掌柜。
“秦九当家的,一千两银子委实太多了!要不这顿饭钱就免了,就当是赔给这位小哥的医药费吧!”莫掌柜冷汗都吓出来了,一个劲地做小伏低。
“去你妈的!不长眼的混账东西,弟兄们,给我砸!”秦大鼎斜睨了他一眼,叫骂起来。
命令一出,一群喽啰立即操起手里的家伙,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须间四座皆惊,众食客一声喊,全都冲到楼下逃命去了。
动静太大,上官颜远远便听见了牡丹楼里的喧闹,赶紧带着简从午、陆响锋、金顺攀、飞云和一众护卫赶了过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他妈的还敢跟我老子讨价还价?不开眼的老东西,活腻味了不是?”秦大鼎骂完,抬手便狠狠扇了莫掌柜一个耳光。
莫掌柜被打得原地转了一个圈,倒在地下,半边脸都肿起来,鼻子和嘴角都给扇出血来了,血水像水龙头似的哗啦啦往外流,看着十分吓人。
秦大鼎抡圆了铁拳,还要再打,却听得上官颜在背后高声喝道:“住手!”
上官颜上前扶起莫掌柜,对身后的一个护卫道,“快!把莫掌柜带下去,立即请大夫来给他治伤!”
护卫背起莫掌柜往楼下看病去了。
上官颜这才开始询问情况,旁边一个倒茶水的姑娘翠花,大致跟她交代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上官颜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那小哥嘴上勾着的鱼钩,立即向秦大鼎道:“秦九当家,这并不是我们店里的鱼钩!我们店里用的全是经过我改进后的全新千又型鱼钩,其颜色偏白,钩型较大,钩尖内弯且有倒刺,非常适合搓饵钓底,中鱼后不容易跑鱼。
而你小弟嘴上的鱼钩,颜色偏黄,形状也跟我们大不相同,更重要的是这钩上没有倒刺,明显不是我们庄里的鱼钩!”
说罢,立即让伙计取来了店里用的千又型鱼钩,递给秦大鼎进行对比。
秦大鼎只看了一眼,便撒泼耍横道:“老子才不管这些!反正我小弟是在你们店里吃鱼的时候,被鱼钩勾伤的,证明这就是你家的鱼钩!由不得你抵赖!”
道理已经讲得这么清楚,这个人偏偏要胡搅蛮缠一番,摆明了就是来吃诈的!
上官颜也怒了:“秦九当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吃鱼的时候,本就要小心鱼刺,常人吃鱼都会比较小心!这鱼钩这么大一个,你小弟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秦大鼎自知说不通道理,还是一口咬定道:“反正我小弟是在你店里受的伤,你就必须得赔钱!一千两银子,一个子都不准少!否则你们店里的生意就别想做了!”
不等上官颜开口,他瞄了一下旁边倒茶水的翠花,一脸淫笑道:“这姑娘长得还挺水灵,老子要了!现在天气凉了,正好带回去给老子暖被窝!”
事实上,秦大鼎听说上官颜代替兄长上官华经营生意,觉着她是一介女流之辈,便想从她那里多讹一倍银子!还要带走她店里的一个侍女,摆明了就是耍横吃诈!
“放肆!你敢动一下她试试!”上官颜彻底怒了。
秦大鼎不去理她,迳自去拽翠花的胳膊:“走!咱们这就去风流快活吧!”
翠花哭得死去活来,大声尖叫道:“上官小姐,救救我!救救我啊!”
“呸!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他妈不识抬举!你越费气力,一会儿就越受折腾!”秦大鼎嘴角斜起,色眯眯地一把将翠花拎了起来,撅起猪拱嘴便要亲她。
“你们给我上!好好教训这些个不要脸的臭流.氓!”上官颜怒不可遏,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对付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决不能再姑息纵容。
“陆大哥,收拾这些杂碎就不劳你动手了,让小弟先练练手吧!”秦大鼎无耻下流,行径龌龊,简从午早就看得拳脚发痒,对身旁的陆响峰朗声道。
说罢,二话不说率先窜向前去,砰地一声,朝着秦大鼎下颌骨挥拳出去。
秦大鼎下巴剧痛,身子向后翻仰,猝不及防间中了一拳,吐出一口老血和几颗牙齿来。
秦大鼎惊怒交迸,大喊大叫道:“老子要向你收帐!你打落我牙齿,我断你一条手臂,让你学个……”
“乖”字未出口,简从午突然出手,顺势擒拿住秦大鼎,只见他身形旋转,腰、腿、臂连动,猛地发力。
喀地一声脆响,秦大鼎大声惨嚎,当场左肩脱臼,已然痛得蹲下身去。
简从午轻蔑一笑道:“秦九当家还想收帐么?”
“老子还没准备好呢!且吃老子一棍!”秦大鼎大怒欲狂,断喝一声,震脚踏出,猛地挥出长棍,直向简从午面门击去。
倏忽之间,简从午飞天而起,左足顿地,右腿旋风,砰地大响,狠狠踢中秦大鼎胸口,踹得他又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秦大鼎惊怒交加,他手底下三十几个弟兄正看着呢,若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无名之辈给打退,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受死吧!”他当下提气发力,棍头飕飕数声颤动,已然亮出了家传本领,暴喝一声道,“大家还愣着干嘛?都给我上呀!”
一群喽啰立即冲了上来,对着上官颜和简从午等人喊打喊杀。
简从午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刷地一声拔出了长剑,剑光霍霍之中,三两下便把秦大鼎和他的手下全都打趴下了。
简从午横剑在手,震慑全场,他斜目看了看秦大鼎等人,把拳头握得喀喀作响,众喽啰吓了一跳,作鸟兽散。
“上官颜,难怪你敢不给老子面子!原来你竟有这样厉害的打手!老子告诉你,我们海沙帮还有很多兄弟……”秦大鼎面色一白,心里发怵,面上却凶狠道。
“还敢聒噪!”简从午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长棍,重重砸断了他两根胸骨,霹雳怒吼道。
秦大鼎痛得嗷嗷直叫,吐了一口浓血,在他几个小弟的搀扶下,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当天晚上,上官颜用过晚膳之后,懒洋洋地坐在雕花红木圈椅上看言情话本,紫烟突然过来悄悄对她道:“小姐,皇上已经到了云雾山庄,正在密室里等着小姐呢。小姐快去吧!”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上官颜赶紧放下书,站起身脚步欢快地赶往密室,意外地发现锦影卫总指挥使陶染也在那里。
陶染站得笔直,似乎正在跟江渚禀报什么,见上官颜进来,突然噤了声不再说话。
这时,江渚也留意到了上官颜,立即大步向她走来,神色颇有些担忧:“阿颜,我听说你今日跟海鲨帮这群亡命之徒动了手,有没有伤到哪里啊?”
不等上官颜回话,江渚不由分说地将两个手指并拢,搭上她洁白如玉的皓腕,细细探了一下脉像,又拉着她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上官颜眸色清亮,一脸轻松道:“琰之不必担心,我庄上养着这么多护卫,又有陆响峰、简从午、金顺攀、飞云四大高手护着我,我能够吃什么亏呢?再说了,云雾山庄所是我的地盘,当然是由我做主!海鲨帮的人纵然再厉害,也休想动我半分!你是没看见,秦九当家和他的手下,今天被我手底下的人收拾得有多惨!”
陶染闻言,嘴角溢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带了几分讥诮道:“上官颜,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知道海鲨帮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吗?海鲨帮的人穷凶极恶凶狠好斗,个个杀人不眨眼,手段残忍卑劣,一旦出手,轻则让人致伤致残,重则直接要了人的性命。
就连徐州府尹的公子在京经商,因为不想交保护费,也被海鲨帮的人打断双腿,成为了废人一个,简直不要太惨!”
“陶大人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今天那个带头闹事的秦九当家,还敌不过我的一个手下,被简从午打得嗷嗷直叫,可以说是弱爆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上官颜笑了笑,自信满满道。
陶染挑了挑眉,带了几分不屑道:“就算这群人打不过你,他们也会跟你拼命的!他们都是些不要脸,不要皮,不要命的恶匪!有的匪首特制了一种毒药,打不过的时候,可能会选择跟人同归于尽,服下毒药,把自己变成一个毒人,抓了谁谁就会跟着中毒,最后在他毒发身亡之后,他的尸体会化为血水,毒气挥发在空气中,凡是吸入的人都会毙命!你要是遇上了这样的人,又该怎么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