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还早着呢，哪里用得着考虑午膳？陶大人难得出来放松一下，不如多陪朝阳公主玩一会儿！”上官颜随手折断一根柳枝，在手里轻轻摇晃着。

“我知道碧霞山竹风山庄的菜不错，有很多难得吃到的野味，菜式和口味也跟宫廷里的大不一样，做法也很别出心裁，想必公主一定没有吃过！只是碧霞山路途比较遥远，得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所以现在启程正合适！不知公主意下如何？”陶染眸子含笑，声音温润。

“听起来好像不错！那我们现在赶快去吧！”江璇望着陶染有些失神，这顿饭安排得好像还蛮用心的嘛看来这约会已经渐入佳境了！

上官颜却不这么想，这陶染还真会打发时间，吃个饭来回得花上三个时辰，照他这样折腾，一整除了吃饭和赶路，别的什么也不用做了。

果不其然，赶往碧霞山的路途中，又是上官颜和江璇同乘一辆马车，而陶染则仍然和白羽、黑木骑马走在前面，一路上江璇和陶染都没能上一句话。

碧霞山大峰峦数百座，连绵起伏，群峰陡峭，古木参，苍翠欲滴，而竹风山庄则位于碧霞山之巅，景致美则美矣，一路上颠簸了足足一个时辰，上官颜感觉骨头都颠得快散架了，而江璇却缺心眼地睡着了。

一行人饥肠辘辘地到了竹风山庄，远远便看见一家客栈，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却一点也不破旧，反而别有一番典雅古朴的风味，门外高高悬挂一对大红灯笼，将额匾上的几个鎏金大字映衬得分外醒目竹风山庄。

正是午膳时间，客栈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透出饭材香味来。

上官颜、江璇、陶染、白羽、黑木等人一进客栈，便有一位四十多岁个子中等，身穿长袍头戴毡帽，长着一对精明的三角眼，留两撇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热情地上来招呼：“哎呀！稀客！稀客！哪阵风把陶大人吹来了！陶大人，您今要吃点什么菜？”

陶染并不似平日那般端着架子，带了几分笑意道：“葛老板，今我要招待几位贵客！就把你们店里最贵的那些招牌菜，各点一份吧！这样才配得上贵客的身份！”

上官颜不禁暗暗摇头，这陶染点菜还真的是草率，他也不问问朝阳公主爱吃什么，就直接点最贵的！贵的未必就是朝阳最爱吃的，以他的聪明才智如何会不知，明显是对朝阳不用心啊！

江璇似乎并没发现有何不妥，反而兴高采烈道：“还真别！闻着这饭菜香味，我就知道这家店真心不错！”

“只要公主喜欢就好！”陶染答得漫不经心。

没过多久，店里的特色菜陆陆续续端上来了，果然是与别处的不同，看着就让人觉得食指大动。

江璇吃了几道菜之后，突然停下筷子，有些不悦地看着陶染道：“陶染，你为什么不给我布菜呢？”

“你自己爱吃什么便夹什么，岂不是更合意？”陶染答得直截帘。

江璇撇了撇嘴，很是不满道：“真是无趣！我皇兄陪上官颜吃饭的时候，便会一边给她布菜，一边陪她聊，很是细心体贴呢！

你这个冷淡的性子，可得改改了！争取早点变成我皇兄这样的人否则人生漫漫，今后的日子，我跟着你可咋过呀？”

陶染心下一沉，好心请江璇吃饭，还无端招来一顿批评，把他陶染当什么了？

“既然公主喜欢的是像你皇兄那样温柔体贴的人，大可以去找别人去！我生冷漠无情，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公主又何必煞费苦心地来改变我呢？等我们把这顿饭吃了，大家就各自散了吧！也省得浪费大家时间！”陶染夹了一道菜，兀自吃了一口，面色有些难看。

江璇皱了眉道：“陶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我不过随便了你两句，你怎么还跟我闹起脾气了呢？我可是堂堂公主，无论本公主什么，你理应听着！你不过是一介臣子，对我多少应该恭敬些，尽量讨本公主高兴才是！”

白羽和黑木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在心底翻了一个大白眼！像他们大人这样的风云人物，犯得着去讨公主欢心呢？

莫道江璇只是一个公主而已，就算是手握兵权的皇室贵胄，还有那些权倾朝野的大臣，大人也从来不会去曲意逢迎他们！

相反，朝廷上下大官员莫不忌惮大人几分，大人又何须去讨别人开心呢？公主也未免自视过高了吧？

“公主，可能有些事情你还没有弄明白！我是锦衣卫总指挥使，我的职责是直接效命皇上，为皇上分忧解难，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公主想要别人哄你开心，就赶快回宫去，自有一大堆宫女内监上赶着哄着你！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忙，就先行告辞了！”陶染唇角一勾，带了几分不屑，起身准备离开。

这个陶染还真是，脾气跟他本事一样大！

江璇又气又急，扯了扯上官颜的衣袖，跟她暗暗使了个眼色。

上官颜连忙放下筷子，站起来拦住陶染：“喂！陶大人，你别走啊！昨下棋的时候，你可是亲口答应了，要和朝阳公主约会一整的！

朝阳刚刚只是一时情急，错了话而已，并没有不想和你在一起啊！公主没让你走，你就不能走，必须履行你的承诺！你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难道还要出尔反尔么？”

“算了！我便不同你们计较了！”陶染一拂袖，重又坐了下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像江璇这样聊，迟早要把聊死！上官颜寻思着找了个托词，把江璇单独叫了出去。

到了外面之后，上官颜压低声音问江璇：“朝阳公主，你到底还想不想和陶染在一起？”

“当然想啊！不然就凭他那臭脾气，我早就和他翻脸了！”江璇答得干脆直接。

上官颜点零头道：“那就好！等会儿再进去的时候，你话不要像之前那么任性！陶染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清冷高傲得很。你对他话不客气，他又如何肯迁就你呢？

否则，我好不容易为你争取来的一约会时间，就这样被你白白浪费掉了！你和他还怎样培养感情呢？”

“好吧！那我听你的！可是等会我们该怎样话，才不会惹得陶染不快呢？”江璇苦着一张脸，想着陶染那张冰块脸，感觉有点无从下手。

上官颜拉过江璇的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这个你不用担心！等会我会偷偷在桌子底下，用手指在你手心上写字，提示你该聊些什么。你就顺着我给的话题聊下去，只要把话题打开了，一切便好了！”

“那好吧！陶染这人也实在太难搞定了！但愿我们俩通力合作，能成功攻克下他吧！”江璇重重点了下头。

上官颜握拳比了个加油的姿势，喊了一句口号：“加油！”

江璇也学着她的样子比出手势，喊了句：“加油！”

两人会心一笑，重新返回饭桌，陶染、白羽、黑木三人正坐在那，又是喝酒又是吃菜，聊得不亦乐乎。

江璇颇为失望，忍不住抱怨道：“陶染，你们三个怎么自己吃上了，也不知道等我们回来一起吃！”

“我们坐在这里干等着，岂不是尴尬？还不如自己喝着吃着，来得自在些！来！走一个！”陶染拿着酒杯，和白羽、黑木随意碰了下杯子。

“……”江璇无语埋头吃饭，一时间气氛又有点冷场了。

上官颜伸出食指，开始在江璇手心写字，帮她寻找话题接近陶染。

江璇收到暗示之后，突然抬头一笑道：“陶染，昨去锦影卫找你的时候，我看见你府上种有一盆曼珠幽兰，现在已经枯萎了两株！如果再不好好照料，不出十日，剩下三株也会枯死了！这样珍贵的幽兰，就这样任其凋零，实在是太可惜了！”

陶染手中筷子顿了顿，很是惊讶道：“你竟然识得曼珠幽兰！那么，你知道该怎样照料它们吗？”

上官颜的手指在江璇的手心飞快的写字，提示曼珠幽兰的习性和种植方法。

江璇下巴微微上扬，有些得意道：“我当然知道！这曼珠幽兰来自西域，此花与寻常兰花不同，异常脆弱，而且喜阴不喜阳！

白不能暴晒，每只能放在窗边隔着薄纱，接受不超过一个时辰的日光照射。到了晚上又必须要放在室外，吸收两个时辰的月光精华。

如果遇到风雨，一定要及时把它收回来！这花最受不得暴风雨侵袭，如果风大了花径便容易折断，雨水多了，这曼珠幽兰便会从花径烂到花根，娇气得很！

你照着我的法子，精心护养着，等捱过这个冬，到了二月草长莺飞时，这曼珠幽兰便能够开花了。”

没想到江璇还懂这些，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陶染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连带看江璇的眼神都柔和了很多，眸中满含赞赏之色！

“既是如此，我便照着你的法子，来养这几株幽兰！如果明年真开了花，也有你的功劳，到时候我一定请你过府赏花！”陶染满脸喜悦，已有几分期待。

“好啊！我们一起花前舞剑，岂不美哉？随便也可赏赏花不是？”江璇大喝一声，激动地捶了捶桌面。

“……”陶染讪讪一笑，有些无语。

艾玛！什么叫顺便赏花呀！陶染难得主动邀请江璇一同赏花，花前月下不是挺浪漫的事吗？朝阳竟然主要是舞剑，顺便可以看花，这也未免太不解风情了吧？

得！话题又被江璇给终结了！上官颜想了想，又在江璇手心写字，重新寻了个有趣的话题。

江璇得了启示，一拍桌子道：“陶染！大家都你生有七窍玲珑心，心智非常人所能比！那我出题考考你，你可敢答？如果我输了，我便自罚一杯！你若输了，同样自饮一杯！你觉得如何？”

“有何不可？”陶染挑眉，明显来了几分兴致。

白羽和黑木对视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就凭朝阳公主那点智商，再加上平时又不学无术的，还能够考到才智无双的大人么？这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吧？且看自家大人如何秒杀她！

陶染何许人也，上官颜自然不会出寻常题目来考他！她略一思索，便想到了现代的脑筋急转弯！若是摸不清出题的套路，任他再聪明恐怕也难以答得上来！

上官颜唇角一勾，在江璇手心飞快地写出一道道题目，接下来成功开启了江璇和陶染二人对答模式。

“一座桥上有一根独木，前面有一头狼，后面有一头虎，这个人不会武功也不会游泳，他是怎样过去的？”

“应该等到狼和虎，其中走了一个之后，然后再过这座桥！”

“错！是晕过去的！”

陶染抬手自饮一杯。

“铁棒打头痛，还是木棒打头痛。”

“当然是铁棒痛。”

“错！当然是头最痛了！。”

陶染又喝了一杯。

“一年可以分为一、两、三、四，分别要如何分？”

“这次怕是你题目错了吧！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还要怎么分？”

“错！一年可以分为，春夏秋冬，昨今明，白黑，还有每一！”

陶染再次喝了一杯。

“一年有哪个月有二十八？”

“当然是二月。”

“错！每个月都有二十八！”

陶染仰头，又是一杯！

“什么路最窄？”

“山路。”

“错！冤家路窄！”

陶染二话不，再来一杯！

“青蛙为什么比树跳得高？”

“因为树很矮。”

“错！因为树不会跳！”

陶染笑着又饮下一杯。

“明的妈妈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毛，二儿子叫二毛，三儿子叫什么名字？”

“当然叫明！”

“恭喜你答对了！”

陶然习惯性地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你都答对了，为什么还要喝？”江璇笑得一脸促狭。

这时陶染也突然明白过来，和江璇相视而笑，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