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困意刚刚浮上心头,杨清平就听到了一声急促的破空声,下意识的将左手猛地一抬,用食指和中指将一枚石子牢牢夹住,接着定睛一看,便看到了房间窗户新出现了一个拇指粗细的破洞。整个人立刻冲到窗边,打开窗户,朝着窗外的望去。
这一打开窗户,杨清平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太对劲的味道,刚才还在小院中洒扫的仆役现在已经完全不见踪影,四下安静的有些诡异。
正当他准备放开心神,以神识寻找来人之时,又一枚石子从草丛中激射而出,朝着杨清平的脑门飞了过来,这次的速度更快了几份,石子之上还裹着一层真气。
杨清平没有托大去接,只是微微侧过身子,躲过了这一记石子的攻击,接着整个人就朝着那草丛窜了出去,想要抓住这偷袭的人。
那人也没料到杨清平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躲过他的石子,眼看杨清平已经运足了真气冲了过来,也立刻运起身法逃离,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他没有朝着山庄外逃跑,而是朝着山庄内院跑去。
杨清平害怕这人跑远,没顾得上通知张瑾瑜便跟了上去,等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院门外两个人突然跑了进来。
“铁管事,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快去通知二公子,就说三公子闯祸了!”
院中一阵慌乱不提,那人身法着实不弱,杨清平运起全身功力,也只是堪堪不被他甩开,再加上那人好像对山庄结构及其熟悉,眼看着杨清平就要追不上了。却见前面在逃的人又转了一个弯,突然大喊一声:“金先生救我啊,我又闯祸了!”
话音刚落,杨清平也转了过来,看到走廊尽头处有一个老书生领着两个小男孩,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另一个才七岁。
偷袭他的人一边呼喊着,一边朝着三人冲了过去,眼看着那人躲到了老书生的背后便停了下,杨清平也就加快了脚步冲了过去,这时,他突然感到脚面之上被一条细丝绊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弩箭从走廊的屋顶上射出,箭头之上闪着黑光,朝着杨清平的头顶就射了过去。
杨清平眼看着躲避不急,他下意识的开启了挂机模式,就看他身子往侧面一道,双掌之上布满了雷光,想要使用雷劲震偏箭头,就在这危机关头,另一道雷光从杨清平的身后激奔而来,正正好好轰到了短矢之上,短矢应声而断,箭头插到了旁边的花坛之中。
回头看去,不是张瑾瑜又能是谁,这时,佟谷义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跑到了老书生身旁,先是瞪了一眼挠着后脑勺的偷袭者,接着便走到了杨清平身边准备道歉。
杨清平此时也站起身来,他俯下身去,准备拍一拍衣服沾上的尘土,却突然瞥见了一眼花坛,接着就愣在了原地,另一旁,匆匆赶来的张瑾瑜和准备告罪的佟谷义也看到花坛中的异状,二人异口同声的喊道:“这是百草枯!”
其他人听到二人的喊声,也定睛看去,此时那十米见方的花坛,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枯萎着,不到三五秒的时间,本来郁郁葱葱的花草便迅速的枯萎,接着,整个根茎都化为黑色,端的是骇人无比。
百草枯可是江湖中凶名赫赫的剧毒,毒性霸道无比,一滴落地,方圆数十米的草木便会尽数枯萎,也因此得名。
这种毒不到凝神的修炼者中之必死无疑,即使是凝神期的高手中了,也难逃武功尽废的下场,这种毒药只有苗疆之地才有人懂得炼制之法,在江南一代十分少见。
那七岁的小孩有些好奇,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变黑了的花草,却被一双大手猛地拽了回去,跌倒在地,同时伴随着一声怒喝:“信儿,不可胡来,此物有剧毒!”
“老三,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另一边,佟谷义愤怒的看向偷袭者,也就是佟谷礼,不敢相信的质问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想开玩笑的,我本来只想把他带到后院来玩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此时佟谷礼目瞪口呆的看着花坛,不住的念叨着,接着顺着走廊逃走了。
“铁林,快去把老三追回来!”这时,佟谷义看到了刚刚赶到的铁管事,急声命令道。
“是,是,我马上去!”铁管事见状,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一开始恶作剧客人,是三公子吩咐他做的,若是杨清平出了什么差错,他也脱不了干系,听到二公子的命令,赶忙狂奔着,朝着三公子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
这边佟谷义不断的命令着,那边张瑾瑜也铁青着脸走到了佟谷义的身旁,沉声说道:“佟谷义,我需要一个解释。”
佟谷义赶忙俯身低首朝着张瑾瑜躬身说道:“张道长息怒,我们铸剑山庄一定会给你们合理的解释。”
“什么合理的解释?不得不杀我的理由吗?”死里逃生的杨清平此时也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一脸怒容的说道。
“怎么会,我们铸剑山庄与上清观世代交好,二位是我山庄的贵客,我们又怎么会想伤害二位呢?”
佟谷义的额头不住的往外渗着汗水,他知道佟谷礼向来调皮,但是心思淳朴善良,而且与上清观中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肯定不可能设下陷阱谋害杨清平,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此时他就是舌灿莲花,想来对方也不会相信。
“所以,是你们走廊上恰巧有防贼的机关涂了剧毒被我触碰了吗?这么说,我还要和你们赔个不是了?”杨清平继续阴阳怪气的追问道,满脸愤怒地抓住了佟谷义的衣襟。
“不会不会,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在下必定严查真相,给二位一个交待。”佟谷义此时理亏,也不敢直接翻脸,微微侧过身去,袖袍一带挣脱了杨清平的手臂,依然低着头,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