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阴测测的话语，从曹正淳的嘴巴当中喝出，虽并未故意加大音量，反而是擒着嘴角的笑意出口，可给人的感觉，却是远远要比厉喝来得惊人。

尤其是那几个跪伏在地的死囚。

曹正淳言语声中，几人身躯战栗如麻，脸色越发雪白，难以掩饰的绝对惊恐，瞬间写满了他们的脸庞。

带来见商子辛之前，曹正淳也不知道给这几人灌了什么迷药，或者用了什么恐吓，以至于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这些平日里放在任何地方，都可高高在上的先天境界强者，竟……

竟会如此惧怕曹正淳。

“啧啧！”

面带笑意，曹正淳似乎很满意这几名死囚的表现，脸上阴测的表情稍敛，再度开口道。

“尤其是你们三个，韩振鹏，苏婉，杨悦。”

“区区先天境界巅峰的修为，咱家对杀死你们，折磨你们，根本没有半点兴趣。”

“相比之下，咱家倒是对你们出身的宗门、那些和你们沾亲带故的家伙，兴趣稍高一点。若是你们三人自持有点修为，到了咱家手下之后办事不利。咯咯，那么到时候，咱家就遣人把所有和你们有关的家伙一起请来，陪你们一起生不如死。”

“听，清楚了吗？”

寒风阵阵。

曹正淳的手段算不上怎么高明，无外乎是无耻到极点的以‘家人’、‘妻女’、或者每个人心中在意的那些东西作为威胁。

但……

正是这种威胁，才能让这些死囚死心塌地的为他，为商子辛卖命。

“我，我等，不不不，奴才清楚，奴才清楚。”

“多谢大王，多谢曹公不杀之恩。”

“奴才们定殚精竭虑，为我成汤、为我大王效命。”

战战兢兢的几名死囚，一齐轰然应声。

坐在龙椅之上，商子辛颇有兴趣的看着曹正淳施展手段，望着这老太监肥肥胖胖的，看起来有些可爱，但却在旁人眼中，如九幽厉鬼一样的……

咳咳，脸蛋。

韩振鹏，苏婉，杨悦

“大王，这韩振鹏出身南疆一个不大不小的剑宗门派，有个近半步真仙的修为。这点修为虽是不怎么够看，但这韩振鹏的追踪手段，却是有点斤两。”

南疆多山，以十万大山、十万恶水闻名天下。

这韩振鹏既然出自山中，有点独特的追踪手段，倒也是正常。

商子辛心中轻思，同时微微摆手，示意曹正淳继续说下去。

“这有点姿色的贱人，叫做苏婉，是北原莽荒之地的流寇。精通媚术和易容术，歪门邪道更是层出不穷，修为也还尚可。另外，咳咳！”

说到一般，曹正淳略微顿，抬起胖手轻轻捂嘴偷笑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开口道。

“另外，此女调教幼女的本事极其独树一帜，听闻在北原境内，都有不小的名气。只要是个美人胚子落到她手里，嘿，用不了多久，保准比红楼花魁还会伺候人。”

“留下！”

一直未曾开口言语的商子辛，挥了挥手，轻轻喝了一句。

那名叫做‘苏婉’，颇有几分姿色，身材更是丰满圆润的女子死囚，一闻此言，娇躯瞬间颤抖了一下，然后垂头趴伏得越发恭敬，蜜桃一般的双臀，即便是身着囚裤，也难掩凹凸。

“最后这贱民，唤作杨悦。修为一般，手段也是一般，唯一出彩点的地方，便是其为人面玲珑，民间有个小小的外号，唤作……百事通。”

“其余五人，修为平平，本事更是平庸，不过用来当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死士，倒也还行。”

曹正淳语调不急不缓，言语大多都是贬低之意。

想来，这些从刑部重狱当中提出来的，曾经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死囚，在曹公公眼里，几若垃圾。

简略给商子辛介绍了一下名死囚的信息之后，曹正淳微微垂首，朝着商子辛恭敬的说道：“大王，依您之见，这几人如何？！”

“老奴无能，短时间之内，只能暂时寻到这些个不入流的贱民了。”

说着话，曹正淳脸上有愧意浮起。

“尚可。”

商子辛轻轻摆手，言语了一句。

但紧接着，他又是微微沉眉，加重了几分音量开口道。

“不过，还远远不够。”

“正淳，时间太短，并不能成为你办事不利的借口。”

“要是按照你这种速度，孤要的东厂、要的锦衣卫，何时才能组建成功？何时才能遍布天下？！”

商子辛的话语，回荡殿内。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先前还在韩振鹏等死囚面前耀武扬威的曹正淳，立即跪伏在地，他不怕死，但是他怕商子辛对他失望，觉得他办事不利。

心恐当中，在这春寒依旧有些料峭的时节，曹公公整个后背的衣衫，瞬间打湿。

“行了，起来吧！”

商子辛再度摆了摆手，然后便是不再去看抬手偷抹冷汗的曹正淳，略微扫了一眼依旧跪地的名死囚之后，淡淡开口道。

“韩振鹏、苏婉、杨悦是吧？”

“你三人，入锦衣卫暗部‘蛛网’，任‘提竿’要职，奉孤王令，协同曹公公办事。”

“至于剩下五人，也入锦衣卫暗部‘蛛网’，任‘捉蜓郎’一职。”

“行了，滚吧！”

名囚犯闻言，立即小心翼翼的躬身退出了大殿。

这其中，修为最高的韩振鹏体态略微魁梧，杨悦则是个瘦瘦小小的中年汉子，至于人当中唯一的女子苏婉，竟是个媚意天成的小少妇，只不过此时神态拘谨，丝毫不敢造次，连看一眼商子辛的勇气都没有。

待人退出大殿之后，曹正淳才轻声开口道。

“大王，老奴无才，不知道大王口中的锦衣卫暗部‘蛛网’，是做何解？！”

“难道，大王的意思是，锦衣卫不仅要明设官职，更是要暗布蛛网？”

“没错！”

商子辛点了点头，开口道。

“孤，就是要在这天下布一张蛛网，笼罩整个天地。而今日所设的这些暗部锦衣卫，便是那蛛网上面一只只嗜血、且致命的蜘蛛，只要蛛网上有一丁半点的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沿着蛛丝马迹寻到一切，杀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