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
“太师,公主来了。”
“让她去书房等我!”溪叠将手里的信折起来,丢进火盆里烧掉,信纸在火焰的侵袭下,伸展开来,隐隐约约看得见几个字:“毫无音讯。”溪叠看着火盆里的纸全变成灰之后才走出卧室。
丰乾倾不安的在书房等着溪叠,今日他才刚刚拒绝了自己做的香囊,现在她来找他,怕是更会让他生气,可是她不得不来,事关楚氏一门,她必须要来。
吱呀一声,溪叠推开门走进来,简单的行了礼,就问道:“公主来我府上所为何事?”他盯着丰乾倾看着,他自然知道她来做什么,他就是想给她一个台阶,只要不提起那件事,他们就能好好谈下去,若是还是那么执着,今天怕是不能给她留面子了。
看着从一进书房就阴着脸的溪叠,丰乾倾鼓起勇气问道:
“太师,我舅舅他。。”
溪叠,冷哼一声,说道:“今日公主如果想和我聊聊楚家的家事,那就请不要开口了,请回吧!”她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她终究还是向着楚家的。
“不。。。我是想问问太师如何判刑?”
“如何判刑?公主是质疑微臣的能力了?”
“不是的,太师办事向来稳妥,我就是想问问。。。。”
“哦?问问?看来公主今日是非要插手这件事了?”
“。。。。。。。。”看到溪叠这么直接的问道,丰乾倾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要再为自己开脱几句,就听到溪叠继续说道。
“公主也同那楚玏一样,认为自己身为王室就比他人身高一等,就可以胡作非为,认为人命如草芥一般,不值一提,可以随便拿捏?”溪叠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没有!”丰乾倾突然觉得委屈,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这样子吗?
“既然如此,那公主为何拦我?”
“他的罪至死吗?”
“当然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是两条人命!”
“两条人命?”丰乾倾看着溪叠惊讶的问道,不是就打死了一个书生吗?,怎么样又死了一个人?
溪叠冷笑一声说道:“楚家的人还瞒着你吗?楚玏不仅打死了那书生,还玷污了他的妹妹,那女子受不了欺辱,跳了河!你说楚玏该不该死?”
“那楚家可就没人了!”丰乾倾争辩道,是,她的舅舅确实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毕竟同为楚家的人,她不能见死不救。
溪叠背过身去,不想再看见丰乾倾哭丧着的脸,冷冷的说道:“与我无关!”
“母妃死前将我交给你,现在楚家有难,我又岂能不管!”
溪叠转过身来,他当然记得侧王妃当日的嘱托,他也有好好的照顾着丰乾倾,可是楚家的事,不全都由丰乾倾来操心,“你姓丰!是承和的公主!”
“可是楚氏。。。”
“难道楚氏要为了救一个败类,背上污名吗?”
“太师,我只是怕外公他。。他身体不好,我实在是怕他老人家受不了这个打击。”
溪叠听到丰乾倾提起楚国公,就意味深长的说道:“想让他活命,就带我去见楚国公。”
丰乾倾突然警惕的问道:“你要见他?有何事?”她外公这些年一直避世,不与外界的权臣往来,怎么太师想要见他,难道外公这些年躲着的就是他?
“这些你不管,要想救除了就带我去。”溪叠打定主意丰乾倾不会拒绝,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好”丰乾倾不知怎么的就跟在溪叠后边,就像小时候那样,不管溪叠说什么她都会去做,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想到这里丰乾倾苦笑了一下,感觉这些年是自己让他失望了,他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和自己对他的态度截然相反,仔细想想,她也没做错什么事,就觉得溪叠这些年满是心事。
两人在坐马车去楚国公府上的一路上都沉默着,各怀心事,这怕是这些年来,两人最疏远的一次了吧,马车行至楚国公府的大门口,溪叠先下了马车,丰乾倾跟在后边只看见他一人走上门前的台阶,如果是以前,就算他不会扶小小的丰乾倾下马车,至少还会在台阶下等一等她,可是现在他都不愿再为她停留一会儿,丰乾倾无视着温娅伸出的手,跳下马车,跟在溪叠身后进了楚国公府。
虽然已经通传过,楚国公看着走进来的溪叠还是觉得诧异,但凭着为朝多年的稳重,他还是没显露出太多的不悦,看着一旁的丰乾倾说道:“乾倾来了,多日未见,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外公,今日孙儿前来是有事要。。。。”还没等丰乾倾说完,楚德甲就打断她的话。
“乾倾,外公叫人准备了些金银首饰,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带点回宫,随比不得宫里的,但是是外公找人寻的些稀奇玩意,你去看看。”楚德甲拍着丰乾倾的手说道。
丰乾倾看着楚德甲眯笑着的眼睛,撇了一眼溪叠,溪叠点了点头,默许她离开,她才随着刘姑姑出去了。
等到书房就剩溪叠和楚德甲二人时,楚德甲用微妙的眼神看着溪叠,没有说话,溪叠对上他的眼睛时,笑了笑,说道:
“楚国公,好久不见了,你可是躲我好多年了。”自此那个孩子被送走以后,楚德甲就退出朝堂,不沾政事,只有溪叠知道,他是为了不让王再问他那孩子的下落,可溪叠不一样,他不会碍于面子而放弃追问,至于那个孩子的下落,他一定要知道。
“没想到你竟然设计我,想要用我儿子的命,换我外孙的下落。”楚德甲自然知道一个太师有怎么会为了一个杀人案这么的兴师动众,以他的为人,必是有所图谋。
“这本应该是你亲口告诉王的,奈何你顽固不化,我只得想别的办法了”溪叠对此事供认不讳,这局就是他布的,没什么好隐瞒的,自始至终他都想得到那孩子的下落,这些年,他越来越没耐心,时间不多了,他等不及了。
“放楚玏一条活路,那个孩子他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楚德甲看着在书房里悠闲的溜达的溪叠说道。
“楚老,那孩子现如今已有十二岁了!若是不带回了好好培养,如何担得起保护承和的重任!”听到楚德甲还是不愿说出那孩子的下落,溪叠将自己心中所想吐露出来,虽然他知道楚德甲不会相信的。
“篱儿说了,要不要回来得看那孩子自己的选择,我等到他十八岁就会告诉他一切的。”
“十八岁,还有六年,太晚了!”
看着有点着急想知道那孩子下落的溪叠,楚德甲打量的问道。“你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我能打什么算盘?”溪叠反问道,果然他还是不相信他!
“是啊,你还要打什么算盘,现在的承和都在你手里,丰元徽不理朝政,乾倾那么小,还什么都听你的,你什么都有了,就不要再找那个孩子的下落了,他不会妨碍你的。”想起方才带他来楚国公府的丰乾倾,楚德甲就觉得生气,每次他告诉丰乾倾要提防溪叠,丰乾倾都会很生气的反驳他们。
溪叠正视这楚德甲怀疑的眼神,冷静的说道:“我从未想过得到承和!”
“我会盯着你的,希望你到时候没忘了这句话!”在楚德甲眼里,溪叠说这话不过就是为了诓骗世人,便心里只觉得讽刺,脸上也充满着对溪叠的不信任。
“那就希望你老能活到那个岁数。”溪叠看着腿脚不好,坐在椅子上的楚德甲说道。
“当然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