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绞尽脑汁的想尽办法要帮助受困的慕青岙,忽然发现一道黑影从底下窜了上来,那人似乎知道山洞的所在,没有任何犹豫直奔这里,宋轻云赶紧屏住呼吸,躲到边缘的一条缝隙里。
来人在洞口张望了一会儿,发现这里的确没有人把守,就跟幽灵一般闪了进去,到石桌跟前才小心翼翼的掏出火折子轻轻磕了一下,很快洞里就发出微弱的火光。
透过缝隙,轻云清楚的看到进来的人身穿大周朝的青色行军服,不由得放松警惕,暗吁口气。
不过很快她就皱起眉头,那人行为十分诡异,外面杀声震天,他却躲在这里翻找石桌上的文件,鬼鬼祟祟的,根本就不像慕青岙的亲信。
轻云不敢轻举妄动,暗中观察那人的一举一动,他翻找了半天,终于在一摞书籍的下方翻出几个信封,看了眼后欣喜若狂的塞进胸口的衣襟里,吹灭手里的蜡烛后,飞快的往洞外跑去。
宋轻云紧张到心脏“怦怦”乱跳,她的匕首不知丢在那里,摸遍全身找到放在荷包里的一个铁梳子,这是她用来梳理羊毛用的,铁齿细密锋利,握在手里也算趁手的武器。
等那人跑到洞口的瞬间,轻云突然斜着冲出来,洞口狭那人防备不及被她撞翻在地,轻云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铁梳子用力插向他的脖子。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真踏马出其不意的令人崩溃。
宋轻云想借一己之力阻止此人的行动,没想到自己连对方的脖子都没碰到,手腕就被紧紧的抓住。
钻心刺骨的疼痛告诉她,对方再稍稍一用力,她的手腕就会断掉,然后铁梳子就会被人夺走,她的生命也即将结束。
她不能死,她的豆宝还流浪在外,没有娘的孩子像根草,她那么爱豆宝,是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呸!”一口带着愤怒和怨气的口水就喷在对方的脸上。
别人紧张会口干舌燥,她愤怒时会口水充盈,一口不行就第二口,直到对方卸了手上的力气去抹满脸的口水,宋轻云不顾一切的抓起铁梳子,从上到下狠狠的划了过去。
山洞里的惨叫声让疲于应战的慕青岙心跳加速,干净利索的解决掉围在他身边的三个黑衣人之后,他对身后不远的林许岙吩咐道,“速战速决,不放过一个活口。”
说着人很快就出现在洞口,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的眉头皱的更深。
洞口的雪被染成了红色,宋轻云跪在地上,就像疯了一样狠厉的用手捶打地上的人,血都是那人迸射出来的,他拼命的躲避宋轻云的攻击,最后忍着痛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捅向宋轻云的胸口。
慕青岙一剑削掉那人的手腕,拉起处于疯狂状态的宋轻云,将她圈在怀里不停地安慰,“轻云,你醒醒,我在,你不要怕!”
轻云一时间没有转变过来,窝在慕青岙的怀里仍旧保持挥舞的动作,直到慕青岙卸下她手里的铁梳子,在她的穴位上点了一下,才让她安静下来。
安抚了宋轻云,慕青岙把目光转向地上疼晕过去的人。
确定是自己的人没错,然后他用剑尖挑了一下被他压在身底的东西,眸子收紧,寒气蔓延全身,让窝在她怀里的宋轻云打了个哆嗦。
慕青岙赶紧安慰的搂紧她,“没事,有我在,现在已经没事了。”
宋轻云垂下目光,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半晌才哑着嗓子说道,“我我杀了他?”
“你做得对,不反抗死的人就是你。”
“可是,可是他是你的人,我会不会错杀了他?”
“他是混在我身边的奸细,罪有应得。”
这个人是慕青岙亲手挑选在身边的护卫,跟了他三年之久,底细他早就摸得清清楚楚,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背叛了自己却不知,慕青岙愤怒的一剑刺穿那人的心脏,弯腰捡起地上的信件,撕得粉碎。
“王爷,刺客已经全部肃清,你有没有事?”洞外传来低沉嘶哑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慕青岙突然说道,“我没事,打扫战场,将人全部掩埋。”
脚步声走远,慕青岙拥着宋轻云到石桌前坐下,“你现在好点了吗?”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逆光里的慕青岙带给轻云不真实的感觉,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道,“很好。”
她眼睛瞟着慕青岙被砍伤的胳膊,光线不甚明朗看不清楚,可血腥味不住的往鼻孔里钻,她的心又揪了起来。
“你受伤了,刘大人呢?他那里有药,你赶紧包扎一下,千万别感染了。”
慢慢升起的太阳将光线拖进山洞的瞬间,照亮了宋轻云满是担忧的眼眸,慕青岙心中一暖,唇边似有似无的溢出一抹笑意,“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的声线温柔的一塌糊涂,宋轻云错愕的看着他,良久才舔舔嘴唇说道,“靖王爷,我觉得你还是去包扎一下才好,不然我会过意不去,毕竟你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
“还有,我不想让你误会太深,男女授受不亲,请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抱我。”
轻云的耳根红成一片,刚才的境况危急,慕青岙肯定不是存心要占她便宜,她也不能忘恩负义的挑三拣四。
可是,她的心结打不开,就没法对另一个男人表现的太随便,况且她也不是随便的人。
慕青岙暗了暗眼神,抿着唇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清冷说道,“我知道了。”
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宋轻云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怎的,她从慕青岙的背影了看到浓浓的孤独和忧伤,似乎这一切都是她说了那番话才有的。
“糟糕了,我肯定是把话说的太重,伤了他的自尊心。”
很快有人过来收拾石桌上的文件,然后通知宋轻云队伍要启程,争取晌午赶到附近的驿站休整。
“那个,我问一下,靖王爷他伤的严重吗?”
小兵抬起头看看她,声音低沉说道,“胳膊上有一条伤到骨头的刀伤,幸亏没有砍在筋上,不然整条胳膊就废了。”
宋轻云就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摆子,喃喃自语道,“我差点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