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宋轻云气得满脸通红,他就这么急不可耐的给自己按好了身份?
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别人给了自己关心和照顾就想入非非,以为那是爱情,可笑可怜可悲,换来他一句“嫂子”来讽刺挖苦以往的所有感情付出。
踏马的,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厚颜无耻的人吗?
宋轻云想都没想,伸手要掌掴眼前的登徒子,可惜胳膊不够长,脚掌又疼的要命,该死的林许岙比猴子还要机灵,一闪就躲过宋轻云的偷袭,结果宋轻云身子往前一扑,直奔坚硬光滑的冰雪地面。
林许岙惊慌的想要拦腰抱住她,可是朋友妻不可欺,他伸出的手犹豫在半空中,宋轻云惨叫一声,脸蛋结结实实的磕在地面上,好险没撞掉门牙。
“林许岙,你踏马的够狠,现在想六亲不认是不是?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亏豆宝还天天惦记你,给你留一口袋好吃的好玩的,你踏马的翻脸不认人,我呸!”
愤怒的口水直奔林许岙俊俏的脸蛋,围观看热闹的士兵均不同程度的发出惊呼声,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也想淑女啊,可现实一次次摧残她的神经,能好好说话谁愿意动粗?唯有发泄才能解宋轻云的心头之恨,可惜她不知道,从始至终,就是慕青岙假扮别人在诓骗她,想从她那里讨来爱情。
从一开始就带着欺骗意味,结果不言而喻,慕青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匆忙赶来后一把抱住疯狂厮打林许岙的轻云。
“你冷静些,不要气坏自己的身子。”
“你还护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你把他当兄弟,他却黑心肠的”
宋轻云指着一脸苦相的林许岙骂不出来,又生气自己口不遮掩说了不该说的,气得狠狠的瞪了一眼蒙在鼓里的林许岙,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她就拿着铲子出来,慕青岙赶紧追上去,冷声问道,“你要干啥去?”
“王爷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一个大活人还能干啥?给自己找个温暖的窝总行了吧?”
她是个蠢蛋,蠢到被人的甜言蜜语蛊惑,随随便便的就交了心,结果到头来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这简直就是她人生的一大污点,现在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慕青岙见她在气头上,也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到她。回头一看林许岙也跟了过来,他眸色一沉,对他摆摆手,张了张嘴摆口型,意思等晚一点在向他解释。
宋轻云跑到河边的雪墙边,抡起铲子往上掏,她是有把力气,可问题是头上,脚掌都有伤,靠发泄心中怨气使出来的力气,不一会儿就枯竭,雪墙将将的只铲出浅浅的一道沟。
她愤怒的把铲子往旁边一扔,赌气的蹲在地上不说话。
“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慕青岙也蹲下来,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慢声细语问道。
她歪头看看他缠着绷带的胳膊,心中不忍,就鼓着腮帮子说道,“驿站四面透风,头顶瓦片都不全,你的属下又都浑身是伤,不如今晚就住在雪堆里,你看这边背风,挖出个大一点的洞钻进去,总比在那边要暖和的多。”
慕青岙愣住,他回头观察了一下后,黑眸里流露出赞许的眼神。
“我就知道你点子多,你说的没错,我这就叫人过来掏雪,你站在原地别动。”
很快慕青岙就把人召集过来,简单的对大家说明,众人一听觉得十分在理,齐心协力用了一个时辰掏出一块诺大的空间。
连续几个月的降雪,将雪层压得十分的坚固,根本就没出现轻云担心的塌方。
最关键的是,他们掏开的雪层底下,竟然是一片青草地,刘延平在边缘地方发现几株可以入药的清热消肿的药材,顿时他如获至宝,自己拎起铲子小心翼翼的往里挖了十几公分,踩到一大把草药。
“王爷,这可真是意外收获,有宋夫人在,简直就是我们大家的福星啊!”
这话正合慕青岙的心意,宋轻云的能干,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听说羊毛衫也是她无意间鼓捣出来的,汪书棋被他带到边塞教将士们织毛衣,全军上下热情高涨,穿上羊毛衫后整个人浑身都充满力量,就算朝廷不派补给过来,将士们也能挺过漫长的冬季。
不过唯一的缺憾,他不能替轻云把这份功劳要来。上报朝廷羊毛衫是汪书棋想出的点子,慕青岙有自己的打算,此时汪书棋握着皇帝给她的第二道圣旨过来,就是给他施加压力,汪学渊是什么尿性,他比谁都清楚。
皇帝早就怀疑汪学渊暗地里帮助太子谋权篡位,老奸巨猾的老头子剑走偏锋,想要祸水东引,将他也拖进这场父子之间的较量。
慕青岙当然不愿意,不过眼下不是跟老头子翻脸的时候,只有将汪书棋捧得高高在上,将来她摔的就越是粉身碎骨。
别以为他没有证据就不知道,凉县豆宝被下毒不是汪书棋所为,他等着报仇雪恨的那一天到来,可惜这一切都不能跟轻云说。
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怕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她想要过田园生活,同样这也是他想要的,两人不离不弃携手到老,看云卷云舒,看日头东升西落,人生圆满,夫复何求!
宋轻云被慕青岙炙热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她喃喃着说道,“我就是随便一说,没想到雪房子还挺暖和。”
有了草药,刘延平就可以为受伤的士兵们清理伤口,累了一天的轻云想要起身帮忙,刚一站起来就头昏眼花,若不是慕青岙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转,发现异常后飞快的抱住她,她有可能再伤到后脑勺。
“延平,先给宋小姐清理伤口。”慕青岙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惴惴不安,此处离戎城还有五六天的路程,他怕轻云挺不住。
此时的宋轻云无力挣脱慕青岙的怀抱,她也忘了自己凶巴巴的对他呵斥不准他靠近自己,脑后的伤口带来的疼痛让她心脏都揪到一起,耳边有人叫她大口呼吸,她不知道谁在跟自己说话,可是任凭她张大嘴巴拼命呼吸,疼痛就像长了脚一样黏住她不走,她眼前一黑,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世界顿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