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书桌,坐回椅子。
“……”徐茂顺着旻子胤位置的不同而变换着站立时的面向,心里也明白了白将军深夜跪在殿外是因何故,在他看来,这样的情况的确滑稽。
“徐相你为何不笑呢,这难道不好笑吗?”
关于旻子胤这个有些孩子气的问题,徐茂真的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就像是两个孩童吵了架,两个都不服气,非拉着别人来评评理。而评理的即便说了理,他们也未必就会满意就会高兴,不过是想要人顺着他的意思,让他获得支持。有人支持,在两人的僵持中他就赢得了胜利,赢了自然气就顺了。
等再问他,你们为何吵架,他八成连原因都忘得个干干净净。
徐茂扬起下巴配合着笑了两声,笑声中透着慈祥:“白将军年轻,一时迷恋也有的,无需过上多少时日,那热情自然就会消退,王君且等看。呃,不知王君连夜叫来微臣,有何要事?”
“你坐下吧!”
旻子胤随意往哪里一指,提起今晚在别苑被勤王硬闯进门的一幕,问徐茂这种行为,是否代表着勤王对自己的王位进行了进一步的暗示与迫近。
徐茂思虑片刻,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后来,谈话内容又延伸到政局的势力相关。
直到了旻子胤就寝的时间,他才挪动着自己老迈的腿脚从王君的书房三清殿走出来,这时他冲着台阶说:“白将军,咱们一起走吧,王君让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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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丫头强忍住不停地哈欠,时不时走到厨房去,看着火不要熄灭,一会好沏上热茶。她长相普通但是做活儿利索,也不偷懒,闲下来就觉得自己是白拿了工钱白吃了饭。
这是都城里普通的一座院落,没有朱漆门也没有石狮子,门上更没有牌匾。
夜已深,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声嘶叫停在了门口。
看门老头听见响动,弯着直不起来的腰去开院门,嘴里冲屋子里头喊:“秋秋,先生回来了,快准备茶水和饭。”
丫头忙活起来。
白秩将马绳交到看门老头手中,径自往自己的屋子里去,他需要先处理一下伤口。
等秋秋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整理完毕,但桌上染血的旧衣服以及包扎伤口的麻布,尚未收拾。
秋秋放下碗筷,低眉小心翼翼开口:“先生说今日会去领将府,这伤不会是……”
白秩面色有些苍白。
“自然不是。领将府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夫人和小姐们也没有追究你去了哪里,应该已经不会再有那个心思去关心这个。你只要出门时,小心避开些以前府内的人,不要被她们看见,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等过两天,我帮你寻一家官门,你继续去做活儿就可以。”
她不情愿,她想留下来,碰到好主子是福气。
秋秋知道白秩那晚将她带离领将府,避免了孙婆子对她的刁难,等于救了她的命。
她在夫人手下伺候已久,知道孙婆子那样恶毒寡薄的人,为了讨好主子,迟早会料理了她,否则便会如鲠在喉,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