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对先祖不敬,她先冲着那些牌位恭敬地拜了又拜。
夫人的牌位在最下层,她仔仔细细观察,又撩开铺于木头上的垫布,寻找垫补底下会不会藏着什么。
失策了。
上上下下摸了又摸,找了又找,完全不是有东西的样子。
走到门口,不死心,又回来左瞧右瞧。
最终那天一无所获,宋北北高估了自己的第六感。
晚上,出去游历了一番的宋北北失望地抱着谣月堂门前的柱子发呆。眼看夏天很快就要过去,天气转凉之后能再这样坐一晚的机会可能寥寥无几。
上回她在这里打盹儿的那一晚,大小姐还因为父亲的意外而整夜整夜的不肯睡觉。
深夜,几滴细雨点打上她的脸,几撮碎发湿润而贴在额头上。
一把纸伞打于她上方,举着纸伞的人驻足片刻,潇洒解开系于领口的外披绢带,外披如一阵风般往下泄落,他单手一揽,轻轻攥于手间。
他打伞看她,她在伞下梦呓。
直到雨停,才恋恋不舍将头顶上的那片澄澈的天空交还于她。人如来时一般,既无声又无影,消失与天光乍亮时。
“北北姐姐为什么披着一件这么大的斗篷啊。”
宋北北睁开眼,天才微明。
铃铛双手捏着扫把的竹柄满脸困惑地看着她的身上,也是刚醒睡没多久的模样。
宋北北低头的同时,率先闻到了一股青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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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最近在忙什么?”
侯白泠轻启红唇,从妆台镜子中看着丫头水仙,语声慵懒。
一支夺目的镶翠玉簪子被从首饰奁里取出来,小心翼翼插在刚整理的髻上。
谁的丫头随谁,水仙也是一副机灵样,打眼一看就是吃不了亏的主儿。
“还是老样子,整日由孙婆子陪着,很是亲热。”水仙提高了音调,听着别有深意。
亲热?
侯白泠面带讽刺的提提唇角。
有的人明面上为他人操心为他人奔忙,讨了无尽的便宜,实际上打的什么主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镜中水仙撅起的嘴巴都能挂稳个提篮。
侯白泠扑哧一笑:“我这母亲,还不如水仙机灵呢。这会儿,正巧有时间,我们也来好好看看,这孙婆子是个什么样的刁仆。”
水仙被二小姐夸奖了很是开心,嘟着的嘴终于恢复如常,她妆奁中取出一只五宝小罐,打开后蘸取少量唇脂。
那些唇脂在侯白泠的唇上变成点点朱红。
“二小姐不是说,咱们得靠着这孙婆子才能入得了宫么,该怎样入得?”
侯白泠不语。
她起身望着镜中的自己,淡妆素雅,一点红唇,微微笑了笑。
早饭后,她同水仙先是招摇着去了母亲裴柳的院子,这一路上有说有笑,还走走停停,满院的下人们几乎都听到了她们的嬉笑声。
女儿走进门时看着心情很好,裴柳见了便也笑。
“母亲,关于选妃,女儿有重要的事情要讲与你。”
她先旁若无人的这么说,后又看向孙婆子,有所暗示不再开口。
水仙声称调制某味香料遇上阻碍,请了夫人的同意将孙婆子带出去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