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走进,深邃目光在黑夜的掩饰下熠熠生辉,他在床边注视着那人,连呼吸都不敢肆意。
良久,他半垂双目,伸手握着那摆在被子上的纤纤玉手,想帮她放进被子免得着凉。
谁知。
葱白似的小手从他掌心一滑,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神思不稳,视线从手部往上,对上了一双盈盈浅笑的明亮眸子,那眸子湿漉漉的,就像倒影在湖面的新月,一阵风来,漾得他心波凌乱。
握住他的手有力而温暖,这哪里是病人,明明精神的很。
“抓到你了。”她说,扬起下巴满脸得意。
一向看不到情绪的白秩瞬间丧失了表情管理,他的眼中透着惊异,面部有被人抓包的羞涩,手正在挣脱她。
“心跳120,过速了,对健康不好喔,你需要稳定一下。”
宋北北抓着他的手腕,大拇指正好搭在他的脉搏之上,她能感受到那种快速而激烈的频率。
“你放开吧。”他不自在的开口。
“好啊。”
宋北北爽快答应,但是手上并没有松开劲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白秩脸上的红又加深了一个程度。
“早就恢复了,没必要看。”他撇过脸看来时的窗外,不看她,语气生硬。
“我不管,你不给我看,我就喊了。反正那个狗王君正等着看我怎么死呢,你要是想试试,那我也不怕。”
她非得要看,看定了。
那双眼睛也许有魔力,白秩那么想,所以他一时忘记自己做了什么。
宋北北用食指轻轻抚过那条褐色的伤口,其实根本算不上痊愈,才刚刚结痂而已。
白秩急急忙忙甩开她,转过身扣上领口的扣子,一点都不像英武非凡的将军,倒似个被占了便宜的小娘子。
宋北北在他身后笑得异常甜蜜。
“你又在作什么妖。”
他想问,好好的装什么昏迷,害得他差点跑断马腿。
宋北北说,她配合二小姐在谋划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成了,越简谣才能顺利参加选妃典礼,她也才能入宫。
只有小姐们都入了宫,领将府才不会就此没落下去。
“那是她们,你为什么非要入宫。”他紧蹙眉。
旻子胤上次便差些伤了她,没点记性,自己往虎口里送。
“因为大小姐呗,她待我那样好,我生怕她被宫里那些嫔妃生吞活剥了。”宋北北贴近他:“你能不能不躲。”
白秩嘴上犟:“你想多了。”
“那你在别苑干嘛甩开我。”宋北北双腿一挪,下了地,再次贴近。
“我不习惯别人碰。”心乱而导致眼神四处乱飘。
“我刚刚都碰了。”又想去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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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白秩同他的豆芽菜小密探棒子之外,大伙都以为越简谣的小丫鬟嘴馋吃了小姐的糕点,昏睡三天差点醒不来。
先是府内的人议论,接着传到了府外,勤劳的丫鬟们积极散播,各名门贵府的小姐的丫鬟们也都知晓了,主子们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八卦。
江贺兰感觉一夜之间都城所有的官家小姐们都在议论这件事,为越简谣嗟叹,对那个可怜的小丫鬟深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