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宫中举办宴会,宴请东陵摄政王一行人。
当墨斐和卫无沅一同到达宫中时,不远处被众人围着的秦邑看到二人,推开身边的人走上前去,站到二人中间。
墨斐瞧了他一眼,什么都没,随后跟着领路的侍从进了宴会厅。
“心墨斐!”
秦邑留下四个字后,看到有人过来,也转身离去。
叶青推着轮椅上前,先前看见三人凑在一块儿,还怕他们打起来呢!
“无沅,待会儿随我入席吧!”
“是。”
进入宴厅后,文武将各成一列,分在两侧。
不多时,舜源帝随同皇后以及众位皇子皇女们一同入席。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秦晟睿身着皇家朝服,与平日里总是一身白衫的模样不一样。
一道炽热的视线传来,秦晟睿不可能发觉不了,当他顺着视线看过去时,那人快速的收回了目光,他嘴角微微上扬,恢复了几分温润公子的模样。
月上中梢,宴会接近尾声。
整个宴会过程中,墨斐和舜源帝都不曾提到议和一事。
舜源帝起身举杯,对着墨斐道:“今夜,色也不早了,摄政王远道而来也该好好休息休息才是,至于议和一事嘛,明日自有卫大人再另行通知。”
既然舜源帝都不急着这件事,那墨斐也不会主动提及,至于那个被扣押的百里旭暂且让他在牢里再多呆一段时间吧!
他起身拱手,面具下神色不明。
毕竟他是作为战败国前来议和,况且还要带回那个百里旭,这态度自然得放的再低一些,想必东陵帝君早就知晓会有这种情况个,所以才派他前来。
舜源帝这种态度也让在场官员心中有磷。
等舜源帝走后,在场大官员也都陆陆续续出了宫门,只有卫无沅上前。
“摄政王,请。”
毕竟他现在就住在她的府上,若非如此无沅自己也不想惹这么个麻烦回去。
北秦对他的轻视,一个厮都能看的出来,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们是战败国,谁让那秦邑抓了百里旭,接连收复失地,打的他东陵大军后退数百里,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不是吗?
现在还要让他来给墨连染擦屁股!摄政王?呵!下谁不知道他这个摄政王有名无实,手中连半分权利都没樱
无沅和墨斐一前一后上了两辆马车,等到秦邑想要寻人时,人早已不见了。
到了卫府之后。
“王爷,色不早了,还请早点休息,无沅这就先告退了。”
墨斐露出的嘴角噙着笑意,等人走后,捏碎了一个茶碗,风一吹粉末都飘散了。
“主子,这北秦真是欺人太甚!”红妆握紧了拳头,他虽然不太聪明,可也看出了北秦的架势,更何况是墨斐呢!
深吸两口气后,墨斐坐了下来,倒了杯茶,“欺人太甚?呵呵!那又如何?他们的没错,做的也没错,如今的东陵本就处于劣势之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忍。”
忍到议和结束,俗话得好,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将来他或许还要寻求北秦的帮助也不定啊!
红妆不解,这些人都欺负到他们头上了,为什么还要忍?若是放在从前,他一人一包药,保准儿让他们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可是见主子似乎不太想这些事,他也就歇了继续的心思。
无沅回府已是半夜时分,也不想再惊动府中其他人,蹑手蹑脚的回了院,还未等她关上房门,身后一双素白的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无沅下意识的甩出去两根银针,那人一声闷哼,等她转头顺着洒进来的月光看过去,竟然是秦晟睿!
此时的秦晟睿又换回了一袭白衫。
“睿王殿下!”
她甩了甩脑袋,赶紧上前将银针拔掉,幸好她只是让他动弹不得而已,若是扎中要害还得了?
“殿下,您怎么来了?”
秦晟睿得了自由后,突然上前两步靠近无沅,只见他越靠越近,无沅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等了许久,不见眼前的人有什么动作,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一只玉瓶在眼前,她抬头疑惑的看着秦晟睿。
秦晟睿被她这无辜的眼神看得喉中干涸,不自觉吞咽了两口口水。
“我见你席上饮了不少酒,特地拿了宫中御医专门配的醒酒药,听效果特别好,喏!给你。”
完一把将玉瓶塞到她手郑
“王爷,你为何?”无沅上下看了他一眼,她记得宴会的时候他还穿着亲王朝服,怎的一眨眼的功夫,又换回了平日里的白衫了?
秦晟睿突然将她拥入怀中,清冷的气味传来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不一会儿功夫,他又放开了她,似乎刚刚那一瞬间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好了,既然醒酒药送到了,我也该走了,你把这吃了早些歇息吧!”
秦晟睿慌忙离开,走出门外之后,又突然停下脚步问道:“我穿白衫,好看吗?”
无沅脸上带着两团红晕,酒劲儿似乎上来了,也听不清楚他了什么,只一个劲儿的点头。
下一刻,秦晟睿笑裂了嘴角,院子里那颗树上似乎开了朵朵花瓣,教人移不开眼。
等他回府之后,立刻找来了裴源。
“裴源,吩咐下去,以后本王的衣柜中除了白色的衣服,其他的都扔掉!”
听到这个命令之后,裴源心中颇为诧异,心翼翼的抬起头,却看到主子脸上敞开的笑容,让人觉得他真的很高兴。
主子这是怎么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到主子心情如茨好,不用多想,肯定是从卫大人处回来的。自从认识了这卫无沅之后呐!主子似乎变得有血有肉许多,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
无沅拿着玉瓶在院子中转悠着,或许是真的喝多了,直接坐在了桂花树下。
月色西下,一股大雾弥漫在院子里。
从那片大雾中走出来一个白衣红唇的男子,看到她直接睡在了树下,将她大横抱起送回房内。
手指拂过无沅的脸颊,目光停留在她淡薄的唇瓣上不曾移开。
月人看着她,呼吸越靠越近。
“秦邑”
就在快要靠上去的时候,无沅无意呢喃了一句,让他愣在原地。
难道你喜欢他?
月人勾唇讥讽,却无人回答他的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从床榻上起身,为她掖好被角退出房间,等他关上房门后,院子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北平王,来的可真勤!”
秦邑一看见他便握住了腰间的佩剑,转而冷笑道:“你也来了很多次吧?只不过,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了起来,我的是吗?缥家家主缥音君。”
月人扬起的笑意转瞬被杀气所替代。
“看来,北平王也不只会带兵打仗啊!我是缩头乌龟,那你秦邑又何曾光明磊落过?”一想到无沅睡梦中都喊着他的名字,杀气更加明显,周遭的大雾也愈加浓厚。
秦邑皱着眉头不解,这位缥家家主对他为何有如此深的怨念,不过一想到缥家深不可测的实力,他觉得还是莫要与他硬碰硬比较好。
“缥家主,何必动这么大的气性,本王只是有一事不明,为何隐居于世的缥家,非要揪着卫无沅不放,无沅与你缥家到底有何关系?值得你堂堂家主亲自出马。”
月人看着他眸色渐深,忽而听到屋子里头翻身的动作,又放松下来。
大雾渐起,月人消失在迷雾之中,空中隐隐听到回声,“秦邑,不该管的事别管,卫无沅,不是你能碰的人。”
被杀气吸引而来的墨斐,隐在暗处,听到二饶话,眸光一转,同时心中倍感疑惑。
这卫无沅到底何许人也,竟惹得各路人马竞相争夺。
桑榆到底还是跟着秦邑一道回了临安城,只是临安不似边境,对女子约束过多,像管家之职是万万不能让她来做了,是以平日里也就做些内院管漳事务。
今夜宫中有宴,王爷怕是不会太早回来,她便处理事务直至深夜。
突然间房间内大雾弥漫,桑榆心中升腾起一股恐惧,果然下一秒就被砸到了门板上,吐了一口血。
她不敢大意,赶紧起身跪在地上,交叠的双手微微发颤。
“桑榆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月人隐在大雾中不曾现身,只留下了一句话便消失了。
桑榆听到这句话时,还未来得及话,雾气已经尽数散去,她瘫软的坐到地上。
桑榆,成为秦邑的女人。
这是公子对她的话,却教她喘不过气。
成为秦邑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啊!若是这般容易的话,早在他救自己的时候就可以这样做了,何必还要拖到现在。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会如此急切的吩咐她这件事。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来想去,唯一能够联系到一起的就是卫公子了。
之前,苗铃无意跟她起过秦邑对卫公子的态度,现在再联想到公子对卫公子的态度,心中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可是,秦邑哪是那么容易降服的人啊!
尤其是回到临安后,她都见不到秦邑两三面,更别其他的了。
可是这件事她又不能不做,公子是言出必行的人,若是她没做到,可想而知下场是什么样的,况且现在她的命都拿捏在他手郑
桑榆辗转反侧了许久都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
另一边,秦邑推开房门去看无沅,发现他只是睡着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方才那人来的时候,他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生怕他会对她不利。
守了一会儿后,见她呼吸平稳的睡着,秦邑也打算悄悄离开了。
只是还未等他离开,无沅在睡梦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口中念念有词,喊着他的名字。
这一情况,让秦邑心中像开了花一样,他就这样坐在地上牵着她的手一整晚,哪怕是睡着了也没有松开。
卫无沅,就算你是男人,我秦邑,也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