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沅眨了两下眼睛,感觉一道炽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幽幽醒来。
“秦邑?”
她没想到睁开的那一刻就看到红着眼眶的秦邑。
“你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我去叫御医回来?”着秦邑便准备跑出去找御医。
无沅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两下头。
“我没事,你忘了?我就是大夫,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修养两就没事了。”
可是秦邑还是不放心,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这时,卫娘从门外敲门进来。
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和一碟子蜜饯。
“大人,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看到北平王在,卫娘不敢贸然上前,将汤药搁置茶几上,便退了出去。
秦邑将药拿到床前,吹了两下,很自然的送到她嘴边。
无沅捏紧了被角,空气中弥漫了一丝尴尬的气息,可是见他端着药,大有她不迟就不放手的意思,最后无沅还是张口喝了那勺药。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盘旋,隐隐有种反胃想吐的冲动。
一想到秦邑还在这儿,又生生将那股冲动压了下去,见他又准备舀一勺药,无沅一手将碗夺了过去,一口喝下,随即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蜜饯。
秦邑将蜜饯递给她,忍不住笑了两声。
“无沅,你怎么跟个姑娘家似的,居然还怕吃药!”
听到他这话,无沅心中猛地一惊,手中的蜜饯掉落帛被上。
“沅儿!”
门外远远传来一声声急促的声音。
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火红由远及近,花云清喘着粗气闯了进来,一把撇开床边的秦邑,伸着手也不知她伤在哪儿,只得上下来回打量着。
“沅儿,你伤在哪儿啦?还,疼不疼啊!”
花云清拧着眉,不敢去碰她。
无沅见他这般紧张,哭笑不得。
“好啦!不过一点伤,不碍事的。”
见她神色如常的样子,花云清陡然间松了一口气,按住她的肩膀道:“你可吓死我了。”
无沅下意识的皱了眉头,他刚好按在了她的伤口上。
秦邑看到花云清的动作,立马上前推开了他,“无沅,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扯出一抹笑意。
花云清这才知道她是伤了哪里,看着她苍白的唇色满是心疼。
“卫无沅,你是傻了吗?你管那个墨斐做什么!”他颤抖着双手伸向她的左肩,迟迟不敢抚上,心中既气愤又愧疚,同样的地方伤了两次,她以为她是神吗?
“好啦,我都我没事啦!过几就好了。”关于中毒的事儿,她还是不要出来的好,免得他又要发飙了。
花云清不敢再碰她,坐在床边一个劲儿的问她疼不疼,想吃什么,瞥见秦邑还站在一旁,想到来时路上的传闻,瞬间舒展了眉骨。
“这不是北平王嘛!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不去陪你新纳的姨娘吗?”
秦邑听到他这般冷嘲热讽,下意识看了眼无沅。
无沅僵住嘴角的笑意,转头看向秦邑,见他低头不语,心头没来由的刺痛。
“是嘛!那还真要恭喜王爷了,不知是哪家姑娘这般有福气啊?”
花云清火上浇油似的继续道:“还能有谁,还不就是他那边境别院的管家易桑榆嘛!早在边境,我就觉得奇怪,无沅你,救个姑娘家居然还留她在府中做了差事,这不是早有图谋是什么?”
“花云清,住口!”秦邑赶紧止住他接下来的话,眼睛瞟向别处,不敢看无沅,“无沅,我”
“我这伤也没什么大事,既然王爷府中有喜,便先回去吧。”
秦邑有心想要解释一番,张口却不知该什么。
“那你好生休息。”
看见他真的走了,花云清勾起一抹浅笑,当他真的不知这秦邑再想些什么吗?不过,经此一事,他的情敌又少了一个了,真是痛快!
“沅儿”
“花云清,你也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饶待会儿。”
着,无沅便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花云清见此也不敢多什么,掖紧被角道了句好好休息。
等他准备出去时,只听床上的无沅又了一句。
“墨斐进宫了吗?”
“嗯,得知你脱离危险之后,便进宫了。”
“好,我知道了。”
花云清想,或许在她心中,秦邑还是占了些分量的,至少在得知秦邑有了新欢后,他能感觉到无沅的情绪很低落。
“哟!这不是云清公子吗?”走到前厅就听见有人叫他,抬头一看,这不是陛下身边那个成公公嘛!
“原来是成公公啊,这个时候来,莫不是带了什么好东西?”
成公公捂嘴一笑,还真被他给猜对了。
“可不是嘛,陛下听闻卫大人受伤,就差奴才来送药材来了,哎!这卫大人呐,是交了好运喽!若是其他人呐,云清公子是知道的。”
花云清摇着扇子,露出不可一世的样子,知道沅儿家中也没什么可以做主的人,便自作主张替她照单全收了门外马车上的药材。
“成公公这嘴是越来越甜了,这礼我就替无沅收下了,这点意思算是我给您的喝茶钱。”
成公公捏紧几张银票,笑的更开心了。
等众人都走了之后,躺在床上的无沅,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只要想到秦邑和桑榆的事心里堵得慌。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因为主子不喜欢看到他们二人一起琴瑟和鸣的样子啊!”
“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主子喜欢他,秦邑。”
无沅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不心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
嘶
“白泽!你还知道回来啊!方才是不是你在我耳边话?”
白泽半趴在她床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她,“主子,其实我早就回来了,只是主子身边人来人往的,我不方便现身。至于我方才的话,主子,方才我的可是你的心里话啊!”
“你胡!”
“我是不是胡,主子问问自己的心就知道了。我白泽乃上古神兽,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主子一提到那个秦邑,眼神都不敢看我了,还不是”
话还没完,无沅抄起身旁摆着的蜜饯,一股脑的塞进了他的嘴里。
她才不是因为喜欢秦邑呢!就算是,她也没资格去享受这份感情。
无沅起身赤脚走到窗边,如今已是晌午了,屋外的阳光特别刺眼,照在人身上应该是暖洋洋的,可是无沅却是通体寒凉。
白泽看到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塞回床上。
本打算斥责几句,可是听见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白泽蹭的消失在房间里。
来人走到房门外,轻轻敲了两下,无沅应声后推门而入。
原来是墨斐!
“你,伤势如何?”
墨斐离床边三四步停了下来,一向不擅关心饶他,略微生硬的问候了一番。
“已经无碍了,议和之事进行的如何?”
“还算顺利,北秦陛下得知早上的那场暗杀已经派人搜寻了。”
“嗯。”
墨斐站在原地,二人不再话。
许久之后,他再次开口道:“如果顺利的话,再过两日,本王就要返回东陵了。”
“届时,无沅恐怕不能亲自送行,还望摄政王见谅。”
“不不不,本王怎会怪罪,你安心养好身子要紧。”
见她似乎心情不好,墨斐也不再继续下去了。
坐了片刻后,他起身告退,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转身对无沅道:“卫大人,希望我们下次还能见面,以朋友的身份。”
见无沅微微点零头,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翘起。
花云清走到门外,听到里面的声音,捏碎了手上的折扇。
等到墨斐从里面出来准备回自己的院子时,便听到身后响起阴阳怪气的声音。
“摄政王真是好手段,只不过若是知晓那些杀手是王爷自己的人,不知沅儿还愿不愿意跟你做这个朋友啊!”
墨斐沉着脸看着前面的红衣男子,忽的嗤笑,“呵!是嘛!那她要是知道花公子原名姓墨,又当如何?”
花云清两三步冲上前去,指着墨斐手指轻颤,“墨斐,你!你不要脸,我花云清早就和东陵没有关系了,休想在沅儿面前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呵呵!不管怎么脱离关系,你始终都是皇位第三顺位继承人,这一点便是你跑到涯海角都是不变的,皇长孙殿下。”
花云清听到他这个称谓,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狠狠瞪了他两眼,转身赶紧走了。
看到他离去的身影,墨斐嘴角的笑意慢慢减淡。
早前便听他跑来了北秦,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遇到他还真是令人意外!
准备去找无沅哥哥的堇年躲在一旁,听到两人的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光是这样跟在卫无沅身后,他要到几时才能为祖家报仇,倒不如另寻一条出路。
当秦邑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时,王府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苗铃听闻桑榆成了秦邑的妾,还是已那样的手段,心中大为光火,越想越气。
这不,找了个理由,罚她站在烈日下两个时辰,这个时候,秋老虎可是热的厉害,桑榆站了没多久就受不住了。
一旁的丫鬟厮无一人敢上前帮忙。
一是这位苗姐是王爷请回来的贵客,入府当日便告诉他们好生招待,二来那易桑榆来去也只是一个下人,居然有胆子爬上主子的床,罚一罚也是应当的。
当秦邑回府时,桑榆正好因为烈日当头顶不住晕了过去,苗铃一看这下是真的闯祸了,赶紧溜到晋绥身边。
秦邑看着地上的女人,眼中满是嫌恶,吩咐下人将她抬回房里,随后便去了书房。
苗铃从晋绥身后探头看去,见他什么都没,松了口气,看来王爷对这个女人也不特别啊!
“苗姐,今日之事,您做的过分了,不管怎么,桑榆姑娘现在也是主子的女人。”晋绥板着脸,看着抓着自己衣服的苗铃道。
苗铃低着头,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点点头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